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親眼看過一次,那畫面這輩子都無法忘記。而那,絕對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
楚天奕不自覺的攥起了拳頭,那鮮血淋漓的場面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
戰場的厮殺,兄弟們的怒吼,噴射的鮮血,還有滿地的屍體跟殘肢……
塞上黃蒿兮枝枯葉幹,沙場白骨兮刀痕箭瘢。
那些,都是楚天奕的噩夢。
他知道午夜夢回時候的痛苦,所以萬分不想要讓秦若曦置身其中。
秦若曦心疼的抱着楚天奕,隻想要用自己的懷抱來溫暖這個高大的男人。
“我知道那不是什麽美好的事情,但是我舍不得你一個人去。讓我陪着你,有你在,我才不會恐懼,若是見不到你,我才會一直擔驚受怕。”
“我的身手雖然不及四嫂,不能跟你一起上陣殺敵,但是我會醫術,我可以救治受傷的戰士,也可以幫得上你的。”
楚天奕沒有再言語,隻是用力的抱住了秦若曦。
不管現在說什麽,他内心隻有跟秦若曦一樣的期盼,那就是百姓們不要再經受戰争之苦了。
七皇子殿下的婚事在第二日早朝被公開,婚期定在了第二年的正月十一,正是立春的日子。
皇後娘娘自然解了禁足,對外公開說身體好轉,但是因爲病了這麽一場,皇後娘娘不易操勞,所以六宮仍舊是華貴妃娘娘來掌管,但是七皇子殿下跟李小姐的婚事,則是皇後娘娘親自來操辦。
秦宣和休妻的事情很順利,一紙休書送去了徐府,徐氏跟秦宣和從此再無瓜葛。
而因爲秦宣和狀告徐氏,徐氏被杖責一百,如今正被關押在京兆衙門的大牢裏。
楚天奕跟秦若曦說過徐氏的情況,因爲受了杖責,徐氏身體很虛弱,如今已經病倒了。
但是,幾天時間過去,徐府竟是沒有任何的表示,似是已經放棄了徐氏一般。
秦若曦心中歎息,沒曾想徐府竟也是這般無情。
接連幾天時間過的還算是消停,倒是秦庭琛又來了一趟安順王府,請求楚天奕開恩,讓他去牢裏見徐氏一面。
楚天奕問了秦若曦的意思,得到秦若曦的同意之後,楚天奕帶了徐氏進牢房,看着徐氏的慘狀秦庭琛悲痛萬分,母子二人抱頭痛哭。
再之後,秦庭琛去了徐府跪求徐大人徐夫人,徐府這才出面爲徐氏走動,賠了秦宣和許多金銀,算是私了此時,接了徐氏回徐府修養。
第二日,秦庭琛便留書一封,說要出去曆練一番,再也不見了蹤影。
秦若曦聽到這些消息有些意外,卻心中暗道或許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秦庭琛離開了秦府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能夠過的更輕松一些,也能夠好好的考慮一下自己該做些什麽,或者能做些什麽。
幾日時間一晃而過,這一天清晨,秦若曦接到了皇後娘娘的懿旨,說要宣她入宮給七皇子殿下診治,并且皇後娘娘要向她親自到謝。
秦若曦聽到這個消息眉頭皺成一團,她上次入宮給七皇子殿下診脈的時候,七皇子殿下就已經沒有大礙,現在還要診治什麽?
而且,經過這麽多天,太醫院的那些太醫們早已經解了毒,如今都能夠正常工作。七皇子殿下就算是有什麽不舒服,也實在是用不着她這個安順王妃去給他診脈。
但是皇後娘娘的懿旨已經下達,秦若曦自然不能夠抗旨不尊,她派人去給楚天奕送信兒,自己收拾了一番随着宮裏的太監入了宮。
因爲被接連禁足,皇後娘娘的寝殿顯得有幾分冷清,秦若曦到的時候,皇後娘娘正坐在軟榻上品茶。
皇後娘娘今日穿的很随意,妝容也比較清雅,看起來比往日少了幾分威嚴,卻是多了幾分溫柔跟平易近人的感覺。
看着秦若曦進來,未等她行禮,皇後娘娘便笑着開了口。
“安順王妃來了,快賜座吧。”
秦若曦暗自皺眉,皇後娘娘這般和顔悅色,隻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她暗自慶幸自己臉上的面具可以幫她隐藏情緒,還是規規矩矩的對着皇後娘娘行了禮,這才坐在了皇後娘娘的下首。
“安順王妃,今日本宮宣召你入宮,是想要親自向你道謝。霖兒的身子已經大好了,多虧了你跟那位洛先生出手呢。”
“皇後娘娘言重了,若曦做的是分内的事情。”
秦若曦恭順的開口,悄悄地環視四周,面具之下的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了。
皇後娘娘傳旨說讓她給七皇子殿下診脈,可是七皇子殿下如今卻根本就沒有露面,皇後娘娘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皇後娘娘笑道:“雖說是分内的事情,但是本宮還是要向你道謝的。你小小年紀便醫術高超,實在是難得。如今霖兒的身子已經大好了,倒是不知道你的身體如何?”
“我?”秦若曦意外。
“是啊。”皇後娘娘點了點頭,“先前國安公主不懂事,傷了你的身子,如今你的身子,可是已經大好了?”
秦若曦的心頓時揪了一下,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她刻意的不去回想,平時也沒有人會跟她提起,所以秦若曦将此事壓在了心底。
可是,如今皇後娘娘提起這件事情,秦若曦頓時回憶起了那暗無天日的日子,心中隐隐作痛,臉頰上的疤痕,似是也有了幾分灼痛。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的穩住自己的情緒,“有勞皇後娘娘挂念,若曦的身子已經無礙。”
皇後娘娘微笑着點頭,“無礙就好,你精通醫術,想來也是會給自己調養的。”
她的視線在秦若曦的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秦若曦的肚子上。
皇後娘娘臉上的笑意更濃,“說起來你住在安順王府也有一段時間了,肚子可有什麽好消息了嗎?”
秦若曦心中一梗,皇後娘娘說她住在安順王府,卻是不說她跟楚天奕大婚,這是在暗指她跟楚天奕如今名不正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