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曦設宴的事情皇後娘娘得到了消息,秦宣和自然也會知道。
秦宣和聽聞,安順王府這次設宴是因爲秦若曦身子大好,又因爲皇上公開了秦若曦安順王妃的身份,所以秦若曦跟楚天奕才會邀請幾個關系好的人慶祝一番。
秦宣和覺得秦若曦這樣做無可厚非,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且,若是依着他的想法,秦若曦不該隻邀請幾關系好的人,而是應該大張旗鼓的慶祝,這樣也好打壓一下前些日子的那些流言蜚語。
非但是如此,其實從那公開秦若曦身份的聖旨下達的那一刻,秦宣和就在等待安順王府的表示,亦是在等待着秦若曦跟楚天奕的邀請。
可是,如今秦宣和已經聽了諸多大臣的恭賀,亦是收了不少賀禮,但是秦若曦那邊,卻始終沒有派人來給他送個信兒。
看着堆放在院子裏的這些賀禮,秦宣和的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他右手成拳,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着自己的掌心,想着那天晚上自己去安順王府的時候秦若曦冷漠的态度,心裏不由得煩躁的厲害。
秦若曦如今當真是沒有把他這個做父親的放在眼裏啊。
“老爺,您想什麽呢?”
一道聲音傳來,秦宣和回神,轉頭看到徐氏不知道何時進了院子,連忙迎了上去。
“夫人來了。夜深天寒,夫人怎麽不多穿件衣服呢?”
秦宣和幾步到了徐氏的跟前,一臉關切,已經握住了徐氏的手。
“手這般涼。”秦宣和握得更緊了一分。
他立刻道:“來人,快把本官的披風取來給夫人披上。”
秦宣和的小厮立刻從書房裏面拿來了披風,秦宣和接過,親自給徐氏披在了身上,柔聲道:“夫人要多穿些,當心身子。”
徐氏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唇角勾着一抹輕輕的笑意,任由秦宣和爲她服務。
可是她卻睥了秦宣和一眼,眼眸之中卻是透出濃濃的高傲之色。
看着秦宣和這谄媚的模樣,徐氏隻覺得心中嘲諷。
如今天氣漸漸的冷了,徐氏先前受過傷的胳膊亦是開始隐隐作痛。
這疼痛感一直在提醒着徐氏,當初秦宣和是多麽的無情無義,亦是在提醒着徐氏,這個男人有多麽的自私自利。
在秦宣和下令讓徐氏去雲華庵之前,徐氏還會爲了秦宣和的溫柔體貼而感動,亦是一直相信秦宣和對她真心實意。
即便是他們之間有過什麽矛盾,秦宣和哄哄她,徐氏也就把那些事情完全抛在腦後了。
可是,如今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再聽着秦宣和的溫聲細語,徐氏隻覺得惡心。
這個男人,當真是無利不起早啊。
如今看着秦若曦的态度,徐氏是萬分相信秦若蘭的話了。
秦宣和必然是在秦若曦那裏受到了冷遇,所以才會轉而把心思都放在秦若蘭的身上,才會突然将自己接回來。
如果不秦若蘭有了身孕,秦宣和怎麽可能會對自己這麽好呢?
說不定,自己現在仍舊在寺廟裏,或者已經被秦宣和強行送去雲華庵了。
秦若蘭說的話沒有錯,這個父親當真靠不住的。
徐氏收斂了心思,看着秦宣和道:“老爺在做什麽呢?”
秦宣和皺眉道:“在想若曦的事情。”
“那個逆女,如今皇上已經下旨公開了她安順王妃的身份,可是她到現在都未曾到府上來送個信兒。”
一想到秦若曦,秦宣和心中就來氣。
徐氏聞言,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
“若曦雖然沒有舉行婚禮,但是皇上都下旨了,如今若曦已經是安順王妃。若曦身爲皇家之人,即便是我們見了她,也要行禮,她也自然不是我們能夠指責的,老爺還是慎言吧。”
秦宣和心中一梗,徐氏看着院子裏放着的東西問道:“這些東西,都是給若曦的賀禮嗎?”
“是啊,都是朝中同僚送來的。”
徐氏平靜道:“既然是送給若曦的賀禮,老爺放在這兒做什麽?”
“嗯?”
“送給若曦的賀禮,應當送到安順王府去啊。就算不送去王府,也該送去隔壁的曦園,怎麽能放在秦府呢?”
“夫人這是什麽意思?”秦宣和皺眉看着徐氏,心中有些意外。
徐氏卻是笑了笑,“老爺這是想要占若曦的東西嗎?”
“怎麽能是占?”秦宣和心中不悅,似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
“本官的女兒出嫁,朝中同僚特意來祝賀,這禮自然是送到秦府,祝賀秦府大喜的。”
徐氏嗤笑出聲,“老爺,您真的覺得這禮物是送來秦府的嗎?”
秦宣和一陣面紅耳赤,隻聽徐氏又道:“若曦如果不是嫁給了安順王,哪裏能有這麽多的賀禮?”
“夫人!”
徐氏不在意秦宣和的惱怒,平靜道:“老爺,妾身不在意這些東西,也知道您并非貪心之人,但是您可莫要忘了,若曦素來都是跟您算的明明白白的。”
“先前宮中給若曦下聘禮,李公公說的什麽話,您可都還記得?”
秦宣和心裏咯噔一下,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當初秦若曦的聘禮,可是盡數搬到了曦園啊。
徐氏道:“妾身從那時候便知道,若曦不管面上多麽恭順,但是心裏總歸是算的清清楚楚。但凡是給她的東西,她絕不會同意落到您手裏。”
“這賀禮既然是恭賀若曦大婚,自然也要送到若曦那裏才是。”
“老爺,妾身覺得您還是盡早送過去,以免若曦跟安順王殿下過來讨要,到時候大家面子上可就都不好看了。”
秦宣和擰眉看着徐氏,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徐氏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夜深了,妾身先回去休息了,老爺也早些安歇吧。”
說完這話,徐氏福了福身子,直接轉身離開,剩下秦宣和一人對着這滿院子的禮品心煩意亂。
秦宣和心裏憋着個火,猶豫了許久,直接道:“來人,備車,去安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