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楚天奕睜開了眼睛,發看了一下天色,開口道:“半個時辰到了,啓程吧。”
他話音落下,楚天奕随行的護衛立刻應聲,檢查起毛驢身上的行囊。
秦若曦亦是睜開了眼睛,楚天奕擡手幫着秦若曦整理她的頭發,柔聲道:“睡着了嗎?”
那幽深的眼眸深情的注視着她,秦若曦隻覺得楚天奕的眼睛之中好似有着漫天星辰。
隻可惜,這也沒有辦法讓秦若曦昧着良心說自己睡着了。
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心道冰月公主左一句右一句的,她怎麽可能會睡得着呢?
楚天奕自然也知道秦若曦的心思,他有那一問,不過是想要完全把冰月公主跟洛興懷的争執給打斷罷了。
他将秦若曦的大氅好好的裹住,這才起了身。
“主子,都準備好了。”護衛上前開口,那是玄影隊的小頭領阿江。
玄一不在的這段日子裏,楚天奕各種事情大多都是吩咐他去做的。
楚天奕點頭,平靜的轉頭看向了冰月公主。
執山心中一緊,不等楚天奕開口,就立刻對着冰月公主開口道:“公主殿下,我們也該啓程了。”
冰月公主心中一滞,怒火燒得更旺。
啓程?!
洛興懷剛才對她那般出言不遜,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冰月公主怒火中燒,猛地轉頭憤怒的盯着執山。
執山能夠感受到冰月公主這熊熊怒火,卻還是隻能硬着頭皮提醒道:“公主殿下,您如今體内餘毒未清,必須要時刻跟安順王妃在一處才好,否則您頭疼發作,便沒有人能夠幫您緩解痛苦了。”
冰月公主心中一梗,因爲憤怒,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臉色也是漲得通紅,但是終究理智還是占了上風。
她将憤怒強行壓下,“出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等到她體内的毒完全解了,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洛興懷!
執山連忙給那兩個廚師使眼色,讓他們趕緊收拾東西,那兩個廚師感激的看了執山一眼,連忙起身,卻是覺得自己仍舊雙腿發軟,渾身都出了一層冷汗,如今被風一吹,冷的直想發抖。
但是他們兩個人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隻是盡可能的收拾東西,以免再惹得冰月公主不快。
雖然午飯的時候鬧了一些不愉快,但是衆人還是按時出發了。
衆人埋頭趕路,似是誰都沒有心思交談,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滞。
山裏陽光本就不好,所以天黑的更早一些。
還未到申時,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視線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楚天奕看了看天色,眉頭皺了起來,他眼眸微閃,擡手示意衆人停止,吩咐道:“就到這兒吧。”
再往前走,最多到申時,天就會完全暗下來,這不到兩刻鍾的時間,他們也前進不了太多,但是等天完全黑了,安營紮寨也會比較困難一些。
眼前這一塊兒地方還相對平整,趁着天還沒有全黑,他們搭起帳篷,再四處檢查一下,晚上休息的時候也能夠更安心一些。
隻是,楚天奕稍稍計算了一番,若是按照他們今天這樣的安排,一天用在趕路的時間都不足四個時辰。
巳時出發,未到申時就安營紮寨,中午還休息了半個時辰,這樣算下來,一天用來趕路的時間隻是剛剛三個時辰出頭而已。
而且山路難走,這樣的速度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那位高級蠱師?
楚天奕的眉頭皺得更緊,心道明天要看看情況,等到天大亮,他們就開始趕路爲好。至于前進的路線,一會兒還要讓恩巴布跟冰月公主那邊的人商量一下。
沒有人對楚天奕的命令提出意見,在聽到楚天奕的命令之後立刻開始忙碌了起來,而冰月公主聽到這句話也是松了一口氣。
冰月公主的體力比起尋常人來說要好很多,但是爬山實在是枯燥無味,這山裏又冷,而且她心裏還憋着氣,實在是早就已經走的不耐煩了。
她心裏恨得厲害,若不是因爲中了毒,她何至于跑到這深山老林裏面來受苦?
而且不隻是受苦,還要受氣!
惡狠狠地視線落在了洛興懷的身上,若是眼神有殺傷力,洛興懷的身上隻怕是會立刻出現兩個窟窿。
似是感覺到了冰月公主的視線,洛興懷轉過頭來,對着冰月公主挑眉一笑,在冰月公主那錯愕的視線之中轉身忙碌了起來。
一行人開始安營紮寨,亦是張羅着開始做晚飯。
中午的時間不夠,所以廚師隻給冰月公主做了魚香肉絲跟老廚白菜,如今時間寬裕,執山便吩咐他們今晚記得做魚香肉絲,好讓冰月公主能夠吃的滿意。
同時,執山叮囑冰月公主的侍女小心的伺候着冰月公主,如果發現冰月公主有任何的不适,就立刻通知他。
執山心中擔憂,因爲按照前幾天的情況,冰月公主的頭疼就是到了晚上才發作的。如今天色已經微微的擦了黑,執山實在是擔心冰月公主會毒發。
忙碌了小半個時辰,帳篷已經搭好,飯菜的香味亦是彌漫了開來。
隻是,衆人剛要用膳,一聲痛呼,驟然劃破了夜空。
“公主殿下!”冰月公主的侍女擔憂的喊出聲,她扶着冰月公主,卻是立刻轉頭尋找執山的身影。
執山看着冰月公主的情況,連忙閃身到秦若曦的面前,“安順王妃,公主殿下怕是毒性又發作了,勞煩您去給公主殿下看看。”
執山一臉擔憂之色,看着秦若曦恭恭敬敬的開口。
隻是,秦若曦聽到冰月公主的痛呼聲卻是一臉意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坐在一旁烤紅薯的洛興懷。
這是什麽情況?
洛興懷不是已經把解藥給過冰月公主了嗎?而且,按照洛興懷的說法,冰月公主體内殘留的毒性,應該隻是會讓她昨晚再發作一次而已。
可是現在,冰月公主爲什麽又會這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