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今天之前,楚天奕一直在觀望,未曾真的決定要與華貴妃結盟。
但是今日聽了華貴妃的那一番話,楚天奕突然覺得,自己跟華貴妃結盟,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華貴妃的心中是真的記挂着東月國,真的有民族大義。
秦若曦跟楚天奕轉移了話題,談了一些别的事情,在午膳之前離開了華貴妃的寝宮,去到東月皇的寝殿一同用午膳。
華貴妃心神不甯,眉頭凝成了一個疙瘩,即便是楚天奕跟秦若曦已經離開了許久,可她仍舊保持着原本的姿勢呆愣愣的坐在那裏。
饒是華貴妃一直笃定的跟楚天奕說,自己的兄長不會害她,可是如今,她的心中到底是不安的。
華貴妃擔心自己的母家并非自己認定的那般好,亦是擔心楚天奕跟秦若曦将藥膏轉贈給了嶽陽郡主,會給自己的母家惹來麻煩。
她更是擔心,嶽陽郡主中了白鹿石之毒之後遠嫁南燕國,會做出一些離譜的事情影響東月國跟南燕國的關系。
如此一來,她跟林府的衆人,可就當真成了東月國的罪人了啊!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來人,準備筆墨,本宮要給兄長寫信!”
華貴妃倉皇起身,想要立刻将此事告知兄長,好讓他們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隻是華貴妃起身起的太着急,膝蓋一下子磕在的桌子上。
尖銳的疼痛襲來,華貴妃倒吸了一口氣,眼眸之中頓時翻出了淚光。
“娘娘,您沒事吧?要不要請太醫?”
侍女立刻上前攙扶,焦急的開口,華貴妃亦是本能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膝蓋,疼的說不出話來。
她搖了搖頭,咬着牙忍着疼,好一會兒才将自己的氣息平複了下來。
桌案上已經準備好了文房四寶,華貴妃正欲過去,手腕上的一串珠子卻是突然之間散落,嘩啦啦的撒了一地。
華貴妃的心裏顫了顫 ,看着這一地的珠子,臉色不免有些蒼白,眉頭深鎖了起來。
她想寫信給兄長,卻是接連發生不順,難不成是上天不想要讓自己這樣做?
楚天奕跟秦若曦的話猶在耳邊,華貴妃咬了咬牙,“罷了,本宮便信他們一回。”
“折桂,你派人去給威遠大将軍送個信兒,就說皇上把他送來的藥膏賞賜給嶽陽郡主了,隻是恐怕藥量不夠,讓他想辦法再去尋一些祛疤藥膏送去賢王府。”
她捏着手中的帕子,又道:“跟安順王殿下知會一聲,便說本宮已經讓威遠大将軍去尋藥,剩下的事情他看着辦吧。”
如果兄長真的知曉這藥膏有古怪,得知藥膏到了嶽陽郡主的手中,必然會有所反應。
她深居後宮沒有辦法去調查什麽,但是楚天奕卻是可以盯着威遠大将軍府那邊的情況。
華貴妃突然便明白了楚天奕的想法,他此舉,便是有意試探啊。
而且今日楚天奕跟秦若曦跟自己說的那些話,亦是在試探自己的反應。
華貴妃長歎了一口氣,直接進了内室。看着那供着一尊觀音像,華貴妃虔誠的跪了下去。
這原本是華貴妃供奉的送子觀音,但是這麽多年了她仍舊沒有身孕,如今她隻求這觀音菩薩能夠保佑她一切順遂吧。
東月皇的寝宮之中,一個小圓桌上擺放着幾道精緻的菜肴。
楚天奕已經跟東月皇将華貴妃那邊的事情盡數禀明,東月皇眉頭深鎖,卻是感慨道:“華貴妃考慮的甚是周全,朕亦是覺得你們二人此事做的不妥。”
“你們既然對華貴妃說已經有了對策,那如今便跟朕說說,你們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楚天奕道:“嶽陽郡主遠嫁南燕國,水土不服,行爲舉止有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就如此?”東月皇的眉頭皺得更緊,“這個說法未免也太過于牽強了。”
楚天奕冷聲道:“那便憂思成疾,不幸逝世吧。”
東月皇心中一緊,凝眉看着楚天奕。
他心中有些意外,可是對着楚天奕那雙幽深的眸子,他還是歎了一口氣。
“陽兒是錯的離譜,可是她終究是你的妹妹。如今她已經要遠嫁南燕國,你還是不肯留她一條性命嗎?”
東月皇未曾想到,楚天奕會這樣心狠。
楚天奕沉聲道:“父皇,當日若不是兒臣去的及時,如今您便沒有兒媳了!”
“而且若曦傷的有多重,難道您不清楚嗎?治療的那段時間若曦是九死一生,若不是有母妃舍身取血,有師父力挽狂瀾,若曦還能有命坐在這裏陪您吃飯嗎?”
東月皇無法反駁,心中卻仍是擔憂。
“但是陽兒到了南燕國,你行事總歸不是那般方便。她既然已經遠走,你們十之八九此生不複相見,你又何必非要趕盡殺絕,給自己找麻煩呢?”
東月皇看着秦若曦,“若曦,你也跟奕兒是同樣的想法嗎?”
他是有些心疼楚夢陽,卻是更擔心楚天奕會遇到危險。
楚夢陽遠走,已經是最好的結局,楚天奕跟秦若曦也可以在東月國好好的過自己的安生日子,何必非要執着于仇恨呢?
秦若曦正在想事情,突然聽到東月皇喊自己的名字這才回神。
“什麽?父皇,您剛才說的事情若曦沒有聽見。”
“你在想什麽?”
楚天奕不想讓秦若曦回答東月皇的問題,直接岔開了話題。
秦若曦的秀眉蹙了蹙,開口道:“我在想,華貴妃的性格是不是跟白鹿石有關。”
“嗯?此言何意?”東月皇有些意外的看着秦若曦。
秦若曦道:“若曦早就聽聞華貴妃性格張揚,仗着自己寵冠後宮,甚至是不把皇後娘娘放在眼中。”
“但是,從今日華貴妃說的那番話來看,華貴妃并非是不識大體之人,她思慮也甚是周全,爲何非要給自己弄一個嚣張跋扈的評價呢?”
“若曦隻是想到了白鹿石會影響人的性情,華貴妃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白鹿石之毒,亦是在不知情的情況戒斷,所以在白鹿石的影響之下,她的性情确實是會容易出現變化。”
她看着東月皇問道:“父皇,華貴妃的行事風格一直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