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奕的臉色一片凝重,抿唇不語。
洛興懷也不需要楚天奕的回答,繼續道:“北狄皇感念冰月公主爲國犧牲,所以特意準許了她的請求,饒了那位公子一命,并且下旨讓那公子入了公主府。”
“不過,那公子入公主府不過月餘,因思念親人,再加上心中愧疚,便郁郁不得善終。”
“爲此,冰月公主傷心的大病了一場,之後半年,倒是真的消停了許多。不過,冰月公主半年之後重出江湖之後,在你之前就已經遇到了兩個情投意合的男子,已經收入公主府了。”
洛興懷特意咬重了“情投意合”四個字,看着楚天奕更加陰沉的臉色,心中有點想笑。
但是他收斂了玩笑的心思,繼續道:“那位公子的家人是不是真的通敵叛國,此事無從查證,但是經此一事,朝臣沒有抓到冰月公主任何的把柄,隻能贊歎冰月公主心懷大義。而民間卻也因爲那公子拒絕冰月公主導緻一家慘遭滅門,而對冰月公主心生忌憚,所以再也無人敢拒絕冰月公主的示好。”
“說起來,此事之後,北狄國的成婚率倒是高了許多,或許是有些男子想要盡快成婚,以免被冰月公主給看上吧。”
他看着楚天奕,桃花眼之中染了幾分揶揄之色,“不過,今日冰月公主完全不介意你已經成了婚,隻怕那些已經成了婚的男子,也不得安枕了。”
楚天奕的胸口有些發悶的,洛興懷卻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道:“今天是第一次,所以按照冰月公主的行事準則,你還有兩次機會,我們倒是不用多緊張。”
楚天奕沉聲道:“我已經吩咐人去準備馬車,今晚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就離開。”
洛興懷點頭,“不錯的主意,那今晚吃點兒什麽?”
楚天奕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去,他現在哪裏有胃口吃東西?
他讓洛興懷想吃什麽自己看着辦,繼續跟醫者韓張羅人皮面具的事情。
洛興懷見楚天奕不想聊天,也不自讨沒趣。
這一路上舟車勞頓,洛興懷也是累的厲害,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正八經的桌椅闆凳,還有鋪好的床,洛興懷自然是要抓緊時間休息一番。
洛興懷好好的沐浴了一番,亦是将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摘掉,這清爽的感覺讓洛興懷舒服的長舒了一口氣。
之前第一次看着秦若曦戴着人皮面具的時候,洛興懷還覺得羨慕,非常想要,但是如今他自己也戴了這面具,卻隻能感慨一句臉上還是什麽都不戴着才更舒服。
幾人輪番沐浴,又一起吃了一頓飯,便早早的回房間去休息。而東月皇安排的人,也按時來到了客棧。
楚天奕親自見了他們,商讨明日離開的事情,并且再次打聽冰月公主的事情。
來者有北狄國之人,得知楚天奕跟冰月公主今日起了沖突,心中不免有心緊張,立刻表示定然會将此事禀告北狄皇,不會讓冰月公主再次騷擾楚天奕。
這個答複,讓楚天奕滿意,心中亦是稍安幾分。
交代好所有的事情,楚天奕讓人退下,隻等明日再來接他們離開。
夜色隆隆,衆人已經安歇,楚天奕雖然躺在床上,但是常年養成的警惕性格讓楚天奕未曾深眠,時刻防備着有突發事件出現。
一陣細微的聲音落入楚天奕的耳中,楚天奕微微蹙眉,正欲探究一番,意識卻是莫名的有些恍惚,抑制不住犯起困來。
楚天奕暗道不對勁,心中一凜,立刻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尖銳的疼痛襲來,楚天奕的意識登時一片清明。他睜開了眼睛四處搜尋,隻見黑暗之中,幾個紅點忽明忽暗,袅袅煙霧從那紅點蔓延開來。
迷香!
楚天奕心中一凜,立刻拍醒了身旁秦若曦,同時伸手從枕邊拿出了秦若曦早就準備好的香囊,一個放于自己口鼻之間,一個送到了秦若曦的面前。
秦若曦本是未曾深眠,卻是莫名的昏昏沉沉。被楚天奕這麽一拍,秦若曦驟然驚醒,不由得大喘了一口氣,而鼻息之間那濃郁的藥味,讓她瞬間完全清醒了過來。
楚天奕未曾言語,卻是對着秦若曦使了一個眼色。
秦若曦的心沉了下去,今晚,果然不安分。
他們二人早有防備,亦是已經商量好了遇到突發事件該如何處理。
香囊裏的藥材能夠提神醒腦,尋常的迷香都不足爲據。秦若曦接過香囊放在口鼻之間,跟楚天奕動作利索的翻身下床,旋即拿起床邊的武器藏身于床頭之後。
整個過程之中,他們沒有發生任何聲音,隻準備一會兒門外的人沖進來,他們好趁其不備,先發制人。
隻是,還未等他們房門被推開,門外便傳來了打鬥聲。
楚天奕跟秦若曦心中一凜,立刻閃身上前。
楚天奕一腳将門踹來,正欲開門進來的護衛猝不及防,直接摔了下去。
隻見門外,洛興懷跟醫者韓已經從自己的房間裏打了出來。
跟他們糾纏在一起的人皆是一身夜行衣,以黑布遮擋住了自己的面容。
楚天奕一時之間難以辨别這究竟是冰月公主的人,還是自己的行蹤已經洩露,引來了東月國的殺手。
但是還未等楚天奕回神,一道熟悉的聲音落入楚天奕的耳中。
“什麽人竟然敢在此撒野?都給本公主拿下!”
“是!”
衆人齊刷刷的應聲,下一瞬,一群北狄國護衛打扮的人便沖上了二樓,跟那些黑衣人糾纏在了一起。
洛興懷本身正在跟一個黑衣人過招,這一招必然能夠将黑衣人制伏。
隻是,那些護衛一沖過來,攔在了洛興懷的身前,那個黑衣人竟是趁着這個機會直接閃身跳了出去。
洛興懷眼眸微閃,看着一臉焦急走上二樓的冰月公主,還有正在奮力跟黑衣人戰鬥的護衛,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個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