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吓了一跳,用盡力氣抱住她。
“若蘭?!若蘭!”
懷中的人沒有回應,徐夫人連忙看向大夫,“大夫,你快給若蘭看看!”
大夫立刻上前,秦宣和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秦宣和到底還是心疼秦若蘭的,連忙從徐夫人的懷中把秦若曦抱了過來,讓她躺在了軟榻上。
大夫給秦若蘭診了脈,開口道:“夫人無需擔心,小小姐是勞累過度所以暈倒了,讓她好好的睡一覺,醒過來就沒事了。”
徐夫人心疼的眼淚直流,秦宣和的心裏也不是滋味。
“府上這麽多下人,若蘭怎麽把自己累成這樣。”
秦宣和開口,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對于自己的這個大女兒,秦宣和當真是最疼愛的。
而且如今秦若蘭是鳳神降臨的命格,那是要母儀天下的人,秦宣和自然對她更加的重視。
秦宣和吩咐下人把秦若蘭送回自己的房間,照顧她休息。
徐夫人擔心秦若蘭,又記挂着徐氏的情況,糾結許久還是留在了徐氏這邊。
随着秦若蘭的離開,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徐夫人看着秦宣和,心中還是生氣。
“我聽說你奪了嬌兒的掌家之權?”
雖然是詢問的話語,卻是笃定的口吻。
秦宣和聽到這話覺得頭疼,但是他也知道,徐家這邊的責問自己的躲不過去的。
“夢嬌受了傷,如今張姨娘暫時替她掌管中饋。”
秦宣和說的含蓄,可是徐夫人卻并不接受這樣的借口。
“暫時代替嬌兒掌管中饋?那你且說說,張姨娘要掌管多久?是不是等嬌兒的身體好了,張姨娘就把掌家之權交出來?”
不等秦宣和回答,徐夫人便再次開口。
“張姨娘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怎麽能管得了家?就算是嬌兒身體不适,也有若蘭幫襯才是。”
“若蘭是你的嫡長女,如今也已經及笄了,總該學着管家。既然嬌兒身子不利索,你就讓若蘭管家吧。”
徐夫人不由分說,直接下了定論。
秦宣和的胸口堵得厲害,眉頭更是皺成了一團。
張姨娘就算不适合掌管中饋,那徐夫人又哪裏來的資格在秦府指手畫腳?
秦宣和的心裏怄氣,隻覺得有一團火在燃燒,讓他五髒六腑的火氣都大的厲害!
今天秦宣和強勢的說要休妻,徐夫人破天荒頭一遭服軟,而且向自己道了歉,這讓秦宣和嘗到了甜頭。
看來,徐夫人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兒。
思及此,秦宣和穩定了心神。
他看着徐夫人開口道:“這件事情是安順王做的主,嶽母難不成非要小婿把話說清楚嗎?”
“若曦的房間裏發現了麝香,安順王大怒,所以才會讓張姨娘暫時掌管府中的中饋。”
“說夢嬌因爲身體不适所以讓張姨娘代爲掌管中饋,是爲了給夢嬌留面子。事實上,奪了她的掌家之權,是對她的懲罰!”
秦宣和惱怒,毫不退讓的瞪着徐夫人。
“夢嬌做出這樣的事情,嶽母您就沒有半點兒歉意嗎?”
秦夫人被噎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宣和,隻覺得秦宣和如今是中了邪。
他怎麽突然之間對自己這麽強勢了?
徐夫人隐隐的覺得,今天的秦宣和跟往日完全不同,自己怕是不能跟他硬碰硬了。
她聰明的轉移了重點,不在徐氏放麝香的事情上糾纏。
“哪有讓妾侍壓在當家主母頭上的!”
“這是你的府,你才是一家之主,安順王怎麽能夠插手你後院兒的事情?”
秦宣和自然也對楚天奕的做法不滿,但是他哪有膽子去反抗楚天奕?
既然徐夫人這麽橫,這樣天不怕地不怕,那她就去跟楚天奕說吧!
