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興懷收回了手,太醫院醫正回神,連忙對着洛興懷行了一禮,讓開了位置。
洛興懷将太醫院醫正的反應盡收眼底,他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心中卻是有些發癢。
這太醫突然神色大變,怕是猜出了一些什麽吧。
隻是,自己在宮中動手,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洛興懷将自己的思慮壓下,準備一會兒跟楚天奕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諸位太醫一一上前,讓洛興懷來診脈。
雖然他們都接觸過那袖箭,但是洛興懷診斷之後确認他們并不是都中了毒。
這一點跟運氣有關,也跟體質有一定的關系。
那袖箭上的毒終歸是沒有那樣均勻,而且有些時候一些地方被觸碰過了,毒藥可能就被擦拭掉了,其他人再碰到,便不會中毒。
而一些地方毒性弱了,體質好的人再觸碰,也不至于中毒。
說是中毒不必見血,卻也不是稍微蹭到些皮毛便會中毒的。
洛興懷按照諸位太醫中毒的情況給他們開了藥,雖然醫正是接觸袖箭最多的,但是他中毒卻不是最深的。
除了中毒最深的那位太醫需要單獨服用另外的解毒藥,其他人服用的藥物都跟楚天霖一樣,隻是服用的次數有區别罷了。
東月皇從内殿出來,看着洛興懷詢問道:“霖兒的身體是不是已經無礙了?”
洛興懷道:“毒已經解了,但是他嗆了水,傷了肺,如今還在高熱,是不是完全無礙,我倒是說不準。解毒的藥我已經開了,剩下的調養得讓太醫來做。”
東月皇點了點頭,楚天奕道:“父皇,七弟沒有大礙,兒臣跟若曦先去華貴妃那邊。”
“朕一同去。”
秦若琪跟秦若雲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今晚楚天霖遇刺,必然要查出一個結果。
皇後娘娘留下來照顧楚天霖,東月皇一行人則是再次到了華貴妃的寝殿。
秦若琪跟秦若雲仍舊在寝殿裏,聽着腳步聲傳來,秦若雲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先前剛剛有些許緩和的臉色再次蒼白起來。
秦若琪卻是緊張而又急切的向外張望,看到是秦若曦一行人,她忍不住上前幾步,卻又在看到東月皇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立刻跪在了地上。
她擔心楚天霖的情況,卻不敢冒犯東月皇的天威。
東月皇瞥了秦若琪一眼,沒有言語,大步上前坐在了上位。
楚天奕對着秦若曦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拉着秦若琪的手讓她起身。
“七皇子殿下沒事了。”
秦若曦對着秦若琪低聲開口,聽到這話,秦若琪頓時眼眶一熱,淚水再次湧出來,但是她那緊張的心終于是安定了幾分。
沒事就好,若是七皇子殿下有事,她也不敢苟活于世了。
秦若雲跪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東月皇垂眸看着她,“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朕,若有欺瞞,殺。”
最後一個字,狠狠地砸在了秦若雲的心頭,讓她渾身發寒。
“皇上饒命,若雲……若雲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若雲是被人給抓走的……若雲沒有看到那人的樣子,那人就把若雲給丢在水裏去了……”
秦若雲驚慌失措的開口,她雖是跪伏在地上,可是眼神卻是四處亂飄,根本落不到實處。
“爲什麽要騙若琪,說我叫她去幫忙?”
秦若曦看着秦若雲開口,她不信秦若雲會平白無故的這樣做。
而且,根據秦若曦的了解,秦若雲跟秦若琪隻有先前那一次矛盾,可是這矛盾總不至于要到宮裏來解決。
這其中,必然還有什麽内情。
秦若雲聽了秦若曦的話,下意識想說她沒有這樣做。
可是,看着秦若曦跟秦若琪握在一起的手,秦若雲知曉秦若琪定然已經把實話都說出去了。
秦若曦跟她素來不和,自然會相信秦若琪的話,所以她就算是撒謊也沒有用。
思及此,秦若雲哭着道:“我跟母親聽聞若蘭姐姐中毒,實在是擔心若蘭姐姐的情況,所以想偷偷去靜和宮看看。但是我們肯定進不了靜和宮,所以我才想找秦若琪過去,隻要說秦若琪是給你幫忙的,說不定我們就能進去了……”
“但是,我……我跟秦若琪剛到池塘那裏,就突然有人捂着我的嘴巴把我抱走了。我想喊救命都喊不出來。”
“皇上,求您救命啊,有人要殺我……”
秦若雲哭喊着對着皇上磕頭,一副驚惶的模樣。
隻是,衆人皆是冷眼看着她。
秦若曦平靜道:“你是說,你在池塘邊突然被人擄走了嗎?”
“是!”
“那你可知是誰擄走了你?”
“我……我不知道,他穿着一身黑衣服,還蒙着面!”
秦若雲聲音發顫,想象着那刺客的模樣,應該都是如此的。
秦若曦又道:“那個蒙面人可曾對你說過什麽,或者是做過什麽?”
“沒……沒有……”秦若雲下意識開口,可是看着秦若曦那銳利的視線,秦若雲心中一顫,改口道:“不對,他說了……”
“他說了什麽?”楚天奕冰冷的聲音落入秦若雲的耳中。
秦若雲心中絕望,說什麽了?
她是信口胡謅的,哪裏知道刺客該說什麽?
秦若雲心中絕望,顫抖道:“我不記得了……”
楚天奕幽深的眼眸之中浮現出濃濃的嘲諷之色,他看着秦若雲總結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今晚你欺騙秦若琪跟你出去,是爲了以秦若琪爲借口進入靜和宮。但是你們二人剛到池塘,便有一個蒙面黑衣人捂着你的嘴巴将你擄走。”
“而那人說了句話,但是你不記得了。之後他什麽都沒有做,隻是把你丢在了靜和宮外面的池塘裏?對嗎?”
“是……對……他……他想要淹死我……”秦若雲急切的開口。
楚天奕冷笑一聲,“秦若雲,你是傻子嗎?”
“還是說,你把父皇跟本王還有這殿内的衆人都當成了傻子!”
楚天奕怒呵出聲,聲音越發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