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曦已經打定了主意,自己這幾天還是要辛苦一些,盡可能多的煉制一些丹藥送過來才行。
唐婉茹的嘴巴被堵住,隻能夠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她仍舊在掙紮,但是如今被捆的死死地,根本就無法撼動分毫。
衆人隻能夠看着她似是一隻蠶蛹,艱難的掙紮着。
楚天冥心疼的厲害,上前去緊緊地抱住她,看着唐婉茹那蒼白的臉色,淚水終于是再也忍不住。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看着楚天冥這淚流滿面的樣子,楚天奕心中揪疼,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緊緊地握着秦若曦的手,隻覺得如今秦若曦能好好的陪在自己的身邊,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
時間緩緩流逝,對于房間之中的幾人而言是如此的漫長。
終于,天色蒙蒙亮,唐婉茹停止了掙紮,無聲無息的躺在了床上。
楚天冥緊張的透不過氣來,紅腫的雙眸腫的好似一個核桃,心中發顫。
他呆愣愣的抱着唐婉茹,不知道唐婉茹是暈死過去了,還是嗜血蠱的這一次反噬結束了。
洛興懷推算了一下時間,讓秦若曦将唐婉茹身上的束縛解開,伸手探上了她的脈息。
倏而,他收回手來,看着衆人道:“熬過去了。”
這四個字,猶如天籁,讓衆人緊繃着的神經終于是有了些許的放松。
楚天冥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嗡”的一聲響,身體不自覺的垮了下來。
楚天奕心中一急,連忙扶住了他。
“四哥!”
他連忙扶着楚天冥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楚天冥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對着楚天奕擺了擺手。
“我沒事。”
他隻是剛才放了心,所以憋着的那口氣洩了,一時之間有些支撐不住。
楚天奕急的厲害,怎麽可能相信楚天冥沒事?
他讓洛興懷來幫楚天冥診脈,洛興懷瞥了他一眼,伸手探上楚天冥的手腕,沒有多久便收回了手來。
“現在沒什麽大礙,但是再餓幾天就垮了。”
“你關心自己的妻子是沒錯,但是你現在如果不照顧好自己,就是在給我們添亂。”
“你當真覺得我幫四皇子妃解蠱的同時,還能夠有餘力分心來照顧你嗎?”
洛興懷的臉色無比嚴肅,看着楚天冥沉聲開口。
虧得眼前的這個人還是保家衛國的将軍,竟是這樣的拎不清!
“我告訴你,這幾天,不管是我,還是楚天奕跟秦若曦,都沒有睡過一個囫囵覺。”
“我們費心費力的配藥,想辦法給四皇子妃治療,你這個時候如果幫不上忙,就離得遠一些。”
“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算什麽樣子?我們都忙成這個樣子,還要勸着你好好吃飯休息,你真當我們是有力氣沒處用了嗎?”
“我說過,這藥她要服用七日,你難不成七天時間都要這麽過?我明确的告訴你,如果你再這樣作踐你自己的身體,别說是七日,你五日都撐不到。”
“七日之後我便要給她解蠱,需要我跟秦若曦去做的事情隻會比現在更多。我們如果得不到足夠的休息,更是無暇去給她解蠱。”
“你如果是個聰明人,就應該照顧好自己,再陪着她好好的過着七日。不管你現在用多麽殘忍的手段,都是爲了讓她安穩的撐下去。你現在的心軟,隻會對她造成更大的傷害。”
“所以,如果你沒有心思好好的救她,就不要再讓我們費這份心思!”
洛興懷冷眼看着楚天冥,這番話說的毫不客氣。
秦若曦跟楚天奕縱容着楚天冥,但是他沒有心思陪着楚天冥瞎折騰。
這一天兩天的,楚天冥做了些什麽事情?
嗜血蠱反噬會痛苦,洛興懷很清楚。
所以,最好的辦法他已經說了不是嗎?
用繩子把唐婉茹捆起來,對于唐婉茹而言是最好的保護。
楚天冥不接受這一點,眼睜睜的看着唐婉茹瞎折騰,傷害了唐婉茹,也累壞了他自己。
而且,今天楚天冥竟然還想着派人去叫秦若曦跟楚天奕過來。
他這是真覺得秦若曦跟楚天奕不會累是嗎?
他這不是把秦若曦跟楚天奕當人用,簡直是在當“牲口”來用!
而且,他都已經是二三十歲的人了,一遇到事情竟然還想要去找其他人來幫忙,難道他是個沒用斷奶的孩子嗎?!
洛興懷當真是氣得厲害,更是覺得看不起楚天冥。
他真的是不明白,楚天冥這樣的性格,到底是如何帶兵打仗,如何保家衛國的。
楚天冥聽着洛興懷的話,臉色煞白,心口憋悶的厲害。
楚天奕皺眉看着洛興懷,“你少說兩句。”
“四哥,他是無心的……”
楚天奕想要安慰楚天冥,他知道楚天冥跟唐婉茹的感情有多麽深厚,知道楚天冥是關心則亂。
隻是,洛興懷卻絲毫都沒有少說兩句的打算。
“不,我是有心的。”
洛興懷直截了當的開口,看着楚天冥繼續道:“關心一個人,就該做對她好的事情。”
“以關心的名義做出會傷害對方的事情,這種關心有什麽用?”
楚天冥的臉色又白了一分,洛興懷繼續道:“滿打滿算,如今四皇子妃也隻是熬過了四次反噬而已。距離我先前說的七日時間,還相距甚遠。”
“我明确的告訴你,她體内的嗜血蠱已經非常強,這七天的藥未必能夠将嗜血蠱的活性降低到足以進行解除的程度。如果七日之後效果不夠,我會給她用更猛的藥。”
“所以你如果看不下去,不如現在就停了。我之前就說過,好好調養她還能活個三五年。”
洛興懷平靜的看着楚天冥,說出來的話卻是冰冷刺骨。
解除嗜血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樣的痛苦,也不是誰都能熬的下去的。
唐婉茹作爲當事人,想要憑借自己的意志力去抵抗嗜血蠱反噬的痛苦,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爲洛興懷很清楚,在一次又一次打破底線的疼痛之下,人根本就難以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