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地握着手中的鍋子,那厚實的鐵鍋竟是在她的手下變了形。
此時楚天奕正握着秦若曦的手,垂眸看着她,神情自然,幽深的黑眸之中滿是溫柔之色,仿若剛才當真隻是舉手之勞。
蠱師的眉頭皺得更緊,但是她沒有過多的耽擱,而是直接進了門,“嘭”的一聲便将房門關上。
秦若曦見蠱師進屋,不安的看着楚天奕,低聲問道:“你怎麽突然過去了?太冒失了。”
楚天奕對着秦若曦眨了眨眼睛,卻是柔聲道:“我見蠱師端着鍋子不好開門,隻想着幫她将門打開,這才直接沖了過去,倒真是我太過于唐突了。好在,蠱師也沒有怪罪。”
秦若曦看着楚天奕的神情,心中緊張,卻還是配合的說道:“以後可不能如此了,如今我們有求于蠱師,更何況蠱師這裏怕是還有許多蠱蟲,若是如同昨日折鶴蠱師一般,那可如何是好?”
房間之中,蠱師站在門闆之後,卻是伸長了耳朵聽着楚天奕跟秦若曦的對話。
楚天奕跟秦若曦的對話讓她心中稍安,立刻轉頭看向了面前的人。
“你剛才在哪兒?他可是看到你了?”
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睛,微微搖頭,眼巴巴看着蠱師手裏的那一鍋粥。
“想吃。”
微弱的聲音落入了蠱師的耳中,說話間,那人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淺淺的瞳仁之中流露出了幾分渴望之色。
蠱師的神情緩和了下來,點頭道:“好,現在便給你盛粥。”
過了約莫一刻鍾,房門再次被打開,蠱師端着鐵鍋走了出來。
楚天奕跟秦若曦立刻上前幾步相迎,在栅欄外站定。
那位蠱師未曾出來,隻是将鐵鍋從栅欄上面遞了出來,“多謝了,這是謝禮。”
秦若曦跟楚天奕看了過去,短短的時間,這鐵鍋已經清洗幹淨,而且裏面竟是裝着小半鍋米。
不過,真正吸引楚天奕視線的,卻是鐵鍋邊緣上那凹下去的痕迹。
楚天奕眼眸微閃,對此佯裝不知,雙手将鐵鍋接過。
“蠱師客氣了。”楚天奕開口,詢問道:“不知這粥可還和您的胃口?”
“不錯。”
蠱師凝視着楚天奕,想要從這張臉上看出什麽端倪。隻是他的神情無懈可擊,仿若真的什麽都沒有看到。
她收斂了心思,認真道:“你們不要再來了,我不喜被人打擾。”
言畢,她轉身回去,秦若曦心中一緊,立刻喊道:“蠱師留步!”
聽到秦若曦的話,那蠱師的腳步卻沒有半分停留。
秦若曦心中焦急,也顧不得什麽禮教,扶着栅欄大喊道:“蠱師,我也是大夫,我知曉沒有大夫會喜歡被人逼着診病,但是我真的想要治好自己臉上的疤痕。”
“蠱師,請您給我指一條明路吧!我要怎麽做,您才願意用化形蠱幫我治療?”
秦若曦的心跳得飛快,幾乎是要忍不住沖進去相求。
但是将心比心,她很清楚,自己若是那樣做,隻能招人厭煩。
治病救人要講究緣分,做生意亦是要講究你情我願。
如今她既然有求于蠱師,自然也要開出讓蠱師滿意的條件才行。所以死皮賴臉的央求,沒有任何的意義。
楚天奕亦是對着那蠱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誠懇道:“蠱師,請您爲内子診治,不管您提出什麽要求,我們都會竭盡全力去完成。”
“你是大夫?”蠱師有些意外的看着秦若曦。
秦若曦毫不猶豫的點頭,“是,我自幼跟師父學習醫術,如今已有十多年。”
回答完之後,秦若曦卻是有些意外,不知道蠱師爲什麽會特意問這樣一句。
蠱師的眼眸有幾分波動,眉頭越皺越緊,終于還是開口道:“你們回去吧。”
言畢,她不再理會秦若曦跟楚天奕,亦是不願意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直接用輕功閃身回了房間。
秦若曦心中焦急,下意識的就想要推開栅欄追進去,楚天奕卻是拉住了秦若曦的胳膊,柔聲道:“先回去。”
言畢,他将秦若曦攬入懷中,直接抱着她回了山洞。
回到山洞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因爲已經尋到了高級蠱師的住處,所以一行人如今很是輕松。
除了楚天奕跟秦若曦一早出去之外,其餘的人都在山洞休息,有些人也已經出去探查四周的情況,也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食物。
看着楚天奕跟秦若曦帶了米回來,熾翎跟夏語冰都有些驚喜。因爲如今他們的米已經吃光了,隻剩下一些凍的硬邦邦的幹糧,自然是沒有這些米可口。
而且今日蠱師給的這些米顆粒飽滿,晶瑩剔透,一看就讓人非常有食欲。饒是還沒有上鍋煮,亦是能夠聞到那濃郁的米香味,想來煮出飯來一定非常美味。
楚天奕将鐵鍋跟米交給熾翎,讓她去煮飯,自己則是拉着秦若曦,又招呼了洛興懷過來,三人一同又出了山洞。
尋到一處僻靜處,楚天奕看着面前的二人開口道:“我看到那位蠱師的房間裏有一個人。”
秦若曦的心便猛地跳動了兩下,“你看到了?”
她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仿若是害怕那位蠱師會聽到他們說話。
楚天奕點了點頭,同樣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我隻是匆匆的看了一眼,那人站在暗處,卻像是在對着窗戶外面張望。”
“從身高來看,那人不過三尺有餘,似乎還是一個小孩子。不過,那人的頭發卻是一片雪白,跟師父如出一轍。”
“少年白發?”洛興懷聞言意外的看着楚天奕。
“不确定是不是少年,我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面容,隻知道他個子不高,甚至是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站着還是坐着。”
楚天奕眉頭微蹙着,努力的回憶着當時的場景。
當時楚天奕是趁着開門的時候匆匆的往房間裏面瞥了一眼,實在是不敢多看。
他隻是看到,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房間裏很是幹淨整潔,也很空曠。而在陰影處,卻是有一個白發之人立在那裏。
“對了,那人的皮膚,好像特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