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熙還以爲自己的耳朵不好使,聽錯了他剛剛的話,于是一臉不敢置信的又問一次,“你剛剛在說什麽?”
讓她離開皇宮的想法,他剛剛才形成的,情不自禁就脫口而出,雖然心裏萬分的不舍,但是想想,如果他要跟君裕軒打内戰,那她就成了他現在唯一的軟肋,他什麽都不怕,就怕君裕軒會捉着她威脅他,害怕君裕軒到最後被逼得魚死網破會傷了她的性命。
“芷熙,朕想過了,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既然烏如山莊的溫泉水可以讓你的身體快點好起來,那你就先去調養好了身子再回來,小翊跟着你,朕也比較放心。”
宋芷熙認認真真的聽着君逸晨的話,剖析着他話裏的字字句句,分辨着他這些話裏面的真假。
她以爲這是氣話,但是她又聽不出這話裏面的醋味。
她以爲這話是謊話,但是他此時此刻說話的表情又是那樣的真誠。
所以他說的是真話,他是真的想要她離開,但是爲什麽是現在?
“我離開以後,你自己一個人怎麽辦?”她冷靜的反問,目光如炬的觀察着他此刻的表情。
“朕是皇帝,這裏是皇宮,小祥子他們會照顧好朕的。”
宋芷熙皺起了清秀的眉眼,“君逸晨,你還有事情瞞着我對不對?除了我爹爹墳墓的事情,你跟君裕軒之間還有别的事情瞞着我對不對?!”
“他用我威脅你了嗎?他用我的性命逼你放棄皇位嗎?”
宋芷熙大膽努力的猜測,雖然八九不離十,但是君逸晨眉頭緊鎖,不發一言,顯然是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君逸晨,你答應過我的!以後我們在一起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我們都互相坦誠,一起面對,你現在卻要我走?!”
“芷熙!”君逸晨倏地站直了身子,他扣住她的肩膀,俯身凝視着她,“君裕軒,根本就不将我這個皇帝放在眼裏,朕想要直接将他捉起來發配到更遠的邊疆去,甚至想要廢了他的親王之位,但是他手上有洛無殇的商隊!”
“他捉了東菱的那些商隊沒有殺了他們,而是将他們關起來了,目的就是想要這些人威脅朕!”
“朕如果動他,他的人就會殺了那些商人,将他們的頭顱送到洛無殇的面前,或者挂在城牆示威,最後的結果都會是即使洛無殇不願意,他也一定要出兵爲東菱争一口惡氣!”
“朕不怕打仗,換做是以前,痛痛快快的打一場,或許朕就可以拿下他們東菱了,但是現在……”君逸晨看着宋芷熙,她那雙清澈的大眼是那樣的單純無害,跟她在一起,他已經快要忘記了痛苦和磨難的滋味。
她的善良和樂觀總是無時無刻的感染着他,他身爲一個國君,是從什麽時候從崇尚武力變得熱愛和平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君裕軒覺得他變了,沒錯,他的确是變了。
父皇以前的夢想是一統天下,他希望他能将周邊的大國小國悉數吞并下來,他要北淵成爲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強國,在沒有跟她相愛之前,這一些也是他的目标,但是自從她來到了他的身邊,一切都變了。
他不想打仗,不想兵戎相見,更不想血流成河。
“朕不舍……”
不舍你熱愛的這個世界變得生靈塗炭,原來愛情是真的可以讓一個人變得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