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呀!”
“爲彭革命報仇!”
一連全體人員幾乎是同一時刻沖鋒,氣勢如虹,眼神淩厲,不計一切的要完成任務,要爲犧牲的戰友報仇,不讓戰友的鮮血和生命白白付出。
說實話,此次沖鋒,不管是時間方面還是士氣方面,都選擇的恰到好處:士氣方面,看到戰友們一個個地倒在自己眼前,誰受得了?大家自然是滿腔怒火,恨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戰友的複活,既然無法達到這一點,那麽就要不惜一切代價的爲戰友報仇,去完成任務……所謂哀兵必勝,就是這個道理。
而時間方面就更是讓人無可挑剔了。
爆炸聲剛剛響起,甚至被炸上天的碎石都還沒來得及落完,大家就在彭虎的帶領下對敵發起了沖鋒。
而此時的敵人,一是被剛才巨大的爆炸動靜弄的腦袋有點發懵。二是右邊這個僅剩的碉堡被炸掉,也就是說,他們在右邊僅存的最重要的防禦點也沒了,這個時候,他們要麽趕緊往左邊撤退,要麽投降,要麽死亡,所以,人人都是心驚膽戰的,自然是士氣全無。
就在這關鍵時刻,當看到一百多号人從幾十米外突然向這邊沖過來,誰還有抵抗的心思?本着求生的本能,自然得趕緊向大路左邊的那三個碉堡跑才是最本能的欲望。
三十來米的距離,全力沖刺之下,幾個呼吸間,彭虎就首先沖到了被炸毀的那個碉堡前。彭虎掃了眼碉堡周邊的廢墟,估摸着先前彭革命犧牲時所在的位置,可惜,看到的隻是一片廢墟,顯然,彭革命的遺體被埋在了廢墟下面。
現在可不是将彭革命等人遺體挖出來的時候,彭虎隻能遺憾的掃一眼,然後繼續往前沖,隻不過,他手裏的盒子炮被握的更緊了,眼神也比先前淩厲得多,殺氣流露,凜冽異常。
“啪!啪!”
彭虎對着跑在最後面的那個敵人開了兩槍,将其擊斃後,彭虎就不得不順勢躲在一片破損的牆壁後面,一邊換彈夾一邊大口大口地呼吸。因爲對面已經是敵人的三個碉堡,而且正對彭虎他們開槍,迫使彭虎他們不得不緊急停下來躲避子彈。
不用彭虎招呼,身邊自然有人在大聲的叫喊着讓後面跑來的戰友趕緊就地躲避。而彭虎則在破損的牆壁邊稍稍露出半個頭,看着對面的三個碉堡及其周圍的環境,眉頭緊皺,一時間根本就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來打破這種僵局,卻又不得不盡快要将這三個碉堡炸毀,否則,時間拖的越久,對敵人就越有利——敵人的電話線雖然早就被剪斷了,可敵人在這裏下了這麽大的工夫,絕對不會忘記攜帶電台。
這種矛盾,這種潛意識的催促,讓彭虎等人都有點焦慮,卻又因爲對面碉堡群的掃射而讓大家暫時都動不了,這就更讓人心急如焚了。
“營長,外面的同志們時時刻刻都有生命危險,咱們沒時間了,得盡快想出個……”
彭虎扭頭冷視了一連長一眼,眼神裏流露出怒火,表情看上去也要比一連長還着急,讓一連長把後面的話硬生生地給吞了回去。
幾個呼吸後,一連長見彭虎還是看着外面的建築,觀察着,就是沒有行動和命令,他又急道:“營長,要不,我帶人去試試?”
“我們還有多少炸藥包?”
“還有四個!”一連長沉吟了一下,補充道:“都是先前三班那些同志犧牲後留下來的,時間緊迫,我們隻找到四個……要是實在不行,就用集束手榴彈也是一樣的。”
“省着點用!”彭虎嘀咕了一句後,轉身向四周看了看,道:“可惜沒有高點的地方。”
“不要緊……營長,那我帶同志們去試試了?”
“誰讓你去的?”
“可是……”
“沒什麽可是不可是的,你乖乖地在這裏待着,好好看看我是怎麽做的。”
見彭虎說完就向後走,一連長大驚失色,急忙攔住彭虎,道:“營長,你怎麽能親自去?這也太危險了,萬一……咱們一營的同志們可不能沒有你的領導。”
“少拍馬屁!現在是什麽時候了,還什麽營長不營長的?拿不下那三座碉堡,我這個營長當的臉紅……”
“要去也是我去……”
就在兩人争執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外面跑進來,一臉驚喜的大叫:“營長,連長,我們……我們……”
彭虎和一連長都看向他,滿滿地疑問和期待,畢竟,是個人都能從這個戰士的臉上看出來,他所要說的事情絕對是一件大好事——要是沒有大好事,就憑這家夥敢不喊報告,就可以以無組織無紀律爲借口來收拾他一頓。
可一看到這家夥這麽氣喘籲籲,而且吞吞吐吐地,一連長就怒了。正要上前去抓他,沒想到剛好有幾顆子彈打過來,從一連長身邊擦過,吓的一連長馬上又退了回去,隻不過大概有點惱羞成怒,因而面色上更爲憤怒,吼道:“你們怎麽了?說!”
見連長發火了,那個報信的戰士連汗水都顧不上擦了,趕緊說:“我們發現了一條地道……”
說到這裏,這個戰士又興奮的笑着補充道:“一條通往對面的地道。”
彭虎一愣,緊接着一喜,追問道:“派人下去偵查了嗎?确定地道裏沒有人?确定是通往對面的?”
“查了,我發現地道入口後就第一個下去查的,裏面沒人。而且我還留了個心眼,用步伐測量過,大緻能到達對面一座碉堡的下方……”
一聽這話,一連長哈哈大笑,拍了下那個戰士的肩膀,打斷他的話,道:“好樣的!回頭就給你記一功。”
“謝謝連長。隻不過,這條地道的另一頭被敵人用鐵門給關死了,打不開。”
“關死了正好。”彭虎把盒子炮往腰間一插,笑着說:“隻要一個炸藥包下去,連碉堡都給他端了,更别說區區一扇鐵門了……一連長,你留在這裏看着,我帶人下去看看。”
見彭虎稱呼自己爲一連長,而不是平時的“老吳”,一連長就清楚,彭虎這是在用命令,自己無法阻止,也無法違抗,隻能郁悶的點點頭,道:“營長,你小心點。”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