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奕邀請冰月公主跟禦醫落座,親自給他們二人倒了茶,神色如常的跟冰月公主提起了明日宴會的事情。
而此時,一門之隔的内室之中,秦若曦正緊捂着自己的胸口蜷縮着軟榻上,身上汗如雨下。
果然,那隻蠱蟲在冰月公主的身上。
秦若曦緊咬着牙關将已經到了唇邊的痛呼聲忍下,可是她心口的疼痛一波又一波的湧現,而且變得越發的強烈。
秦若曦努力的安撫着自己體内母蠱的情緒,但是,接連三次受到誘惑,秦若曦體内的母蠱已經快要瘋狂。
母蠱迫切的跟秦若曦傳達着它的渴望,瘋狂的告訴秦若曦,它想要去獵殺那一隻蠱蟲。
而且,秦若曦清清楚楚的感知到,自己體内的那隻母蠱告訴她,隻要獵食了冰月公主身上的那隻蠱蟲,它的能力還會有很大的提升。
它想要變強,并且誘導秦若曦,讓它變強,這樣秦若曦的能力也會變得更加的強大。
有那麽一瞬間,秦若曦差點兒就被自己體内的母蠱給蠱惑,還好一陣疼痛襲來,将她的思緒又拉回了現實。
秦若曦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道剛才自己若是一個意志不堅定,隻怕就把體内的母蠱給放出去了。
到時候,自己想要掌握對這隻母蠱的控制,隻怕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這個情況讓秦若曦越發清楚的意識到,冰月公主身上的蠱蟲,定然非常非常的強大。
秦若曦用意念跟母蠱進行溝通,實在是沒有辦法讓母蠱平複下來,無奈之下,秦若曦直接以自己的心頭血來喂養母蠱。
絲絲縷縷的疼痛從秦若曦的心口蔓延,尖銳無比,像是用鋒利的刀刃生生的切開了她的心髒放血。
這疼痛,讓秦若曦的身體忍不住發顫。
熾翎跪坐在秦若曦的身旁扶着秦若曦,眼眸之中滿是擔憂之色。
她感覺到秦若曦身體的抽搐跟顫抖,無數次的想要直接請禦醫進來給秦若曦診治,但是想到秦若曦的叮囑,熾翎隻能努力的将自己心中的沖動壓下。
須臾之後,秦若曦體内的母蠱終于被她的心頭血安撫下來,恢複了平靜。
秦若曦那漲紅的臉色,也漸漸地恢複了正常。
她長舒了一口氣,擡手擦了一把汗,在熾翎的攙扶之下坐起了身子。
“王妃,您還好嗎?”
秦若曦點了點頭,低聲吩咐熾翎給她倒杯水,旋即自己則是輕閉上了雙眸,跟自己體内的母蠱進行溝通。
如今她跟冰月公主隻有一門之隔,這距離算不上遠,所以秦若曦讓母蠱嘗試着去确認那隻蠱蟲的情況。
母蠱已經得到了秦若曦心頭血的滋養,如今甚是滿足,自然不會違背秦若曦的命令。
很快的,秦若曦就得到了母蠱的反饋。
隻是,這個反饋卻讓秦若曦的心顫了顫,臉色亦是變了幾分。
她不自覺的朝着門外望去,隔着厚實的門闆,秦若曦看不到冰月公主的樣子,卻是能夠聽得到冰月公主跟楚天奕交談的聲音。
秦若曦緊緊地抿着唇,如果冰月公主身上那隻蠱蟲的情況真的如同她體内母蠱所言,那秦若曦覺得,自己或許已經猜到了冰月公主的目的。
她收斂了心思,讓熾翎幫着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旋即從内室直接去了卧房。
熾翎則是去到了外室,對着楚天奕還有冰月公主福身行禮。
“王爺,公主殿下,王妃已經沐浴完畢了。”
未等楚天奕跟冰月公主回應,熾翎便按照秦若曦的吩咐繼續道:“不過王妃說不想讓公主殿下跟禦醫久等,所以未曾擦幹頭發便離開了浴房。但是王妃如今沒有梳妝,不好出來見人。”
“王妃命奴婢問問,禦醫可否隔着幔帳給王妃診脈?這樣早些診治,王妃能夠放心一些,也免得讓禦醫繼續等。”
熾翎恭恭敬敬的開口,詢問的視線落在了冰月公主的身上。
冰月公主神色未變,卻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禦醫,“不影響診斷吧?”
禦醫立刻點頭,“不影響,安順王妃本就是神醫,屬下看不見王妃的面容,但是問診的情況可以聽王妃口述,屆時再跟王妃一同商定便好。”
冰月公主聞言點頭,看向了熾翎開口道:“那就帶禦醫過去吧。”
熾翎再次福身行禮,“禦醫稍後片刻,奴婢先去準備一下。”
言畢,熾翎轉身進了卧房。
片刻之後,熾翎出來請了冰月公主跟禦醫進去。
此時卧房之中已經落下了幔帳,将床榻那一片區域盡數遮擋。
熾翎走進了幔帳之中,纖細的身影被幔帳完全掩蓋。
冰月公主有些探究的朝着幔帳之中望去,不自覺的想要看看秦若曦的情況,卻是聽到了秦若曦那溫和的聲音。
“勞煩皇上跟冰月公主挂念,也勞煩禦醫深夜走這一趟了。我如今未曾梳妝不便露面,還請公主殿下與禦醫見諒。”
“安順王妃言重了,請王妃伸手,小的給您診脈。”
“有勞禦醫。”
秦若曦柔聲開口,随着她話音落下,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從幔帳之中伸了出來。
看到那隻手,禦醫微微的有些意外,但是緊接着想到秦若曦這段時間做的事情,禦醫便釋懷了。
那隻手固然白皙纖細,可是掌心卻是有着一層繭子,皮膚也算不得細膩,實在不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王妃該有的手。
但是,禦醫知道秦若曦剛剛從珠琅山回來,而且也知道秦若曦在去珠琅山之前,在東月國的邊境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治好了東月國肆虐的瘟疫。
秦若曦做了這麽多的事情,她可真的不是養尊處優的人,所以秦若曦的手這樣樣子,倒是也不奇怪了。
堂堂王妃之尊卻能夠吃的了這麽多的苦,實在是令人欽佩啊。
禦醫收斂了心思,将手指搭在秦若曦的腕上給秦若曦診脈。
固然北狄國在尋常醫術上比不得東月國,但是禦醫對于診脈也是精通的,隻不過是治療方式與東月國不同罷了。
隻是,這一番診斷,禦醫卻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