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曦的心裏揪的厲害,如今她跟楚天奕的婚期都已經定下了,可是楚天奕臉上的疤痕還沒有消除。
看來,她還得再想想辦法才行。
卻說秦府。
秦碧蓮被秦宣和訓斥了一句,原本的好心情早已經蕩然無存。
本就虛弱的身體頓時失去了力氣,隻能被下人攙扶着回了晨曦園。
主角離開,前廳的衆人自然散去,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而此時的滿堂苑,也是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中。
徐氏原本得知秦碧蓮被冊封爲了庶妃,心中覺得舒服了許多。
秦碧蓮那個不知廉恥的鄉野村婦到底是何德何能,怎麽能做三皇子殿下的側妃呢?
一想到昨天秦碧蓮差點兒把秦若蘭給拖下水,徐氏就氣得厲害。
可是,因爲玄一的那句話,秦碧蓮非但是沒有被責罰,甚至還朝着她耀武揚威,徐氏當然是氣得厲害。
今天皇上的執意,當真是給徐氏出了一口惡氣。
徐氏原本想着好好的敲打秦碧蓮一番,可是秦碧蓮說的那一番話,倒是反過來把徐氏給羞辱了一番,真真的是要把徐氏給氣死。
徐氏一進滿堂苑的前廳,就忍不住摔了桌子上的茶具。
精緻的茶具摔在地上,傾刻之間四分五裂,可是徐氏心中的憤怒卻并未減輕半分。
她四處尋着東西,又想要去摔。
張媽媽心中焦急,連忙上前去攔。
秦若蘭看着徐氏發怒的樣子卻是眉頭緊皺,冷聲道:“張媽媽,别攔着她,讓她摔!”
徐氏心中一梗,張媽媽的動作僵住,看着秦若蘭爲難道:“小姐……”
“秦碧蓮說的有錯嗎?”秦若蘭毫不客氣的開口。
“堂堂當家主母被一個妾侍騎在頭上,不知道想辦法翻身,整日裏卻隻知道發脾氣使性子。”
“她願意摔便讓她摔去吧,真把父親所有的耐心都消耗幹淨,摔了之後也沒人會把東西補齊,以後想摔都沒的摔了!”
“張媽媽不許攔着,讓她摔!早些時日把東西都摔幹淨,倒是清靜!”
秦若蘭冷聲開口,如今當真是已經對徐氏失去了耐心。
自己的這個母親不遇到事情便罷了,一遇到事情,真的是毫無分寸。
秦若蘭有時候都忍不住想要控訴自己的外祖父跟外祖母,他們當真是把徐氏給嬌慣壞了。
人家的母親都是想方設法的幫着子女謀劃,落在自己的身上倒是好,竟是要天天的給母親收拾爛攤子!
有這樣的一個拖累,自己如何能夠母儀天下?
張媽媽僵在原地,聽着秦若蘭的話,心中甚是意外。
可是,她愣了愣,卻是真的收回了手來。
“夫人,您砸吧,小心些别傷着自己。”
張媽媽開口,忍不住歎了口氣。
秦若蘭說的對,徐氏這樣天天鬧騰,她們也真的受夠了。
勸說如果能起到作用,徐氏又怎麽還會如此?
既然沒用,就放任她自己去吧。
心中如此想着,張媽媽回到了秦若蘭的身旁。
而秦若蘭直接坐在了桌邊,冷着臉看着呆住的徐氏。
“砸啊。母親請随便砸,這滿堂苑絕對沒有人攔着您。”
“張媽媽,出去吩咐一聲,誰都不許阻攔母親。”
秦若蘭開口,張媽媽有些不确定的看了徐氏一眼,還是狠了狠心,點頭應聲。
她剛要出門,秦若蘭卻是又道:“等等。”
“母親想砸東西,就讓她滿意。你去看看這滿堂苑裏還有什麽是好砸的東西,都拿進來,讓母親砸個夠!”
徐氏聽着這話,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麽啊?我心中有氣,難道還不讓我發洩出來嗎?”
“這秦府的人一個個的都欺辱到我頭上來,你是我女兒,如今怎麽也這般對我?”
