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洛興懷在裝睡,楚天奕自然是看的出來的。所以他勸說冰月公主離開,雖然說的都是實話,卻也是爲了給洛興懷解圍。
洛興懷一提起這事兒就覺得心裏憋悶,他一臉苦悶道:“别提了,昨晚她說要跟我比輕功,我就跟她比了。結果……”
“結果你輸了?”
楚天奕不等洛興懷開口便反問了一句,幽深的眼眸之中有幾分疑惑跟意外之色。但是不需要洛興懷回答,楚天奕的心中就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今天早上冰月公主說的那句“我赢了”,楚天奕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楚天奕心思微動,那疑惑的視線很快變爲了暧昧跟探究。
楚天奕看着洛興懷道:“你的輕功跟我不相上下,冰月公主竟然還能赢你?”
楚天奕是跟冰月公主交過手的,冰月公主的身手固然不錯,但是跟洛興懷還有他相比,可是差了一大截。
如今洛興懷竟然會輸給冰月公主,這件事情實在是耐人尋味啊。
“說這個我才來氣,我發現我這多管閑事的毛病,怎麽就改不了了呢?!都是跟你們兩個人在一塊兒太久給傳染的……”
洛興懷看着楚天奕忍不住吐槽,将剛才在蠱師家門外發生的事情盡數告知了楚天奕。
想當年他是多麽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就是因爲跟楚天奕還有秦若曦相處的待久了,天天看着楚天奕跟秦若曦放心不下這個人,割舍不下那個人,他這才跟着多了許多的顧及。
洛興懷在心中連連吐槽,不由得又想到前些日子秦若曦爲了救折鶴蠱師,而放棄了要化形蠱,心中越發确定,自己這多管閑事的性子,都是被楚天奕跟秦若曦傳染的。
楚天奕得知洛興懷是因爲怕冰月公主摔倒,去扶了她一把這才輸了,心中也是有些無語。
不過,他的重點倒不在輸赢上,而是在他們二人的賭注上。
“所以,你現在欠冰月公主一個條件?”
洛興懷一臉郁悶,擡手抓了抓自己本就淩亂的頭發,“我能當這件事情不存在嗎?”
“你覺得呢?”
楚天奕挑了挑眉,有些好笑的看着洛興懷。
洛興懷的心中更加憋悶,沒好氣道:“我就當這事兒不存在,她能奈我何?!”
楚天奕微微颔首,“你若是不承認,确實是也沒人能強求你。總歸你跟冰月公主的賭注隻是一個口頭的約定,連個見證人都沒有,你要是不承認,冰月公主也隻能認栽。”
“最重要的是,你本就不是什麽規矩的人,就算是有見證人,你不願意理會,不也沒有什麽人能夠強逼你嗎?”
洛興懷聽着楚天奕的話,覺得甚是有道理,正想要說那他就不承認了。
可是,沒曾想他卻是又聽到楚天奕幽幽的說了一句話。
“冰月公主最多也就是能夠說你一句言而無信,不過這話就算是她吆喝出來,對你而言反正也無關痛癢,就算是冰月公主大肆宣揚出去,也沒人敢找你麻煩。”
洛興懷被噎了一下,郁悶的瞪着楚天奕。
楚天奕這是想要告訴他,若是他賴賬,便會聲名狼藉?
楚天奕仿若是看透了洛興懷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名聲這東西你在乎過嗎?如今何必如此爲難?”
“先休息吧,奔波了一晚上自然辛勞,腦子怕是也不清晰,你不如等睡醒了之後再考慮該怎麽做。一會兒飯菜送來了我叫你,蠱師這邊情況還不明朗,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呢,我們又要輪流休息了。”
說到最後,楚天奕的臉色再次凝重了起來。
說歸說,鬧歸鬧,雖然剛才楚天奕對着洛興懷打趣,可是蠱師一直沒有醒來,楚天奕心中的擔憂就無法散去。
楚天奕跟蠱師沒有什麽交情,就算是這些日子見的多了一些,感情也沒有多麽深厚。
但是,秦若曦臉上的疤痕還沒有治療,若是蠱師有什麽三長兩短,秦若曦的臉該怎麽辦?
所以楚天奕很擔心蠱師的情況,也非常希望蠱師能夠好起來。
楚天奕心道,秦若曦是真心想要治好蠱師的,而且若是秦若曦知曉他這個想法,定然會覺得他有些冷血。
但是,楚天奕不似秦若曦那樣心善,他并沒有太多善意跟關切分給旁人。
若不是如今有求于蠱師,蠱師對于楚天奕而言便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罷了。
路人即便是死了,絕大多數的人最多也隻會歎一句可憐,除此之外又會做些什麽呢?
甚至是有很多人,連那一句“可憐”都吝啬于說出口。
所以楚天奕并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麽不對,而且他現在期盼的不隻是蠱師能夠醒來,而是希望蠱師能夠恢複健康,至少不要影響她蠱術,這樣才不枉費他們花費的這些力氣。
楚天奕在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已然起了身。
洛興懷确實是累壞了,也知曉現在的情況不樂觀,所以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而是抓緊時間休息。
醫者韓在房間之中忙碌了一個多時辰,終于是給蠱師配好了藥,将那些藥給蠱師送服了下去。
從天色大亮,到夜幕初降,一整天的時間又在忙碌跟緊張之中結束,隻是蠱師仍舊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沒有半分蘇醒的迹象。
踏着月色,冰月公主帶着執山來到了蠱師的家中,而執山亦是将那些藥材都送了過來。
看着那滿滿的幾兜子藥材,秦若曦也有些驚訝,實在是沒有想到冰月公主竟然會拿來這麽多的藥材。
不過,藥材多一些,總歸是比不夠用要好的多。
秦若曦連忙向着冰月公主道了謝,冰月公主颔首,沒有跟秦若曦過多的寒暄,視線在房間之中搜尋,準确無誤的落在了洛興懷的身上。
洛興懷的心驟然一緊,下意識的想要低頭躲閃。
但是,冰月公主卻是已經進門,大步的朝着洛興懷的方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