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曦仰頭看向楚天奕,焦急開口。
先前她就将晨曦園的那些花木都移栽到安順王府了,爲的就是方便自己調查。
“在花園。”
“你快帶師父去看看,讓師父看看,裏面是不是有斷腸草跟龍刺梅。”
她的身體虛弱,還使不上力氣,沒有辦法親自帶着醫者韓去看那些花木。
秦若曦着急歸着急,但是如今已經冷靜了許多。
醫者韓跟楚天奕說的沒錯,自己若是養不好身體,怎麽能去見司博宇?
而且,若是自己養不好身體,又怎麽能夠查清楚自己母親的死因?
她需要冷靜下來,也必須要冷靜下來。
楚天奕連忙點頭,“師父,我帶您去看。”
“你看着若曦。”醫者韓對着洛興懷交代了一句,同楚天奕一起去了花園。
秦若曦在房間之中焦急的等候着,過了兩刻鍾,楚天奕跟醫者韓才回到了房間。
秦若曦将花木移植到安順王府的時候,那些她不認識的植物是單獨種在一個區域的,所以醫者韓如今過去看,也非常有側重點。
他們剛一進來,秦若曦那焦急的視線便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醫者韓知曉秦若曦着急,所以也不賣關子,直接道:“确實是有龍刺梅跟斷腸草,這兩種都是有毒性的。”
“而且除了龍刺梅跟斷腸草之外,你不認識的那些花木裏面,還有一種爲師認識,是翡翠冰。”
“龍刺梅跟斷腸草有毒,但是這兩種植物卻是相生相克,在一定程度上,斷腸草的毒性可以抗衡龍刺梅之毒。”
“但是,斷腸草毒性非常強烈,若是誤服,毒發的時間是很快的。而且若是想要用斷腸草來抗衡龍刺梅的毒,非常難以掌控用量,若是搞不好,便會加速死亡。”
“龍刺梅的毒性比不上斷腸草,但是龍刺梅有刺,花的香味也容易引起人身體的不适,并不适合養在花園裏。”
“這些東西,你還是趕緊處理掉。”
醫者韓神情嚴肅的看着秦若曦,他看着那些花木,當真是有些驚了。
這些東西養在府上,簡直是就給自己找麻煩。
“那翡翠冰呢?”秦若曦立刻問出聲。
“翡翠冰是沒有毒性的。”醫者韓開口。
他頓了頓,看着秦若曦沉聲道:“但是,這三種植物,都是産自南燕國。”
“而且,這龍刺梅跟斷腸草極爲珍貴,莫說是尋常百姓,就是普通的達官貴人,怕是都未曾聽說過,更是不可能見過。”
這些年來醫者韓遊曆了許多地方,他之所以神龍見首不見尾,就是因爲他一有時間就去往各地。
南燕國他去過,對于南燕國的一些東西,他也有所了解。
而因爲醫者韓醫術高超,以醫術作爲敲門磚,醫者韓自然也能夠比尋常人多接觸到一些事物。
所以醫者韓對于龍刺梅跟斷腸草,也有所了解。
聽着醫者韓的話,秦若曦的心不免又震了震,頃刻之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龍刺梅,斷腸草,翡翠冰……
這些東西,都跟南燕國脫不了幹系。
她先前已經問過秦宣和,這些花木都不是秦宣和送去的,而且陳青雲對這些東西也全然不知。
唯一能夠送這些東西到晨曦園的人,就隻有徐氏了。
秦若曦的心在一寸一寸的收緊,徐氏是如何得到南燕國的這些東西的?
而且,這龍刺梅跟斷腸草在南燕國都極爲難得,徐氏又是如何拿到手的?
秦若曦的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但是她腦海之中最清晰的一句話還是醫者韓剛才說的,這些東西都不适合養在府上,要盡快的處理掉。
那麽,自己母親的死因……
秦若曦的臉色抑制不住的蒼白,緊緊地攥起了拳頭說不出話來。
楚天奕的心思也是百轉千回,他思忖片刻,看着秦若曦開口道:“若曦,你最好還是先不要見司博宇。”
楚天奕看在秦若曦沉聲開口,他知道秦若曦急着查清楚自己母親的死因,但是,楚天奕想的終歸是要長遠一些。
若是這龍刺梅跟斷腸草都是尋常之物便也罷了,秦若曦想要見司博宇詢問一番,楚天奕也覺得沒有什麽。
可是,剛才醫者韓說了,這龍刺梅跟斷腸草在南燕國都是非常難得的東西,南燕國的那些尋常的達官貴人,根本就見不到這些東西。
可是,如今這斷腸草跟龍刺梅出現在司博宇的身上,卻又同時也出現在了秦府……
楚天奕斷然不會相信,徐氏是機緣巧合得到了這珍貴的東西。
徐氏必然是有自己特殊的渠道,更是清楚龍刺梅跟斷腸草的效果,才會将這兩種植物送到晨曦園之中。
徐氏隻是一介深閨婦人,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有多少人脈關系?
幫着徐氏拿到這些東西的人,又是誰?
這件事情,楚天奕必須要好好的調查一番才行。
司博宇身爲南燕國的三皇子,又是這次出使東月國的使臣 ,這是牽扯到兩國邦交的事情。
所以,饒是楚天奕如今軟禁了司博宇,卻也隻是限制了司博宇的自由,仍舊是派了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
秦若曦被綁架的事情,司博宇可能牽扯其中,這件事情楚天奕還沒有來得及去調查。
但是如果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司博宇傷害了秦若曦,那司博宇日後斷然是要安安穩穩的回到南燕國的。
楚天奕不能奈何司博宇,東月國也不行。
就算是兩國交戰,也是不會斬殺使臣的,這是曆朝曆代的規矩。
更何況,如今東月國跟南燕國并無戰事,司博宇前來,是爲了兩國更加友好的交往。
若是東月國動了司博宇,那便是蓄意挑釁南燕國,必然會引起兩國交戰!
所以,司博宇萬萬不能動。
而這個情況之下,如果秦若曦現在貿然是見了司博宇,再跟司博宇挑明了龍刺梅跟斷腸草的事情,搞不好就會打草驚蛇了。
秦若曦看着楚天奕,深想了幾分,便也明白了楚天奕的顧慮。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着楚天奕點了點頭。
“好,我不去見他。”
她緊緊咬唇,視線落在桌子上的荷包上,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