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月抓着秦若曦的手,一臉焦急之色。
昨天秦若曦跟她說的那些話猶在耳邊,巧月知道自己不能拖後腿,可她是真的擔心秦若曦會把她送回去。
她心裏焦急又難過,淚水忍不住就滾落了下來,隻覺得自己的身子實在是不争氣。
秦若曦連忙擡手給巧月擦眼淚,“别哭,我沒說要送你回去。”
“你吃藥了嗎?”
巧月哭着點頭,“王妃,我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不會添亂的……”
秦若曦心疼的點頭,她能夠感覺到,巧月的體溫高的厲害,她握着自己的手,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度,說話的聲音也早就已經喑啞。
秦若曦開口道:“我知道,你不要胡思亂想,吃了藥就好好休息。我不送你回去,但是前提是,你要好起來。”
“巧月,我們說好,三天之内,你要是能退燒,身體能完全健康,你就同我們一起去邊疆。若是你身體不能好起來,你就找個地方好好的養病。所以這三天,你什麽都不要做,專心養病就是了,也不要胡思亂想。憂思過度,不利于身體健康,明白嗎?”
巧月含着淚點頭,心裏卻還是着急。
但是她清楚,三天時間已經是秦若曦做出了很大的讓步,如今她病了,不能伺候秦若曦不說,還要讓秦若曦費心照顧自己,實在是不應該。
而且他們急着去邊疆,不能因爲她耽擱行程。她的身體若是一直拖着不好,強行去邊疆也隻會讓她病得更嚴重。
這件事情,她已經沒有了别的選擇。
秦若曦幫巧月把被子蓋好,“别再多想了,再睡會兒。你既然已經吃了藥,好好的睡一覺,出一身汗,應該很快就能退燒了。”
“熾翎,我們随行帶酒了吧?你用酒給巧月擦拭一下身子。”
熾翎應了一聲,秦若曦下了馬車。
早飯已經準備好了,除了熱乎乎的白粥還有一些小菜,楚天奕雖然準備了許多點心跟幹糧,卻是不比洛興懷帶了一堆肉包子。
現在天氣冷了,包子就算是放一晚上也不會壞。包子都是熟的,熬粥的時候又熱了一遍,一行人吃的飽飽的,渾身都暖洋洋的,精神都跟着好了起來。
隻是,這其中不包括巧月。
巧月精神不濟,勉強吃了些東西,在藥物的做用之下沉沉睡去。玄一擔心巧月的情況,頻頻朝着馬車裏望去。秦若曦索性直接讓玄一進去陪着巧月,左不過如今有洛興懷的人保護,他們也能夠不用那般緊張。
一行人沒有多做耽擱,用過早膳便出發。
秦若曦跟楚天奕上了洛興懷的馬車,看着馬車裏的裝潢,秦若曦不由得吃了一驚。
她先前覺得楚天奕準備的已經非常妥當,可是跟洛興懷的馬車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昨天晚上秦若曦隻覺得洛興懷的馬車極大,外觀看起來非常的精緻。如今上了車, 才發現馬車之中别有洞天,竟是比外面還要奢華。
這馬車的内部全都是用上好的錦緞包裹的,保暖又柔軟。而腳下鋪着厚實的地毯,上面還放這幾個蒲團,供人休息。
裏面用雕花的屏風單獨隔開了一個位置,想來便是洛興懷用來休息的地方,而這外間竟是煞有其事的擺放着矮幾,還有幾個小櫃子,猶如一間會客廳。
那矮幾上擺放着一套茶具,茶壺口裏幽幽地冒出一陣熱氣,顯然是泡了熱茶。
洛興懷将秦若曦這震驚的模樣盡收眼底,對着她得意的挑了挑眉。
“是不是突然發現楚天奕很摳門?想要坐我這輛馬車?”
楚天奕白了洛興懷一眼,“這般招搖,太過于惹人注意。别說廢話了,你計劃好該怎麽走了嗎?”
洛興懷從一旁拿出一個折子放在了矮幾上,“這是路線圖,我們從這片森林出去,還是要繼續乘坐馬車。按照現在的速度,大概三日之後便會到達江城,屆時便能夠改走水路。”
“如今天氣還不算很冷,江城一帶的河流應該還未曾結冰,我已經派人去準備大船,在船頭安裝破冰器,我們順流而下,就算是有一些薄冰,也不必害怕。”
洛興懷說話間已經拿起了桌上的茶壺,給秦若曦還有楚天奕各倒了一杯茶送到了他們二人的面前。
袅袅茶香升起,讓人的精神爲之一振。
楚天奕已經将那折子打開,秦若曦跟楚天奕的視線都集中在那折子上。
那是一份很清晰的地圖,用朱筆畫出了一條虛線,顯然就是洛興懷剛才所說的前進路線。
楚天奕看着江城的位置,确實是從那裏開始,路線彙入柳江。
隻是,那路線前進了一段,在洛城轉出。
楚天奕問道:“從洛城要繼續改走陸路嗎?”
洛興懷點頭,“洛城已經比較靠北,所以按照我們的前進情況,到了洛城之後,溫度應該已經很低,柳江結冰的程度也會更嚴重。屆時就算是有破冰器,也不是那樣好前進,若是繼續走水路,反倒會耽擱時間。”
指節分明的手指點在了地圖上,洛興懷指着路線,繼續道:“從洛城轉陸路,我會帶你們到發現疑似瘟疫的幾個地方去看看,那些病人就集中在洛城。”
一聽到瘟疫的事情,秦若曦立刻問道:“那些病人是什麽病症?你爲什麽會覺得是瘟疫?”
醫書上記載:瘟疫,衆人一般病者是,又謂之天行時疫。
瘟疫的特點便是,發病急劇,症狀險惡。而且瘟疫具有傳染性、流行性,發病的症狀相似,甚是兇險。
但是,根據往常的經驗,瘟疫往往是在自然災害之後才會出現。
醫者韓說過,那跟自然災害之後環境惡劣有關,特别是自然災害之後衛生情況非常差勁,所以人民容易生病。
可是,如今東月國已經多年沒有任何的自然災害,現在又正值冬日,氣候也甚是幹燥,根本就不是會出現瘟疫的環境。
這好端端的,怎麽會有疫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