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那人的蠱術絕對不在折鶴蠱師之下。
而且,想要下蠱,那人就定然會跟唐婉茹有接觸。
一想到有這樣一個蠱術超群的人隐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看着唐婉茹,楚天奕跟秦若曦的心中便不免擔憂,恨不得立刻回京城去提醒唐婉茹跟楚天冥多多注意。
二人商量一番,決定派阿江下山去報信。
他們離開了這麽久,陳青雲等人必然擔心,所以這次阿江帶着秦若曦跟楚天奕的親筆書信下了山。
秦若曦的信是寫給陳青雲的,楚天奕的信則是要送去京城。
秦若曦想着陳青雲保平安,說這些日子的經過。
至于寫給東月皇的信,則是讓東月皇知曉他們已經找到了高級蠱師,如今那高級蠱師也已經答應給秦若曦治療,讓東月皇放心。
而且楚天奕在心中說起嗜血蠱的事情,讓東月皇告知楚天冥。
即便是他們不能親自回去,總歸是要提醒唐婉茹跟楚天冥兩句,讓他們保持警惕。
楚天奕跟秦若曦的親筆書信經由阿江之手送到陽城,陳青雲看到秦若曦親筆寫的信,激動地老淚縱橫,巧月也激動不已,日日期盼着秦若曦能夠盡快趕回來。
而京城那邊,也很快收到了楚天奕的飛鴿傳書。
東月皇看了信之後長舒了一口氣,懸了多日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
能找到化形蠱就好,他期盼着秦若曦跟楚天奕能夠健健康康的回來。
不過,楚天奕在心中提到的嗜血蠱的事情,卻是讓東月皇心中不安,完全不敢放松警惕。
他立刻召了楚天冥進宮,将楚天奕在信上提到的事情如實告知。
楚天冥臉色陰沉,心中更是不安,對着東月皇行禮道:“父皇,兒臣在京中沒有多少親信,還請父皇下令,派人來保護婉茹跟她肚子裏的孩子。”
自從唐婉茹有了身孕,便一直深居簡出。
除了除夕夜進宮赴宴之外,這段時間唐婉茹一直在府上養着,楚天冥也是處處小心,派了很多人照顧唐婉茹。
但是如今得了楚天奕的消息,楚天冥還是不放心,隻怕自己會出什麽纰漏。
東月皇點頭,“朕會派人過去,婉茹最近情況如何?”
“她情況不錯,按照先前若曦說的方子調養着,如今身體豐盈了許多,肚子也越發的大了。”
提起唐婉茹,楚天冥的臉上不自覺的便露出了笑意。
東月皇點了點頭,“你們這個孩子來之不易,一定要小心的照顧着她。”
“是。”楚天冥應了一聲,東月皇卻是看着他又道:“靜和宮那邊,你最近可有去過?”
“朕得到消息,秦若蘭的情況不算好,你今日既然進了宮,要不要過去看看?”
聽到這話,楚天冥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眉頭亦是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東月皇看着他繼續道:“你母後一直派人照顧着她,王太醫也幾乎是住在了那靜和宮裏,但是她的身子如今越發的弱,看來當初若曦的診斷是對的。”
“朕未曾再派太醫過去診治,倒是也不清楚秦若蘭的身體究竟是什麽情況。如今你來了,不如帶着醫正一起過去給她診診脈,心裏也好早有個打算。”
縱然秦若蘭不得楚天冥的心,她腹中的孩子對于楚天冥而言也是一場意外。
但是,秦若蘭肚子裏的孩子終究是皇室血脈。
皇後娘娘對秦若蘭的事情處處細心,東月皇作爲公公,自然不好過多插手。但是,皇室血脈,不容有失,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多做确認。
如今楚天冥出面,自然比他出面要方便得多。
東月皇看着楚天冥,他固然口吻溫和,可眼神卻是銳利,這番話雖是詢問,卻并沒有給楚天冥拒絕的機會。
楚天冥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行禮應了一聲“是”。
東月皇點了點頭,随意道:“你府上,如今可還安穩?”
“一切尚好,婉茹安心養胎,沒有過問府上的事情,如今側妃掌管府上中饋,倒是也沒有生出什麽事端。”
“嗯,下去吧。”
東月皇淡淡的開口,楚天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退出了禦書房。
禦書房之外,李公公已經等在那裏,而李公公身邊站着的,正是太醫院的醫正。
二人對着楚天冥恭敬地行了一禮,楚天冥微微颔首,心中清楚東月皇在傳召自己入宮之前應該是已經做好了安排。
至于東月皇心中的計較,楚天冥多多少少的也能夠猜到一些,隻是那些話,不好擺在明面上說罷了。
他沒有多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帶着太醫院的醫正朝着靜和宮走去。
還未進靜和宮的大門,楚天冥便已經感覺到了這宮殿的冷清。
在宮中,人情冷暖最是鮮明。
受寵的妃嫔自然有人巴結讨好,但是不受寵的人,卻素來都是無人問津的。
秦若蘭是他的側妃,卻在宮中安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家對秦若蘭的态度,自然也不會對秦若蘭有什麽關注。
楚天冥定了定神,大步走了進去,濃郁的藥味撲面而來,讓楚天冥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靜和宮的下人見到楚天冥過來皆是一臉驚訝之色,等回神之後,立刻對着楚天冥行禮問安。
寝殿之中,秦若蘭正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驟然聽到下人們喊着“拜見四皇子殿下”,秦若蘭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的眼眸先是一亮,但是緊接着,那抹驚喜之色變爲自嘲,眼眸再次黯淡了下去。
楚天冥對自己沒有半分感情,怎麽會來這兒呢?
從除夕夜之後,她就未曾離開過靜和宮,更是沒有見過楚天冥,如今竟是還出現了這樣的幻聽,當真是在做白日夢了。
秦若蘭在心中自嘲的想着,那強烈的酸楚跟不甘,卻是再次在她的心中翻湧。
她扶着自己的腰,想要翻個身,腳步聲卻是漸漸靠近,身側再次傳來下人的聲音。
“參見四皇子殿下。”
秦若蘭翻身的動作僵住,不可置信的擡眸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