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之中滿是歡喜的神情,拿着金簪到了梳妝台前,将它插、入了自己的發間。
那紅寶石閃着光,黃金打造的花朵栩栩如生,讓秦若雲覺得自己的臉都跟着發光,臉上的那些傷痕似乎都變得不再那樣明顯了。
秦若雲的心跳得飛快,她越發喜歡這支金簪了,完全舍不得摘下來。
眼看着四下無人,一個想法在她的腦海之中浮現。
如果自己現在把這支金簪帶走,也沒有人會知道吧?
心跳再次加快幾分,秦若雲幾乎是不敢呼吸。她立刻将發間的金簪拔下來藏在袖中,匆匆的離開了徐氏的房間。
夜幕降臨,徐氏跟秦若蘭回到了秦府,二人的臉上都帶着滿意的笑容。
秦宣和隻是五品官,俸祿有限,雖然府裏還有一些産業,但是收入也并不是非常的多,公中每個月有多少銀子可以支配,都是算的過來的。
徐氏掌管中饋,就算是有心多給自己的兒女置辦東西,也拿不出太多錢來。
但是今天秦宣和發話給秦若蘭置辦衣服跟首飾,另外撥錢。徐氏今天狠狠地花了一筆,收獲頗豐,心中非常暢快。
隻是,二人的歡喜沒有持續多久,一回房間,秦若蘭就忍不住去看皇後娘娘的賞賜,可是剛到供奉神明的桌案前,她的心便猛的一墜,臉色瞬間一片煞白。
“母親!您快過來!皇後娘娘賞賜的金簪呢?怎麽不見了!”
徐氏心頭一跳,大驚失色,連忙跑過去,原本放在最上面的金簪果然是已經不見了。
徐氏立刻将那衣服拿起來抖了抖,可是,衣服還在,其他的幾件首飾也在,唯獨那支金簪不翼而飛了。
“快找,快去找!遺失了賞賜之物,可是大罪啊!”
徐氏幾乎是喊出聲,臉色一片煞白,身體抑制不住發抖。
“來人!快來人!”
徐氏厲聲開口,秦若蘭臉色煞白卻是回過神來,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母親不要喊!此時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您趕緊叫下人來問問,看到底是誰來過。”
徐氏強忍着恐懼,依言點頭,立刻讓劉媽媽把今天負責在房内服侍的下人叫了進來。
“今天夫人跟大小姐出府之後可曾有什麽人來過?”劉媽媽沉聲開口。
下人看着她的模樣驚恐的跪下,哆哆嗦嗦的開口道:“今日夫人跟大小姐出府之後,二小姐,三小姐,還有四小姐都來過。”
徐氏的眉頭皺成一團,她們竟然都來過?
秦若蘭的心中更是燃着一團火,頓時想到了秦若雲今天的舉動。
她厲聲道:“把她們都叫來!再把父親請過來!”
夜色隆隆,滿堂苑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下人去叫秦若曦的時候,她正在柴房給春華診治,回房之後得知秦宣和叫她們都去滿堂苑的主屋,便立刻趕了過來。
即便如此,她也是最後一個過來的。
一進房間,她便看到秦若雲跟秦若琪跪在地上,而徐氏跟秦宣和面色鐵青的坐在高位,秦若蘭亦是滿臉憤怒。
“爹爹,快把她抓起來,她一定是去藏贓物了!”
秦若雲一看到秦若曦就急切的開口,眼眸之中卻滿時慌亂。
秦若曦輕不可察的皺眉,對着秦宣和還有徐氏行禮,“爹爹,這是出什麽事兒了?”
“你去哪兒了?”秦宣和不答反問,審視着秦若曦。
得知皇後娘娘的賞賜失竊,秦宣和心中的驚恐不比徐氏少半分。
他剛才已經審問過了秦若雲跟秦若琪是不是拿過金簪,可是她們兩個人都矢口否認。而下人去找秦若曦的時候她沒在房間,這麽久才來。
如今,秦若曦的嫌疑自然最大。
“女兒去柴房看春華了,她是母親賜給女兒的婢女,如今受了傷無人照顧,所以女兒去看了看她的情況。”
秦若曦如實開口,秦宣和的眉頭皺得更緊。
“秦若曦,皇後娘娘賞賜的金簪呢?你放哪兒去了!”
