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興懷正迷迷糊糊的睡着,驟然聽到秦若曦這一聲暴喝打了一個激靈,立刻睜開了眼睛。
他警惕的坐起了身,這一動彈,卻是覺得頭疼欲裂,連忙又扶着頭躺了回去。
這一系列動作,正在暴怒的秦若曦還有處在心虛跟慌亂之中的楚天奕完全沒有察覺。
洛興懷緩了一小會兒,眼角的餘光看向了軟榻那邊的楚天奕跟秦若曦。
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在洛興懷的腦海之中浮現,他好像記得,自己跟楚天奕昨天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看着秦若曦那憤怒的面容,洛興懷吞了一下口水,立刻閉上了眼睛。
他覺得,這個時候自己還是“裝死”比較好,有雷還是讓楚天奕先扛着吧。
耳房之中,醫者韓跟陳青雲還有古雪瑩正坐在桌旁。
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了秦若曦的暴喝,陳青雲有點兒慌,忍不住起身想要去阻止。
古雪瑩卻是開了口,“陳伯伯,孩子們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陳青雲有些糾結,可是看着古雪瑩這平靜的面容,終于還是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房間之中楚天奕那讨好的聲音跟秦若曦憤怒的聲音此起彼伏,但是漸漸地,秦若曦的聲音軟了下來,再後來,楚天奕跟秦若曦究竟說了些什麽,他們就聽不清了。
日上三竿,秦若曦出了房間,吩咐下人準備熱水讓楚天奕沐浴。
旋即秦若曦又派了人去酒樓,打聽那邊的情況,并且去找陳青雲,讓陳青雲聯系一下他在各地的鋪子,留心一下有沒有什麽關于楚天奕風言風語。
畢竟楚天奕醉酒鬧事非同小可,饒是秦若曦昨天提醒過酒樓的掌櫃,秦若曦也不敢掉以輕心。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一切倒是風平浪靜,這件事情當真是沒有傳出去,秦若曦這才放下了心來。
楚天奕雖然平日裏都戴着面具,可是如今他正好傷在眼睛上,就算是戴着面具也能夠看到左眼上有一圈烏青。而且他鼻子被洛興懷打了一拳,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卻是腫的厲害,一戴面具就壓的疼。
所以這些日子,楚天奕一直在府上待着,當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他自知理虧,所以這些日子像是一個狗皮膏藥一樣黏在秦若曦的身邊,給秦若曦端茶倒水,噓寒問暖,完完全全把巧月跟熾翎的活兒都給搶了。
秦若曦索性直接給巧月跟熾翎放了假,并且玄一“因公中毒”,秦若曦便讓楚天奕也給玄一放了假,讓玄一跟巧月四處去玩玩。
陳青雲看着秦若曦跟楚天奕的相處,心中覺得歡喜。
那天秦若曦對着楚天奕發火的時候陳青雲是真的有些擔心,畢竟楚天奕固然疼愛秦若曦,可是秦若曦對着楚天奕那般吆五喝六,實在是太沒有規矩,普天之下怕是沒有幾個男子能夠接受得了。
陳青雲怕楚天奕生氣,怕秦若曦是恃寵而驕。
但是如今看來,一切都是自己多慮了。
秦若曦這幾天生活的很滋潤,隻是,她卻是有些擔憂。
因爲洛興懷那天起床便溜走,竟是接連幾天都不見人影。
“你說洛興懷能去哪兒?你不是說都跟他說清楚了嗎?他該不會是又跑了吧?”
秦若曦看着楚天奕開口,秀氣的眉頭輕蹙着。
她已經從楚天奕口中得知了那天事情的經過,亦是知曉楚天奕之所以會喝多了,是屬于舍命陪君子。
那天洛興懷跟楚天奕說了很多心事,說了自己的心結,而楚天奕安撫了洛興懷,更是勸說洛興懷重新考慮他跟姬胧月之間的關系。
楚天奕說洛興懷的心結應該是解開了,秦若曦得知這個消息非常歡喜。
可是,如今洛興懷不見蹤影,秦若曦不免擔心洛興懷是不是又像當初在京城的時候一樣直接離開,以此來逃避問題。
楚天奕用竹簽子插起一塊水果送到秦若曦的唇邊,秦若曦張口吞下,楚天奕這才開口道:“他應當是怕你生氣,這才躲幾天,倒是不至于跑。”
“陽城這邊我跟興懷都有幾個熟人,如今興懷不在我這兒,八成是去找他們了。”
“熟人?”秦若曦微愣,頓時想起了幾個人。
“就是你剛來陽城的時候見的那幾個嗎?”
秦若曦還記得剛來陽城的那天,楚天奕見了幾個人。但是之後秦若曦忙着處理瘟疫的事情,倒是沒有顧得上跟楚天奕在談起他們。
楚天奕點頭,“嗯,這次我能得到北魏國那邊的确切消息,多虧了他們幫忙。不過之前那段時間我一直忙着對抗北魏國,再加上軍中瘟疫肆虐,倒是也沒有顧得上跟他們好好的叙叙舊。”
秦若曦瞥了楚天奕一眼,幽幽道:“好不容易打完了仗,瘟疫也治好了,你又手腳發癢,非要跟洛興懷比劃比劃,還讓自己挂了彩,所以又不方便見人了,對吧?”
楚天奕幹笑了兩聲,想起這件事情他也是覺得懊惱。
其實按照楚天奕之前的計劃,他隻要打敗了北魏國,東月國的瘟疫得到控制,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但是他已經跟東月皇說好,會借着重建陽城的理由繼續留在這裏,隻等天氣轉暖便帶着秦若曦去北狄國。
而在天氣變暖之前的這段時間,他可以跟自己昔日的好友把酒言歡,日子定然是過得非常逍遙快活。
然而秦若曦說的沒錯,因爲跟洛興懷喝了那頓酒發生的小意外,讓他這些日子隻能在府上窩着,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
雖然能跟秦若曦朝夕相處,楚天奕心中是歡喜的。但是,他這“沒臉見人”,心中也實在是憋屈。
秦若曦看着楚天奕的神色笑了笑,“好了,我以後不提這件事情了。”
說話間,秦若曦走到了楚天奕的身旁,将一個小瓷瓶放到了楚天奕的手中。
“呐,給你的。”
楚天奕眼眸微亮,“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