“嶽母這話說得對,但是您也說了,小婿隻是一個五品官,而且還是仰仗着嶽父的提攜,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嶽母覺得,小婿要憑借什麽反抗安順王的命令?”
“小婿也不想讓安順王插手府上的事情,但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安順王的命令,小婿不得不從。”
“嶽母如果對此事不滿,還是去找安順王辯駁吧。”
“你!”
徐夫人氣憤的瞪着秦宣和,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你這是在拿安順王壓我?!”
“小婿不敢。”
秦宣和開口,雖然嘴裏說着“不敢”,可是他的态度卻并沒有半分的歉意,仍舊是冷硬的厲害。
他真的受夠了徐夫人的頤指氣使,如今再也不想要受這窩囊氣了!
“嶽母可還有事?夢嬌鬧出這些事情,本官還有許多爛攤子需要收拾。若是嶽母沒事,小婿就先告辭了。”
“好,你好的很!”
“秦宣和,你最好祈禱嬌兒能沒事,否則我們徐府,定然饒不了你!”
徐夫人憤怒的開口,幾乎是要氣的冒煙,直接轉身回到了徐氏的床邊。
若不是如今是在秦府,徐夫人定然會直接讓秦宣和滾出去。
秦宣和亦是來了脾氣,冷哼一聲,拂袖離去,心中卻是越發的覺得,還是秦若曦體貼懂事。
卻說秦若曦。
此時秦若曦已經跟巧月離開了秦府,剛出門沒走幾步,便被楚天奕給接上了馬車。
“處理好了?”
“嗯。”
秦若曦點頭,又道:“也沒什麽好處理的,徐夫人帶了大夫過來,想要給徐氏看診。”
“不過經過這件事情,我父親跟徐家的關系會出現很大的裂痕。”
秦若曦不想多談這件事情,擡頭看着楚天奕道:“你那邊怎麽樣了?”
“人已經抓住了,那個大夫也已經招認,他是因爲手中的藥材不足,所以才給徐氏弄了那麽一包四不像的藥。”
“他也給徐氏診過脈,确認那些藥不會害死人,隻是也沒什麽救人的作用便是了。”
楚天奕開口,直接握住了秦若曦的小手。
那小手白皙細膩,柔若無骨,當真是讓楚天奕愛不釋手。
他昨天晚上就接到了壁威傳來的消息,說秦若曦讓他派人盯着張媽媽,等張媽媽拿完藥之後就去抓住那個開藥的大夫。
楚天奕一早就派了人過去,張媽媽前腳剛離開,後腳那個男扮女裝來給徐氏診治的大夫就被楚天奕的人給控制了。
在秦若曦來找他之前,他就已經把那個大夫的祖宗三代查了個清清楚楚,亦是審問了他一番。
秦若曦的眼眸之中滿是冷意,并不能接受楚天奕的話。
“身爲大夫不能治病救人,耽擱了病情就是害人。”
“你打算怎麽處理他?”楚天奕挑眉。
“我想先去看看他。”
秦若曦開口,楚天奕沒有多言,直接吩咐玄一駕駛着馬車去了京郊的别苑。
這京郊的别苑秦若曦之前來過一次,但是這次卻是第一次去了别苑的地牢。
剛進地牢,秦若曦便感覺到一股濕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地牢是用石塊兒堆砌而成,透着潮濕的黴味。
牆上放着油燈,火苗忽明忽暗,看起來甚是詭異,讓人心中發寒。
楚天奕握着秦若曦的手,讓她往自己的懷中靠了靠。
“是我疏忽了,地牢陰冷,還是把他帶上來見吧。”
“我沒事,直接去吧。”
秦若曦眨着眼睛,晦暗不明的光線之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璀璨如星。
楚天奕沒有堅持,帶着秦若曦走到了關押着那個大夫的牢房門口。
剛靠近門口,秦若曦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騷臭味,眉頭不由得輕蹙了一下。
“屬下把他提出來。”
玄一拱手行禮,随後打開門,拎着那個大夫的衣領将他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