想到先前蠱盅突然破裂的場景,楚天奕仍舊是覺得心有餘悸。
“還好若曦反應快,對母蠱掌控的好,這才沒有釀成什麽禍端,你這張狂的性子比不得若曦,還是消停一些吧。”
楚天奕握着秦若曦的小手,心中甚是自豪。
“楚天奕,你今晚上老找我茬兒啊。”洛興懷瞪着楚天奕吐槽了一句。
楚天奕毫不客氣道:“誰讓你惹了這麽多麻煩?”
“這不是都沒事兒了?” 洛興懷反駁。
“現在先别急着開心,沒有安全離開北狄國,我的心就放不下來。”
楚天奕收斂了玩笑的心思,神色一片認真。
聽到他的這句話,洛興懷跟秦若曦的臉色亦是凝重了起來。
秦若曦颔首,看着洛興懷道:“天奕說的沒錯,不隻是他不放心,我也不放心。”
“現在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雖然冰月公主今晚好似真的想通了,但是她的情緒反複無常,在沒有安全離開北狄國之前,我确實是不能夠放心。”
“我們今晚把行裝都收拾好,明天盡早走,不要再出任何的纰漏。”
洛興懷聞言點頭,确實是不敢掉以輕心。
冰月公主在珠琅山跟他鬧翻過,也道歉過,每次他認爲冰月公主已經死心的時候,冰月公主卻還是會再次纏上來。
洛興懷今晚點明一切,沒有給冰月公主留任何的顔面,是爲了讓冰月公主死心,卻也是給了冰月公主最後一次機會。
若是他想要冰月公主的性命,他有無數的機會可以那樣做。
隻是,洛興懷到底是不願意對冰月公主下殺手。
不是他對冰月公主有感情,而是洛興懷覺得,自己多少能夠明白冰月公主的心思。
他從小生活在萬毒宮,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一個人,所以這麽多年來總是孑然一身,不願付出自己的感情。
冰月公主如今這般心性,隻怕與她生活的環境亦是脫離不了幹系。
固然冰月公主的做法讓他不喜,可是洛興懷扪心自問,冰月公主對于他,未曾做出過什麽讓人完全無法原諒的事情。
他或許真的是跟楚天奕還要秦若曦相處久了,所以越發的心軟了。
面對這樣的冰月公主,洛興懷沒有辦法趕盡殺絕。
所以饒是他知曉冰月公主的身上有情蠱,他也想給冰月公主最後一次機會。
今晚,冰月公主若不下蠱,一切就此揭過。
若是冰月公主動手下蠱,洛興懷會毫不猶豫的出手下毒,取了冰月公主的性命。
若是有人阻攔,屠了整個北狄皇的皇宮對他而言都不是什麽難事。
好在,冰月公主沒有辜負他給出的最後一次機會。
楚天奕三人沒有多做耽擱,各自回了房間。
第二日清晨,行宮之外,北狄皇派來的使臣已經早早地在此處恭候。
行宮之外停着十幾架馬車,除了秦若曦先前請禦醫幫忙準備的藥材之外,北狄皇還命人給秦若曦還有楚天奕準備了許多物資,其中還有許多是送給東月國的禮物,隻等秦若曦跟楚天奕帶回東月國去。
隻是,等到行宮的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使臣恭恭敬敬的想要行禮,卻是發現如今自己面前隻有阿江一人。
使臣有些意外,卻是神色未變,恭敬道:“本官來送安順王殿下跟安順王妃出城。”
阿江恭敬地回了一禮,開口道:“有勞大人,多謝皇上,隻是王爺不想讓大人忙碌,亦是不想承受分離之苦,所以特命我留在行宮恭候大人,向皇上道謝。王爺跟王妃他們一早就已經出城了,就不勞大人相送了。”
使臣一臉意外,“出城?”
阿江平靜的開口道:“是。王爺跟王妃天不亮就離開了,如今隻怕是已經離開皇都很遠了。”
昨晚洛興懷回房間之後覺得不放心,所以深夜又去找了秦若曦跟楚天奕,想要盡早離開。
這個想法,正和楚天奕跟秦若曦的心意。
楚天奕跟秦若曦來北狄國先前是隐藏了行蹤的,但是如今他們大張旗鼓的觐見了北狄皇,還商量了多國互市的事情,行蹤早就已經暴露。
如今他們尚在北狄國皇都,或許有些人不方便動手,但是,等他們上路,楚天奕隻怕會有人按捺不住。
畢竟,他們去陽城的路上可沒少遭遇刺殺。
所以,楚天奕跟秦若曦商量着想要喬裝打扮,離開北狄國,隻等到了陽城有了足夠的護衛,再不做掩飾。
三人一拍即合,商量了一番之後立刻喬裝打扮。
天蒙蒙亮,洛興懷點了一把迷香,将行宮之中的護衛盡數迷倒,而他們幾人則是喬裝打扮,早早地到了城門等候。
城門一開,楚天奕跟秦若曦一行人便順利的出了城,如今早已經離開許久。
使臣喉間發梗,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下意識的轉頭朝着身後的一架馬車望去。
馬車之中,冰月公主端坐在裏面,聽到阿江的話不自覺的緊抿了唇,身體沒有移動分毫。
她心中苦笑,洛興懷做的真的夠絕啊,連見最後一面的機會都不給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撩開馬車的門簾看着阿江道:“勞煩護衛幫本公主給洛宮主帶一句話,一月之期還未到,剩下的時間,便算是他欠着本公主的。”
不是說若無相欠,怎能相見嗎?
如今洛興懷欠了她,人生漫漫,他們總會有再見的一日!
言畢,冰月公主放下了馬車的門簾,吩咐車夫趕車離開。
看着冰月公主離開,使臣懸着的心落到了實處。
他連忙對着阿江道:“皇上給安順王殿下還有安順王妃準備了許多東西,還有很多禮品是要送給東月國皇上的,您看現在……”
“多謝皇上盛情,這裏有一封信是我家王爺留下的,勞煩大人呈交給皇上。至于這些物資,希望大人能派些護衛,護送到陽城,我家王爺定然會将北狄皇的禮物送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