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暗室一片昏黃,烏如穆抱着宋芷熙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宋芷熙則一身虛弱的靠在他的懷抱裏。
烏如穆一如往常的割破了自己手腕上的血給宋芷熙解毒,宋芷熙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解毒方法,但惡心的感覺依舊,血腥味攻鼻,她實在是咽不下去。
烏如穆扣住了她的下颚,微微擡起她的小臉,逼着她将自己的血喝下去解去身上的毒。
因爲這一次他下手很重,宋芷熙也已經不知道自己被他喂了多少血,過了良久,烏如穆松開了她,扣住她的寸關尺把脈,脈象穩定了以後,他才放過她,将她嬌小的身軀重重抱入懷裏。
他心有餘悸,卻又無比高興,面對君逸晨和他,她沒有選擇君逸晨,而是選擇了他。
她在他的掌心上寫了一個毒字,一開始他還不知道她想要什麽,後來他才想通的,所以在她推開君逸晨向他跑過來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伸手接過了她,并在她身上施毒。
烏如穆捧起了她那張虛弱的小臉,用袖子輕輕擦過她唇角的血漬,低頭想要親她的唇,卻發現宋芷熙已經在他的懷裏沉沉的睡過去了,如果他在她不清醒的時候親她的唇,好像就是在占她的便宜。
心裏一陣躁動,他有些壓抑不住内心的張狂和喜悅,不能親她的唇,還不能親别的地方嗎?
答案是否定的。
烏如穆俯身,略顯幹燥的唇瓣吻落她的眉心。
客棧裏的氣氛一片死寂,君逸晨整個三個時辰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看着外面無邊的黑色,身上的傷不打算處理,聶旭雲想要爲他把脈,差一點被他用内力打出房外。
君夜辰和林易斌都在外面候着,包紮好傷口的尉遲炯紛紛趕過來。
“皇上還是不願意出來嗎?”
林易斌朝尉遲炯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置信,于是又問一次,“你确定你沒有看錯?皇後娘娘爲了拒絕跟皇上回宮,讓烏如穆向她下毒?”
“千真萬确。”尉遲炯怎麽都沒有想過,皇上和皇後兩人會鬧到如此田地。
“皇後娘娘很決絕,那甯死不屈的模樣,着實是傷透了皇上的心。”
“她怎麽可以這樣?!她知道皇兄爲了她到底費了多少心力嗎?!”君夜辰一直都很喜歡這個活潑可愛的皇嫂,但是現在,他真的有些埋怨她了。
再怎麽說都是夫妻,說到底,宋芷熙用自己的命去逼迫皇兄,還不适依仗這皇兄寵着她,愛着她,舍不得讓她受辦法傷害,但是換作是她,卻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傷害他們家皇兄!
“本王進去勸勸!”說着,君夜辰便推開了房門走進去。
“皇兄,我們回去吧。”看着君逸晨落寞的背影,他忽然有些心疼。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見過皇兄這樣失魂落魄的模樣,仿佛此時此刻,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一般。
君逸晨沒有回答君夜辰,依舊目不轉睛的盯着外面陰沉沉的黑夜,天空沒有月亮,連一顆星星的找不到。
“皇兄!”
過了不知道多久,君逸晨站直了身,緩緩的轉過來,黑眸透着凄冷和決然,誰也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隻聽一聲低沉沙啞的男音響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