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興懷的神色卻是更加凝重,對着楚天奕開口道:“趕緊走,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不能在這裏耽擱時間。”
他們已經避開了官道,也繼續讓大船前行混淆視線,可是如今竟是被這麽多的黑衣人刺殺。
黑衣人在人數上有壓倒性的優勢,若是不知曉他們的行蹤,絕不可能一次性派出這麽多人。
很顯然,他們的障眼法沒有起到作用,有人一直注意着他們的行蹤,更是下定決心将他們全部斬殺!
這一次刺殺未曾成功,甚至是讓黑衣人全軍覆沒,這些黑衣人的背後之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在明,敵人在暗。
這一次他情急之下用了毒藥突圍,殺了黑衣人一個措手不及。但是下一次,對方一定會有所防備,他想要再下毒,絕不會這樣容易。
他們不能再給對方機會了。
楚天奕握着秦若曦的胳膊重重點頭,視線雖然未曾從秦若曦的身上移開,卻是立刻吩咐道:“将馬都解下來,重要的東西收拾出來帶上,不要馬車了,直接騎馬走!”
馬車會拖慢速度,現在他們必須要用最快的時間趕到邊疆,在對方還未發現刺殺失敗的時候拉開時間差。
而且,騎馬有更高的靈活性,楚天奕對邊疆一帶比較熟悉,可以走一些小路,以免被人發現。
熾翎跟壁威應了一聲,立刻去收拾東西,洛興懷帶來的人亦是立刻忙碌了起來。
看着秦若曦臉色煞白的模樣,洛興懷也擔憂,但是現在他沒有時間去安撫秦若曦,也沒有時間幫秦若曦檢查。
他拍了拍楚天奕的肩膀,讓楚天奕好好的陪着秦若曦,自己則是立刻去到巧月的身旁。
玄一看到洛興懷,心中便有了主心骨。
玄一急切道:“洛先生,您快幫她看看!”
洛興懷點頭,“先讓她躺下。”
玄一已經給巧月點了穴,暫時止血,但是洛興懷還要仔細給巧月診脈,來确認巧月有沒有中毒。
畢竟,剛才那毒藥隻要吸入身體便會讓人中毒,巧月的身上有傷口,毒藥可以更加直接的進入到巧月的體内。
巧月中毒的可能性,比那些黑衣人都要高。所以饒是巧月已經服下了解藥,洛興懷也不能夠完全的放心。
一番診脈,洛興懷稍稍的松了一口氣。
“她情況還好,沒有傷到要害,毒也沒有對她的身體造成什麽影響。”
玄一聽到這話差點兒哭出來,懸着的心終于是落了下來。
剛才洛興懷突然用輕功竄到高出的的時候玄一就已經猜到了洛興懷的意圖,所以玄一緊緊地将巧月護在懷中,更是刻意的遮擋了巧月的傷口,這才避免了巧月中毒。
但是,洛興懷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因爲洛興懷想到接下來他們要丢棄馬車,改爲騎馬趕路。
巧月受了傷,隻怕是難以承受這般奔波。
但是現在的情況,他們也不能事事周全了。
洛興懷立刻閃身上了馬車找出攜帶的藥箱,仔仔細細的包紮了巧月的傷口,又拿出各種丹藥交給玄一。
“你好好護着她,如果她的情況有什麽惡化,立刻告訴我。”
“嗯。”玄一重重點頭,仍舊将巧月緊緊地攬在懷中。
熾翎跟壁威等人動作極快,已經将盤纏跟各種藥物随身帶着,又帶了許多幹糧跟水。
剛才黑衣人射了箭,而且還放了火,有幾匹馬受了傷,不過好在如今健康的馬也足夠一人一匹。
“走。”
楚天奕沉聲開口,直接抱着秦若曦翻身上馬。
玄一亦是小心翼翼地抱着巧月,跟巧月同乘一匹馬。
一行人不再耽擱,立刻打馬疾馳而去。
夜色隆隆,馬蹄聲變得更加急切,楚天奕一行人在道路上疾馳,隻留下那一地狼藉。
天色大亮,楚天奕一行人才暫時的停歇。
趕了一整晚的路,衆人皆是疲倦,特别是那些馬更是累急,如今必須要休息。
楚天奕拿出水囊送到秦若曦的嘴邊,“先喝點兒水吧,一會兒就能熬好粥了。”
秦若曦點了點頭,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接過水囊喝了一口。楚天奕先前一直把水囊揣在懷中,所以如今的水并不是很涼,秦若曦不由得又多喝了一口。
“我沒事了,你别擔心。”
秦若曦看着楚天奕努力的扯了扯嘴角,昨晚秦若曦真的是吓壞了,情緒也抑制不住崩潰,但那是強烈的恐懼跟疲憊綜合之後的結果。
如今秦若曦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自己或許是經曆的這種事情多了,變得冷靜了許多,情緒平複的比之前要快很多。
至少現在,她已經能正常的跟楚天奕進行交談。
但是,昨晚的畫面秦若曦卻不敢去回想。
楚天奕把秦若曦攬入懷中,将身上的披風用力的攏了攏。
天氣越發的冷了,而且越是靠近邊疆,溫度越低。
如今他們抛棄了馬車,才是真的風餐露宿。看着秦若曦那凍的青紫的嘴唇,楚天奕心中揪疼。
他沉聲道:“努力的睡一會兒,我們這幾天會一直趕路,沒有多少時間休息。粥還要稍等一會兒,我一會兒喊你。”
秦若曦點了點頭,努力的閉上了眼睛,倏而卻是又睜開,仰頭看着楚天奕道:“你也休息,不然身體熬不住的。”
昨晚楚天奕一直抱着她,秦若曦知道,楚天奕隻會比她更累。
楚天奕拍了拍秦若曦的身子沒有言語,他現在很累,可是大腦卻無比的清晰。他不能休息,他必須要盡快的規劃好路線,用最短的時間趕到陽城。
寒風凜冽,陽光卻是很暖。秦若曦靠在楚天奕的懷中,那熟悉的沉香味道似是将一直萦繞在她鼻間的血腥味道驅散。
秦若曦心中稍安,再次閉上了眼睛。
那厚實的披風裹着秦若曦的身子,隻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她臉頰受傷的一側靠在了楚天奕的身上,另外完好的半張臉,皮膚白皙,在陽光之下幾近透明,卻還是有些蒼白。而她的下巴,卻是越發的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