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玄一後退一步,讓楚天奕先行。
看着這戴着金色的面具的一男一女,掌櫃的神色越發恭敬。
他親自将楚天奕一行人請到了三樓包間,笑道:“幾位客官裏邊兒請,這是我們店裏最好的包間,專門招待貴客,幾位可是現在就要點菜嗎?”
“上你們店裏的招牌菜就夠了。”楚天奕開口。
秦若曦柔聲道:“一路颠簸,已經許久未曾好好用膳,掌櫃的多上幾道菜吧。”
“是是是,幾位客觀稍等,小的馬上讓廚房去準備。”
言畢,掌櫃的将包間的門打開,秦若曦看到洛興懷跟一個中年男子早已經等在了那裏。
而那一位中年男子,正是民安堂的白掌櫃。
楚天奕一行人入内,白掌櫃立刻起身行禮。
秦若曦虛扶了白掌櫃一把,直截了當的開口道:“白掌櫃請坐,你跟着我外祖父多年了,我也不同你客套。我先前寫信跟你提起過最近柳江一帶有許多人得了風寒,也特意讓你留意過此事。這段時間洛城的情況如何?你可有發現什麽異常?”
白掌櫃的神色一片凝重之色,看着秦若曦道:“小姐,您寫信之前,得了風寒的人還不是很多,但是就在這幾天的時間裏,風寒像是突然之間爆發了。不瞞您說,最近這幾天,民安堂裏來的病人,幾乎是十個人裏面有八個人都是因爲風寒來看診的啊。”
聽到這話,秦若曦跟楚天奕的心都沉了下去。
洛興懷那一雙桃花眼之中也滿是凝重之色,俊朗的臉上再不見之前那玩世不恭的模樣。
他開口道:“我剛才在民安堂見了許多病人,那些人的病症大多是咳嗽,喉嚨痛,胸悶,亦或是渾身酸痛。還有許多人發熱,頭痛,乏力,畏寒。”
“這些都是風寒的常見症狀。”秦若曦皺眉開口。
“是。”洛興懷點頭,卻是沉聲道:“可是這次風寒來勢洶洶,而且得病的人數極多。”
秦若曦的手攥得更緊,喉間也似是被一隻大手給緊緊地扼住。
她艱難道:“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天氣并沒有那麽冷。而且,已經有許多人因爲風寒而喪命。”
秦若曦的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落在了衆人的心頭。
這樣的情況,已經可以稱之爲瘟疫了。
她擡頭看向面前的幾人,“我們不能任由風寒繼續蔓延下去了,必須要立刻想辦法。”
白掌櫃開口道:“我已經在民安堂裏設置了義診,也給一些貧困的百姓免費拿藥。這幾天義診區總是有很多的病人,而且病人一直呈現出上升的趨勢,隻怕是過幾天,病人會更多。”
白掌櫃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隻憑借民安堂這一家藥鋪的力量肯定是不夠的,如今看到的,隻是來民安堂主動看診的人,但是誰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未曾主動問診。就算是設置了義診,也是有很多百姓不知道這件事情啊。”
“洛城的城區繁華,但是那些城鎮跟鄉村,卻是連在正八經的醫館都不好找。我之前派人去臨近的幾個村子走訪過,也有一些人得了風寒,卻是未曾診治過。”
“小姐,如果真的懷疑是瘟疫,可就不能隻等着病人自己上門了。許多百姓得了風寒,隻是想着熬幾天便罷了,根本不會去尋醫問藥。如果真的是瘟疫,就要連同其他的藥鋪,或者是上報朝廷,讓朝廷出面才行了啊。”
白掌櫃的視線落在了楚天奕的身上,卻又快速的移開。
白掌櫃知道,秦若曦如今是安順王妃,而面前這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正是當今的安順王殿下楚天奕。
鄉村之中的百姓有許多都未曾進過城,而瘟疫往往也不是從城區開始爆發。
如今洛城之中都已經有這麽多人得了風寒,那醫館難尋的鄉下,極有可能有更多的病人。
他們若不主動去調查,等病人自己找過來,隻怕是病情就難以控制了。
所以,如果安順王殿下願意出面上報朝廷,由朝廷下令來給百姓們診治,情況自然會好許多。
隻是,楚天奕聽到白掌櫃的這番話,卻是眉頭深鎖。
他思忖許久,才開口道:“如今的情況,還不足以達到上報朝廷的程度,更是不足以被定義爲瘟疫。”
所謂瘟疫,是要出現大範圍的感染跟死亡的疾病。
對于朝廷而言,死十幾人或者幾十人,并不是一件值得重視的事情。
畢竟東月國這麽大,每天都有很多人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去世。區區幾十人,當真算不得什麽。
而且,就算是要發現瘟疫,也該是洛城當地的父母官出面禀告,他一個過路的王爺,如何能夠了解洛城的具體情況?
若是他出面上奏,必然會被許多人反駁。
“如今能否确定有多少人是因爲風寒而去世的?”楚天奕看着白掌櫃開口。
白掌櫃眉頭深鎖,隻能搖頭,“民安堂隻管診病賣藥,來診治過的病人究竟是死是活,我們也不得而知啊。”
秦若曦明白楚天奕的心思,沉聲道:“如今具體的死亡人數不清楚,而且那些人死亡的時間亦是不能斷定,再加上,我們也不能夠百分之百的确定這些人都是因爲風寒而死,這樣的情況想要上報朝廷說是有瘟疫,實在是太過于牽強。”
楚天奕點頭,“沒錯,正是這個道理。”
“要想讓朝廷出面,就必須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朝中衆人。可是,朝廷出面雖然可以雷厲風行,可是卻也有弊端,那便是容易造成恐慌。”
楚天奕那一雙幽深的眼眸之中滿是擔憂之色,他看着面前的幾人開口道:“沒有任何一個當權者希望自己的國家之中發生瘟疫,也沒有任何一個百姓,希望自己所在是環境出現瘟疫。”
“如今我們看到的情況不容樂觀,但是實話說,我的心裏還一直存着幾分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