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這種殺傷力極強的武器,絕對會引來當權者的忌憚。
除了朝廷之外,其他人就算是有,也會小心謹慎的藏着,絕不會被旁人發現,爲的便是在必要時刻将人殺個措手不及,亦是防止引來或換。
如今若是換成其他人看到這火炮,萬毒宮定然是要迎來滅頂之災。因爲若是不滅萬毒宮,便是給自己留下隐患。
但是,楚天奕知曉洛興懷的性子。洛興懷沒有争權奪利的心思,亦是能爲了朋友兩肋插刀的人。
所以楚天奕不會忌憚他,亦是清楚,如今洛興懷既然拿火炮來向着“炫耀”,自然就是準備拿給他用。
洛興懷一臉無奈的歎息一聲,“我好好的一個萬毒宮的宮主,不去爲禍人間,竟是被你拉着做這種保家衛國的事情,傳出去怕是會讓江湖上的人恥笑。”
楚天奕臉上笑意更濃,“你這張臉,就夠爲害人間了。”
洛興懷聽到這句話滿意的勾唇,繼續道:“不試便走吧,我帶你上去看看。”
他将炮彈放了回去,拍了拍手上的塵土。
這船艙剩下的便是船員工作的地方了,大船航行主要靠水流跟風力,但如果是要逆流而上,或者在沒有風的時候,便要靠人工來劃槳。
想要行駛這樣大的一艘船,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這艘船上有數十位船員,專門負責劃槳,他們工作的地方,亦是極大,但是對于洛興懷而言,并不值得炫耀。
楚天奕點了點頭,又戀戀不舍的摸了摸火炮,這才随着洛興懷走上了甲闆。
隻是,剛一上去,楚天奕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那邊是什麽?”
清冷的風鼓撩起楚天奕的衣擺,楚天奕那雙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指着遠處開口。
洛興懷聞言看了過去,隻見那河面上,竟是有一個不明物體漂浮在上面。
這樣浩瀚的水面,驟然出現一個不屬于河流裏的東西自然不對勁。
洛興懷對着身側的人吩咐道:“帶上來看看。”
“是!”
那人應了一聲,立刻閃身朝着遠處沖去。那高大的身軀在這浩瀚的水面上,竟是如履平地。
到達那處異物所在的地方,那人眼眸一暗,卻是立刻伸手将那東西從水中提起,又快速的回到了船上。
他将那“東西”丢在甲闆上,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看着洛興懷道:“主上,是一具死屍。”
楚天奕跟洛興懷對視一眼,一言不發的朝着那一具屍體走了過去。
秦若曦剛剛沐浴完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換了一身衣服便來到了甲闆上,正看到楚天奕跟洛興懷蹲在地上。
“你們在看什麽?”
秦若曦疑惑的上前,可是當她看到甲闆上的屍體之後,整個人大驚失色,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
“吓到了嗎?”
楚天奕立刻起身,擔憂的扶住了秦若曦。
他解釋道:“剛才在水裏發現了一具屍體,我跟興懷正在檢查。”
秦若曦兀自回神,“你們接觸過這屍體了嗎?怎麽能這樣毫無防備的就碰呢?!”
秦若曦急切的開口,剛才她掃了一眼這句屍體,便看到這屍體都已經泡的發脹。
水裏的屍體能夠浮出來,正常來說夏天需要一到四天,而冬季溫度低,則要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屍體才會漂浮上來。
如今秋冬相接,這屍體泡到了這個程度,少說也已經是死去十天半個月了。
秦若曦聽醫者韓說過,屍體上是帶有“屍毒”的,不能随意的觸碰,像是衙門裏面仵作驗屍,也都是做過各種的防備,驗屍之後也要好好的沐浴消毒一番,就是爲了防止自己“中毒”。
楚天奕跟洛興懷這樣直接去看,實在是太過于大意了。
特别是,洛興懷先前說過,瘟疫就發生在洛城一帶。
如今雖然他們還在江城的範圍,但是這條柳江卻是貫穿了江城跟洛城。
這個死者身份不明,死因更是不清楚,萬一,他就是得了瘟疫的人,那可如何是好?
“有幾個人接觸過這個屍體?你們碰過屍體的人趕緊去沐浴消毒,這船上可有仵作?能否檢查一下死者的死因?”
秦若曦看着洛興懷詢問出聲,而後者看着秦若曦這緊張地模樣,卻是一臉好笑。
“不必這麽緊張,萬毒宮見多了屍體,也見多了毒,這種事情早已經司空見慣了。”
秦若曦卻是皺眉道:“不能掉以輕心,萬一這個死者是死于瘟疫怎麽辦?!”
洛興懷臉上的笑容僵住,眉頭漸漸地擰了起來。
他剛才,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過這一茬兒。
若這人真的是死于瘟疫,這一船人都有可能會遭殃。
洛興懷沉聲道:“備水,沐浴!”
秦若曦的心裏卻是揪的厲害,“隻沐浴怕是不行,把船上的陳醋跟燒酒都拿出來,熬煮陳醋,再用燒酒沖洗甲闆,你們幾個靠近這句屍體,還是先服用一些解毒藥物爲宜。”
洛興懷點頭,立刻下令去讓人準備。
雖然這樣的舉動有些誇張,卻是防患于未然。
如果這個死者真的死于瘟疫,這些舉動就是萬分必要的了。
萬毒宮終究不是尋常的地方,很快洛興懷便讓人拿來了幾件寬大的衣服。
“這是防護衣,煉毒的時候穿着,能很大程度的起到保護作用。”
送衣服的人看着秦若曦解釋了一句,他白發蒼蒼,臉色卻極具威嚴,那一雙眼睛似是半睜不睜,微微耷拉着的眼皮之下卻是透出幾分暗芒,讓人不能小觑。
秦若曦點了點頭,直接将那防護衣套在了身上。
那衣服雖然不是非常合身,卻是嚴絲合縫,将她整個身體都包裹住。非但有手套,竟是還有一個帽子,将她的腦袋也包裹起來,隻留下了一雙眼睛跟鼻子露在外面。
這樣嚴密的防禦,确實是讓人的心中多了幾分安全感,卻也更加讓人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