徐氏按捺不住直接開口,她現在真的是快要急瘋了,恨不得直接把秦若曦吊起來打一頓。
剛才秦宣和說,丢失賞賜之物是殺頭的大罪,而且一個搞不好,全家都會受牽連。徐氏是真的怕了,越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秦若曦微愣,竟然是金簪丢了?
她下意識的朝着秦若雲的方向看了過去,觸及到她那慌亂的神情,心中頓時了然。
今天秦若雲對那金簪最上心,而且自己一過來,又是秦若雲第一個質問,這明顯就是心虛的表現。
隻是,如今這陣仗,就不知是秦若雲一人所爲,還是有人同謀了。
她睫毛輕垂,掩去眼眸之中的情緒,開口道:“若曦不知道母親在說什麽,也沒有拿過皇後娘娘賞賜的金簪。”
“你怎麽可能沒拿?今天你來母親房裏做什麽了?而且你這麽久都不過來,肯定是去藏金簪了!”
秦若雲急切的開口,秦若曦轉頭看着她,“四妹妹這麽說可有證據?”
秦若雲心裏一緊,秦若曦的眼眸幹淨,通透,猶如古井無波,卻又像是能夠看穿一切,讓她心中不安。
她梗着脖子道:“下人說你來過母親房間,而且你剛才也不在房間,肯定是你偷的!”
“爹爹,女兒沒有拿過金簪。”
秦若曦不理會秦若雲,轉頭看着秦宣和,口吻不卑不亢。
“若曦今日去母親房間,是給四妹妹送藥的,得知母親不在之後,女兒就離開了,母親身邊的張媽媽可以作證。”
秦宣和皺眉看向徐氏,先前他也已經問過下人,得知秦若曦跟秦若琪都沒有進過内室,隻有秦若雲進去過。
可是秦若雲一口咬定自己什麽都沒有做,秦若曦又遲遲不來,秦宣和這才對她存了懷疑。
但是如今秦若曦的态度,又讓他不自覺的相信了秦若曦的話。
他沉聲道:“這件事情茲事體大,如果找不到金簪,我們全家都會沒命。所以不管是你們誰拿的,隻要把金簪交出來,爲父不會追究。”
“不管是誰拿的,快拿出來!難道你們真想一家子都丢了命嗎!”徐氏拍着桌子喊出聲,心中又急又氣,更多的卻仍是恐懼,
秦若曦垂眸,沒有言語,一旁的秦若琪臉色蒼白如紙,身體瑟瑟發抖,竟是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哭什麽哭?”徐氏橫了她一眼,斥責出聲。
秦若蘭扶住徐氏的肩膀,看着秦宣和道:“爹爹,金簪丢失,是女兒的過錯,但是女兒也想不到府裏會有這麽手腳不幹淨的人。”
“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傳出去,既然沒有人承認,不如就派人去搜吧。”
秦若蘭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卻是落在秦若曦三人的身上。
秦若曦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秦若琪仍舊是緊咬着唇低聲啜泣,唯有秦若雲,神情慌亂。
秦若蘭看着她這個表現還有什麽不明白?
這個妹妹,實在是太蠢,也太大膽!
秦宣和自然也将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也有了計較。
他沉聲道:“這金簪就算是丢了,也不可能跑出這個秦府去。但是這金簪若是搜出來,性質便不同了。”
“爲父再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誰拿了這金簪,今晚就自己将金簪送到爲父的書房,這件事情爲父既往不咎。”
“如果偷金簪的人仍舊執迷不悟,就别怪爲父不客氣了!”
秦宣和臉色鐵青,拂袖離開。
徐氏狠狠的瞪了秦若曦跟秦若琪一眼,随後拉起秦若雲,帶着她去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