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晨出城便在約定好的地方等着林易斌,林易斌策馬從北邊的郊外趕過來,天已經泛起了魚白肚。
“皇上。”林易斌翻身下馬,走到君逸晨的面前複命。
君逸晨伸手将林易斌扶起,神色複雜,帶着淺淺的憂傷,他睨着他,尉遲炯的死訊,他不知道該怎麽樣開口。
“皇上?”林易斌是一個敏銳的人,很快就感覺到了君逸晨的不妥,“尉遲怎麽樣了?”
君逸晨倒吸了一口氣,從腰間掏出了尉遲炯留給林易斌的一塊銅錢,“這是尉遲,讓朕交給你的。”
林易斌接過那一枚銅錢,銅錢的洞口明顯比其他的要大得多,因爲這是林易斌跟尉遲炯比箭的時候,射穿過的紀念銅錢,他拿着尉遲炯的,尉遲炯拿着他的。
尉遲炯現在托皇上将銅錢還給他是什麽意思?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林易斌下意識的卻步,他不願意接過那枚銅錢,因爲心裏不好的預感緩緩的上升,堵住了他的心口,讓他覺得呼吸困難。
“尉遲被君裕軒的人挑斷了手筋和腳筋,他傷得太重了……”說出這些話,君逸晨就想起了尉遲炯在地牢裏狼狽求死的模樣,然後胸口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一般壓抑和難受。
“等一下……”林易斌打斷了君逸晨的話,轉過身去,雙手握緊了拳頭,拳背捂住了自己驚訝得微張的嘴巴。
君逸晨看着林易斌微微顫抖的背影,他知道悲傷已經萦繞在林易斌的周身。
深深的一歎,君逸晨走到林易斌的面前,面無表情的看了林易斌一眼,然後伸手拉過了林易斌的手,将尉遲炯給他的銅錢放在他的掌心之上。
“易斌,我們失去了他,朕跟你一樣,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很重要的兄弟……”頓了一頓,他話鋒一轉,又說:“但是我們不能讓尉遲白死。”
“皇上,你真的動手殺了尉遲嗎?”林易斌握緊了拳頭,收起了那枚銅錢,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君逸晨沒有任何的掩飾,“朕親自動的手,他走得很安詳。”
雖然不甘心,但是他解脫了。
林易斌倒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平複自己此刻悲傷和憤怒的情緒,“皇上就把尉遲的屍體留在冷冰冰的大牢裏了?”
“如果朕可以把屍體帶走,爲何不講一個活着的尉遲帶走?”這幾天在北郡城裏的一番查探,他颠覆了自己多年來的思想。
誰說北郡城是一個死城?裏面的一些東西,先進得他甚至從來沒有見過。
“皇上說得對……”
“易斌,尉遲還有一句話讓朕帶給你……”頓了頓,君逸晨沉吟了良久才開口,“他說他一直以來都很羨慕你,希望你日後能毫無阻攔的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林易斌紅了眼眶,擡起手捂住了眼睛,想要掩飾眼眶裏蓄積的淚水。
悲傷将兩個強大的男人包圍了很久,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易斌睜開了一雙猩紅的藍眸,一字一句的開口。
“皇上,我們絕對不可以放過裕親王!”
“臣要用裕親王的人頭,祭奠尉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