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楚天奕直到深夜才回來。
秦若曦不知道楚天奕跟洛興懷到底說了些什麽,因爲她累的厲害,楚天奕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熟了。
秦若曦隻是依稀的記得,自己好像是在迷迷糊糊之中進入了一個熟悉而又溫暖的懷抱,睡得更加舒服跟香甜。
雖然楚天奕跟冰月公主已經撕破了臉,但是對于楚天奕而言,這樣做并沒有什麽壞的影響,反倒是讓楚天奕覺得更加輕松了一些。
因爲已經撕破了臉,所以楚天奕完全不需要再維持表面的和平,自然也就不需要再過多的考慮冰月公主的意見跟情緒。
第二日起床之後,楚天奕看着那明媚的陽光,心情也跟着好了許多。
他叫來了折鶴蠱師跟執山,直接跟他們商量了前進的路線跟需要注意的事項,一切确定好之後,一行人吃過了一頓豐盛的早飯,便收拾了行李上了路。
冰月公主似是受了打擊,整個人沉默寡言,執山護衛一直護在冰月公主的身旁,而冰月公主對于執山的關切,卻沒有給過半點兒回應。
至于洛興懷,冰月公主亦是未曾再看過他。
一整天的時間都在趕路,秦若曦亦是一直在觀察衆人的情況。
她看的分明,冰月公主雖然一直沒有去看洛興懷,可是正是因爲冰月公主連半點兒視線都不曾落到洛興懷的身上,這樣反倒是落了刻意。
至于洛興懷,秦若曦倒是發現他一次又一次的朝着冰月公主看去。
而且,看着冰月公主那情緒低落的樣子,洛興懷的眉頭一次又一次的皺起。
秦若曦在心裏忍不住歎氣,眼下這情況,是冰月公主被洛興懷傷透了心,所以不願理會他了嗎?
至于洛興懷,這是因爲冰月公主不理會,所以更加念念不忘?
說真的,這個情況讓秦若曦忍不住想,若是他們來北狄國,帶着姬胧月一起就好了。
因爲先前在山上被野狼攻擊,壁威爲了保護熾翎而受了傷,熾翎跟壁威的感情明顯是好了很多。由此可見,她讓熾翎跟壁威培養感情的計劃是完全可行的。
若是姬胧月也跟着他們來北狄國,那姬胧月跟洛興懷朝夕相處,自然也有機會讓他們二人的感情升溫,到時候還能有冰月公主什麽事兒啊?
隻是想歸想,秦若曦知曉自己也隻能是想想而已。
就算是時間退回到出發之前,秦若曦也絕對不會讓姬胧月跟着。因爲這一路上的危險,實在是太多了,她絕對不可能讓姬胧月跟着受罪。
秦若曦不由得再次歎氣,心中已然在思考回京之後要如何跟姬胧月交代,還有如何安撫姬胧月的情緒。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今日天氣晴好,陽光一直很明媚,如今夕陽一下,天空竟是被染成了橘色,一片詭谲。
楚天奕尋了一個合适的地方,吩咐衆人今晚在此處安營紮寨。他轉頭看了洛興懷一眼,卻是看到洛興懷的眉頭已經凝成了一個疙瘩。
楚天奕暗自搖頭,沒有理會他,亦是握着秦若曦的手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讓她也不要插手,隻要靜觀其變就好。
楚天奕跟護衛們正在忙着搭帳篷,秦若曦跟熾翎則是在張羅着做晚飯,洛興懷的眉頭皺了又皺,眼眸轉了又轉,終于還是落到了冰月公主的身上。
昔日總是神采飛揚,傲氣十足的冰月公主,如今微微的垂着頭,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
她的身上籠着一個厚實的大氅,連日來的趕路讓她的頭發有些淩亂跟油膩,今日更是未束未挽,就這樣亂糟糟的垂在臉頰兩側,遮擋住了她的面容。
她離着火堆不是很遠,可是整個人卻像是籠在一片陰影裏。不知道爲何,洛興懷看着她,隻覺得這火光仿若是暖不到她一樣,她仍舊遍體生寒。
洛興懷抿了抿唇,心口莫名的有些發悶,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自在。
鬼使神差的,洛興懷朝着冰月公主走了過去。
“一整天都沒有說話啊,本座記得沒有給公主殿下用啞藥啊,莫不是本座這毒來了北狄國之後被凍的變了質,毒壞了公主殿下的嗓子?”
洛興懷挑眉看着冰月公主,揚聲開口。
他的唇角微微的向上揚着,臉上是一抹挑釁的笑意,桃花眼注視着冰月公主,透出了幾分期待之色。
冰月公主聽到自己這句話,一定會立刻跳起來反駁吧。
畢竟,冰月公主是那樣的心高氣傲,是那樣的蠻不講理,根本就容不得别人對她這樣挑釁。
洛興懷在心中想着,期待之情更甚。
隻是,冰月公主卻隻是微微的擡了擡頭,但是緊接着又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按住了頭顱一般,視線未曾觸及到洛興懷便再次垂下。
洛興懷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眉頭皺起,“怎麽着?真的被毒啞了嗎?”
“洛宮主,您莫要欺人太甚了!”
聽到洛興懷聲音的執山沖上前來,憤怒的瞪着洛興懷。
“昨天晚上洛宮主說的那番話,已經狠狠地傷了公主殿下的心,洛宮主難道覺得還不夠嗎?”
“如今公主殿下已經在全力配合安順王殿下的決定,今日也沒有做出過任何不恰當的舉動,洛宮主又何必還要這樣苦苦相逼?何必還要這樣羞辱公主殿下!”
憤怒在心中翻湧,執山恨恨道:“饒是如今洛宮主占盡上風,但是執山就算是豁出去自己這條命,也不容許洛宮主再折辱公主殿下!”
“呵?這就算折辱了?”洛興懷冷笑出聲。
執山的眼眸之中燃起了熊熊怒火,拳頭已然捏的咔咔作響。看着洛興懷唇角的那一抹弧度,他隻想将自己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洛興懷的臉上。
“執山……”
一道熟悉而又喑啞的聲音落入了執山的耳中,執山頓時轉頭,看向了身旁的冰月公主。
冰月公主擡頭,漠然的看了洛興懷一眼,旋即唇角亦是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