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無聲,可是秦若曦卻好似整夜都能夠聽到雪花落下的聲音,讓她的心中七上八下。非但如此,秦若曦覺得今晚的風甚是喧嚣,讓她的心都被攪得一片淩亂。
睡睡醒醒,昏昏沉沉。雖然是在歇着,可是秦若曦卻覺得累的厲害。
突然之間,一聲驚呼傳入了秦若曦的耳中。
“風……龍卷風!主子!主子快醒醒啊!”
秦若曦一個機靈睜開了眼睛,卻是感覺到身旁的楚天奕先她一步起了身,直接拉開了帳篷。
冷風頓時湧了進來,秦若曦清醒了幾分。而看到外面的情景,楚天奕的瞳孔猛地一縮。
“快出帳篷!去東北方的窪地!”
楚天奕大喊出聲,轉身一把抱住秦若曦,同時扯過一旁的大氅将秦若曦裹住,不敢有絲毫耽擱便沖出了帳篷。
秦若曦剛剛醒來,腦袋昏沉的厲害,驟然被楚天奕拉出帳篷,冷風一吹過來,讓她一個激靈,完全清醒了過來。
看到遠處的景象,秦若曦身體一僵,下一瞬便是渾身發顫,隻覺得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遠處,有一大團白色的冰雪打着旋兒的飛速朝着他們這邊靠近!
而那一團風雪所到之處,地動山搖,樹枝斷裂,被那風高高的卷起。
僅僅是一瞬間,秦若曦便看到一棵枝葉繁茂的樹被連根拔起,在那一團冰雪之中若隐若現。
呼嘯的風聲灌入耳中,秦若曦的心跳如同擂鼓,所有的氣息都憋在胸口,竟是吸不進,呼不出。
沒有時間讓秦若曦多看,楚天奕已經迅速的抱着秦若曦用輕功朝着東北方向的窪地沖去。
今晚安營紮寨的時候楚天奕派人勘察過地形,在這營地的東北方向有一個深坑。
雖然遠處看到是白茫茫的一片冰雪靠近,但是楚天奕很清楚,那是龍卷風卷起了冰雪,才造成了這樣的景象!
遇到龍卷風,他沒有辦法準确的判斷這龍卷風的方向,想要逃竄,更是無處可去,最爲穩妥的辦法,便是離開帳篷,找一個低窪處護住自己的要害好好的趴着,以免被這龍卷風給卷起。
饒是楚天奕武功甚高,也絕對不敢跟龍卷風對抗。
衆人在驚呼聲之中紛紛醒來,看到那雪龍卷,皆是心中大駭。玄影隊的護衛訓練有素,大喊着重複楚天奕的話,讓衆人都去東北方的窪地躲避。
而冰月公主睡的迷迷糊糊,驟然聽到聲音驚醒,滿心煩躁,還未等回神,便又聽到了楚天奕的喊聲。
霎時間,冰月公主再也沒有了半分睡意,立刻掀開身上的被子抓着大氅打開了帳篷。
第一眼,她便看到了執山那熟悉的身影。
“公主殿下,快随屬下離開。”
執山急切的喊出聲,慌忙的對着冰月公主行李。
冰月公主愣了一瞬,下意識的朝着執山身後看去,皺眉想要詢問是怎麽回事。
隻是,還未等冰月公主問出聲來,執山跟冰月公主便知見自己眼前有一道紅色的身影閃過。
“别墨迹,趕緊走!”
饒是在這漆黑的夜裏,雪地之上的那一抹紅仍舊鮮豔的刺目。
未等冰月公主跟執山回神,洛興懷竟是一把抓住了冰月公主的胳膊。
“走啊!”
他急切的喊出聲,眉頭皺成一團。
都到這時候了,這兩個人還磨磨唧唧的做什麽?!難道不要命了嗎?!
執山頓時回神,立刻跟洛興懷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冰月公主的胳膊,帶着冰月公主朝着東北方向的窪地沖去。
雖然是窪地,卻仍舊是冰雪覆蓋,楚天奕顧不得太多的探究,将秦若曦緊緊地抱在懷中,直接沖向了窪地的積雪之中。
隻是,楚天奕沖下來的時候有過計算,特意選了一個距離雪龍卷最遠的位置。
突如其來的冰雪撞了秦若曦一身,徹骨的寒意襲來,楚天奕卻是将她護在身下,盡可能的用胳膊攬着她,讓她緊緊地靠在自己的懷中。
呼嘯的風聲越發強烈,猶如野獸發出的悲鳴。
而樹木的斷裂聲更是此起彼伏,讓秦若曦心中發顫,仿若是感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被這強勁的風力折斷。
秦若曦的身體抖的厲害,隻覺得徹骨的寒意正在侵蝕着她的身體,而她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在發抖,還是這雪龍卷的威力實在是太大,隻覺得身下的積雪都在發顫。
驢子受了驚吓,不斷的哀嚎,但是此時根本沒有人能夠顧得上它們。
恐懼蔓延,絕望襲來,秦若曦緊緊地抱着楚天奕,唯有這溫暖的懷抱,還有這透着冷意的沉香味道,能夠在這絕望的黑夜裏帶給她一絲心安。
楚天奕緊緊地抱着秦若曦,盡他所能将秦若曦護在身下。而他的另外一隻手,卻是死死地抓住了這窪地邊緣的一處堅硬的泥土,隻希望盡可能的讓他跟秦若曦多一份保障。
強烈的壓迫感襲來,風聲更加的強烈,楚天奕繃直了身子,用盡全部的力氣跟着雪龍卷的力量對抗。
而他的耳畔,呼嘯的風聲将所有的尖叫聲掩蓋。那強烈的風,讓他幾乎是不能夠呼吸。
夜晚,格外的漫長。
滿天的冰雪,徹骨的寒意,帶來的便是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呼嘯的風聲漸漸遠去,楚天奕僵直的身體漸漸複蘇,這才艱難的擡起頭,朝着四處望去。
看着那漸行漸遠的冰雪,他連忙坐起身來,将被自己壓在雪中秦若曦一把拉起。
“若曦,你怎麽樣?”
他急切的開口,動作有些慌亂,隻想要盡快的将秦若曦身上的冰雪清理幹淨。
許是這雪龍卷吹散了陰雲,天空之中露出了一輪皎潔的明月,璀璨的星光亦是傾瀉而下。
借着這些光亮,楚天奕看到了秦若曦那蒼白的面容,還有那泛着紅的雙眸,讓他的心中滿是疼惜。
秦若曦心有餘悸,眼眶發熱,一把抱住了楚天奕,撲到了他的懷中。
她的心在狂跳,饒是雪龍卷已經離開,可是那強烈的恐懼感卻仍舊未曾消退,反倒是蔓延到了秦若曦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