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奕點頭,幾步走到秦若曦的身旁坐下,“哪裏不舒服嗎?”
說話間,楚天奕便擡手去摸秦若曦的額頭,幽深的黑眸暗如夜空,灼灼的看着她,滿是關切之色。
手掌之下的溫度并沒有什麽異常,秦若曦看着楚天奕搖頭,頓了頓卻又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沒有哪兒不舒服,是心裏悶得慌。夫君,我知道這些事情自己沒法插手,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在擔心胧月啊。”
楚天奕聞言松了一口氣,伸手将秦若曦攬入了懷中,但是聽着秦若曦對自己的稱呼……
楚天奕眼眸微閃,已經猜到秦若曦怕是對自己有所求,否則她也不會這樣軟乎乎的叫自己夫君了。
既然是這樣,自己不必多問,秦若曦就會直接說出心中的打算才是。
秦若曦靠在楚天奕的懷中,像是小貓咪一般蹭了兩下,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這才擡頭看向了楚天奕。
不等楚天奕詢問,她便開口道:“夫君,你能不能好好的勸一勸洛興懷?他跟冰月公主真的不合适。”
秦若曦眼巴巴的看着楚天奕,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滿是期待,還有幾分小小的祈求。
饒是她想要理智,想要冷靜,但是秦若曦思前想後,覺得這事情自己就是要“感情用事”!
“我私心裏就是希望洛興懷能夠跟胧月在一起,而且,就算是理智的分析,我也覺得冰月公主跟洛興懷不合适。”
“我知道你不願意左右洛興懷的決定,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些事情興懷考慮不到,你可以提醒提醒他啊。”
“你想想看,冰月公主哪裏比胧月好了?洛興懷若是真的對她動了心思,那要有多少的糟心事兒?”
“能有什麽糟心事?”楚天奕看着秦若曦這般模樣心中有些想笑,卻是故意反問了她一句。
秦若曦頓時坐直了身子,掰着自己的手指頭開口道:“你看,這第一件事情就是冰月公主養了很多的面首,洛興懷若是跟冰月公主在一起,那是做驸馬,還是做面首?”
“那些面首冰月公主都叫驸馬,但是這世道素來以男子爲尊,洛興懷堂堂一個萬毒宮的宮主,要去跟其他男子分享同一個妻子嗎?”
楚天奕看着秦若曦這一本正經的模樣有些想笑,卻還是開口道:“冰月公主先前就說過,若是興懷答應同她在一起,她會将府上所有的面首都遣散。”
秦若曦心中一噎,心道自己竟是把這一茬兒給忘了。
爲了洛興懷遣散其他的面首,冰月公主實在是夠“狠”的啊,也是下了血本了。
但是她思緒微動,立刻道:“那些男子做過冰月公主的面首,若是被冰月公主遣散,還能有什麽出路?”
“女子被夫家休棄,根本就沒有什麽活路,更何況那些男子做面首,本就已經是讓人驚訝跟唾棄了,若是再被趕出公主府,日後豈不是人人都要戳他們的脊梁骨?”
“這些事情興懷不會在意,而且跟我們也沒有什麽關系。”
秦若曦的眉頭皺成一團,她想要反駁楚天奕,可是想想洛興懷那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還真是沒法反駁楚天奕的這句話。
“那冰月公主跟興懷也不合适!”
“還有哪裏不合适?”
楚天奕抱着胳膊,饒有興趣的看着秦若曦。
他本以爲秦若曦會對着他撒嬌,卻是沒想到秦若曦還是跟自己擺事實,講道理。
這樣“求人”,倒是有理有據啊,比起單純的撒嬌更有說服力。
不過,楚天奕的心中有一絲絲的失望,他私心裏,還是更期待秦若曦能對着他撒嬌的,隻可惜啊,他的小王妃太過于理智聰明了一些。
秦若曦看着楚天奕認真道:“這件事情牽扯便更大了,冰月公主是北狄國的公主,洛興懷可是萬毒宮的宮主。雖然這些年來萬毒宮并沒有歸順朝廷,但是總歸一直在東月國的境内,若是他跟冰月公主成了親,豈不是讓人忌憚?”
楚天奕眼眸微暗,秦若曦的神色更加認真,完全沒有半點兒玩笑的心思。
她看着楚天奕道:“我知道你信任洛興懷,可是父皇那邊,未必能夠像你一樣放心。更何況,還有朝中的那些大臣們……”
這一點,秦若曦是認認真真的考慮過的。
她不希望洛興懷跟冰月公主在一起,也并非完全是爲了姬胧月,實在是因爲冰月公主的身份過于特殊。
帝王之心難測,而且因爲了解了東月皇,秦若曦才知曉了身爲帝王也有諸多的無奈。
所以洛興懷若是跟冰月公主在一起,這不僅僅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亦是會牽扯到兩個國家。
即便是東月皇因爲楚天奕的緣故選擇信任洛興懷,可是朝中的那些大臣,卻未必不會做些什麽。
身爲帝王,也會有許多無能爲力的地方,甚至是因爲這一重身份,會比普通人受到更多的限制。
東月皇對古雪瑩一片真心,可是到頭來,他們二人之間還是有那麽多的磨難跟誤會。
楚天奕跟洛興懷情同手足,這份感情實屬難得,秦若曦實在是不希望他們二人之間生出什麽隔閡。
固然楚天奕跟洛興懷可以互不猜疑,可是外界卻可能将他們二人推到對立面。真要是到了那一天,楚天奕跟洛興懷必然會非常的痛苦。
楚天奕握住了秦若曦的手,從她的眼眸之中,楚天奕看到了秦若曦那濃濃的擔憂。
他收斂了玩笑的心思,看着秦若曦沉聲道:“别想太多,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自己現在想的有些多,可是有些事情,實在是不得不想。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這性子是從小養成的,想改也是難了。”
秦若曦歎了一口氣,“雖然現在提起這些事情有些煞風景,亦是給心裏添堵,可是我覺得早一點考慮,或許能夠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