徐氏的心裏委屈的厲害,已然是哭出了聲。
她擡手抹着眼淚,卻是走到了桌旁坐下。
張媽媽看着徐氏松了一口氣,連忙上前去給她擦着眼淚。
秦若蘭看着徐氏的眼淚,卻是完全不爲所動。
她質問道:“你也知道秦府的人一個個的都欺辱到了你的頭上,你不願受人欺負,就想辦法把權利拿回來啊,在院子裏砸東西能有什麽用處?”
“我好不容易借着秦若曦及笄禮的事情給你解了禁足,這些日子父親對你的态度剛有改觀,你這是嫌棄日子過的太安穩了,非要自己找麻煩是嗎?”
“我哪兒有?”徐氏哭着反駁。
“沒有?”秦若蘭的心中怒意更甚,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秦碧蓮如今做出了這檔子事情,父親正是心情煩躁的時候,你不去想辦法寬父親的心,反倒是在院子裏砸東西,這是在變着法兒的給父親添堵呢!”
“你看看張姨娘,如今早已經開始張羅着讓秦碧蓮嫁到三皇子府上去。秋實那個賤蹄子,也知道天天去讨好祖母,有事兒沒事的就給父親做個點心炖個湯,送到父親書房去。。”
“那你呢?”
“難不成,你還指望着父親眼巴巴的過來哄你?等着父親來向你認錯?”
“母親,現在局勢早就已經變了,您醒醒吧!”
秦若蘭瞪着徐氏,心中真的是想要說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徐氏确實是出身比秦宣和好,這十幾年來,秦宣和也素來讓着她,早已經讓徐氏習慣了。
可是,如今情況已經跟以前不同,徐氏若是不改變自己,就隻有被人欺負的份兒。
秦若蘭自問,她勸說的話真的已經說的夠多了。
這次徐氏能醒悟過來便罷,若是徐氏再執迷不悟,她也不想要再爲了這個母親耗費什麽心思!
徐氏被秦若蘭問的啞口無言,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張媽媽看着徐氏的樣子心疼不已,用手帕将徐氏的眼淚擦掉。
“夫人,小姐也是在爲您擔心,才會跟您說這樣的話。若不是真的在意您,誰還會明知道您不愛聽,卻還非要惹您生氣呢?”
“其他院兒的人,巴不得看着您跟老爺離心,這樣她們才能夠有機會。”
“您跟老爺是這麽多年的恩愛夫妻,情分是最深的,可不能因爲旁人,将這些情誼全都敗壞了。”
張媽媽輕聲安撫,徐氏聽了這話,心裏更急難受。
“他跟我,哪兒還有什麽情分!”
徐氏一臉悲憤,心如刀絞,難受的快要透不過氣來。
她跟秦宣和當年确實是情深義重,可是如今他們之間的那點兒情分,早已經被秦宣和給敗壞了!
早在秦宣和納張姨娘爲妾的時候,他就跟自己保證過,張姨娘是他最後一個妾侍。
可是,如今秦宣和怎麽就失言了呢?
而且,秋實是自己的丫頭啊。
秦宣和納誰爲妾不行?怎麽就非要納秋實呢!
徐氏的心裏難受的厲害,也恨得厲害,當真是覺得秦宣和對不起她。
秦若蘭看着徐氏這悲傷的模樣,歎了一口氣。
自己的母親實在是太傻,她一門心思隻想要把父親握在手裏,可是這男人,豈是她能夠抓得住的?
秦若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着徐氏認真道:“母親,既然您跟父親已經沒有情分了,那您想跟父親和離嗎?”
“若是想和離,隻要讓外祖父出面,父親一定會……”
未等秦若蘭把話說完,徐氏便震驚的開口道:“好端端的,胡說什麽啊你?”
她跟秦宣和怎麽可能會和離?
她都已經這麽老了,馬上都是要做祖母跟外祖母的人了。這個時候跟秦宣和和離,她是瘋了嗎?
更何況,她若是跟秦宣和和離了,那豈不是讓府上的那些賤蹄子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