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得到的已經夠多了。
她遇到了自己真心喜歡的男人,亦是嫁了深愛自己的夫君。
原本她以爲自己必死,如今卻也好好的活在世上。
而且,現在她還有了身孕,隻要一切順利的話,再過幾個月,她就能夠做母親了。
唐婉茹覺得上天待自己不薄,她沒有什麽遺憾,也沒有什麽奢求,因爲她覺得比起大多數的女子,自己已經幸福太多。
秦若曦看着唐婉茹,心中有些難以言說的情緒在不斷地蔓延發酵。
是震撼?還是感動?
秦若曦不知道該怎樣辨識,但是唐婉茹跟秦若曦說的那些話不同于皇後娘娘的命令,也不像是其他人的說教,她是真真切切的經曆過了,内心發出的感歎。
秦若曦覺得自己真的需要好好的思考一番,才能夠把這些内容消化掉。
秦若曦沒有再言語,唐婉茹也沒再開口,馬車平穩的回到了四皇子府。
秦若曦攙扶着唐婉茹下了馬車,親自把她送回房間,又給唐婉茹仔仔細細的診了脈,确認她的胎像沒有任何問題這才離開。
隻是,秦若曦前腳剛走,宮裏便來了人,把唐婉茹跟楚天冥一同宣召入宮。
奢華的宮殿之中,皇後娘娘的臉色仍舊是一片陰沉。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人,皇後娘娘冷聲道:“你倒是跟本宮說說,今日你鬧得那一出兒是什麽意思?”
“跟蘇府三小姐有緣?選了兩個還不夠,還要再加一個?唐婉茹,你這是什麽時候跟那蘇府三小姐有的緣分,又是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大度!”
皇後娘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茶盞因着她的力道“蹦”了一下,險些直接摔在地上。
先前在禦花園裏皇後娘娘怒火中燒,不願發怒鬧出笑話,便直接走了。但是回到自己的寝宮之後,皇後娘娘越想越覺得生氣。
唐婉茹真當她是傻子嗎?那舉動分明就是在爲秦若曦出頭。
唐婉茹跟楚天冥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夫妻兩個竟然都傻的胳膊肘往外拐,一個整天想着幫楚天奕,另一個竟是爲了幫秦若曦,不惜往自己夫君枕邊塞人。
皇後娘娘氣得要死,恨不得将唐婉茹好好收拾一頓。
可是,唐婉茹還懷着孩子,皇後娘娘終究有所忌憚。她死死地盯着唐婉茹,恨不得将她的身上盯出來兩個窟窿。
唐婉茹的身上出了一層冷汗,隻覺得頭皮發麻,楚天冥亦是擔憂,心思百轉千回。
秦若曦離開四皇子府之前,私下裏跟楚天冥說了今天唐婉茹爲她出頭的事情,所以如今楚天冥的心裏已經有所準備。
他定了定神,直接開口道:“母後息怒,這是兒臣的主意。”
皇後娘娘一愣,眉頭皺得更緊,“你的主意?”
唐婉茹的心也是猛地跳了一下,卻還是恭敬地低垂着頭沒有言語。
“是。兒臣知曉今日賞花宴的意圖便是爲兒臣還有三哥跟六弟府上添置新人,便提前跟婉茹商量了一番。”
“這蘇府的三小姐雖然父親官職不高,可她的祖父是蘇尚書,在府上又很受寵愛。蘇尚書是三哥的外祖父,這些年也一直幫襯三哥,兒臣都是知道的。所以兒臣想,如果兒臣娶了蘇府的小姐……”
楚天冥沒有把話再說下去,皇後娘娘卻是已經坐正了身子,一臉震驚的看着楚天冥,眼眸之中精光閃爍。
許久,皇後娘娘才看着唐婉茹道:“冥兒說的,可都是實話?”
唐婉茹低垂着頭,心中緊張,應道:“是。”
“那你先前怎麽沒有跟本宮提起?爲何偏偏選在那個時候開口?!”
銳利的視線落在唐婉茹的身上,似是想要将唐婉茹給看透。
唐婉茹開口的時機,實在是太過于突兀了。而且楚天冥剛才說的這番話……
唐婉茹已經回神,開口道:“請母後原諒兒媳也有幾分私心,因爲母後早先就跟兒媳說過中意張府的二小姐跟王小姐,兒媳不敢違背母後的意思,卻實在是不想讓府上一下子多出來三個人,所以才……”
“兒媳本是想着不提起這件事情的,将蘇府三小姐的事情糊弄過去。可是,今日在禦花園的時候,安順王妃出言不遜,兒媳怕母後被安順王妃當衆頂撞會難堪,更怕母後會發怒,所以這才不合時宜的開了口,還請母後恕罪。”
“呵呵,怕本宮難堪?”
皇後娘娘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死死地瞪着唐婉茹,恨不得将她身上盯出一個窟窿。
可是,她那精緻的護甲卻是死死地扣着掌心,傳來尖銳的疼痛。
自己堂堂一個皇後,被秦若曦頂撞會難堪?
唐婉茹這話是在告訴她,如今她這個皇後徒有其名,連區區一個王妃都可以随意頂撞,而她卻沒有辦法處置是嗎?!
唐婉茹一怔,誠惶誠恐道:“兒媳失言,請母後恕罪!”
楚天冥立刻道:“母後,您現在大病初愈,實在是不易動怒,婉茹也是顧念您的身體,所以才會失禮的。”
大病初愈四個字,像是一塊巨石,狠狠地壓在了皇後娘娘的心口。
是啊,如今她剛剛解了禁足,還是借着楚天霖大婚的機會才解了禁足,可是如今掌管六宮的權利還沒有回到她的手中。
如果這個時候她再鬧出什麽事端,東月皇必然不會站在她這一邊。
如果今天的事情真的鬧大了,她當真是會難堪,搞不好還會再次惹怒東月皇。
皇後娘娘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手攥得更緊。
她心中好恨,真的好恨!
當年古雪瑩那個賤人讓她受盡屈辱,如今那個賤人已經死了,自己竟然還要受她兒子跟兒媳婦的氣!
這些屈辱,自己必然要讨回來!
皇後娘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着唐婉茹道:“本宮念在你懷有身孕,不同你計較,但是這樣的事情,本宮決不容許發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