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并無一人懷疑,因爲在這個時候,男方家的人确實要準備迎接新娘子的到來,很正常。甚至,有不少人心裏都覺得這是李立龍實力的表現,否則,哪有入贅還這樣的?
在這個時代,入贅,都是女方家派人來接姑爺。而李立龍通過自己的努力,如今成爲天王山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正是因爲有這樣的實力,加上鄭悅雪其實因爲有點内疚,所以,就成了如今這種入贅不算入贅,嫁人不算嫁人的奇怪狀态……說白了,一切都要以實力爲尊,風俗也必須爲其讓路。
可是,真正知道内幕的人,此時此刻内心都是非常緊張的,因爲現在,就是要展示天王山實力的時候了。
爲了今天,天王山所有人幾乎都忙碌了半個多月,現在就是檢驗的時候了。可是,對于李立龍來說,現在才算是正式松懈下來了,因爲他今天是新郎官,現在隻需要将鄭悅雪迎娶回去,然後拜堂成親,再跟大家喝酒,最後洞房花燭,這一步步都沒有需要動腦子的地方,這才是李立龍真正放心的原因。
至于說展現天王山的實力,李立龍從頭到尾都沒有操心過,最多也就是帶着耳朵去聽就是,現在自然管不着這些。
隻不過,這僅僅是李立龍當初的想法,而對于現在李立龍來說,他有了一個很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必須要把這個一輩子都想挖天王山牆角的家夥給看好了,不能讓他真把天王山的軍師給挖走。
别人都去準備,自然需要時間,所以李立龍一點都不急,加上那邊哭嫁聲開始響起,賓客們都忙着去看熱鬧,李立龍明白,爲了拖延時間,這幫吃飽喝足,又有了力氣的老婦人們,哭嫁的會更有力氣,讓這哭嫁絕對不會一下子就結束的。
所以,閑來無事的李立龍一個勁的抓着向寬董聊天:從盤古開天辟地,到現在的打鬼子形勢;從婚姻嫁娶到重孫怎麽才算孝順;從人和動物的區别,到神仙到底有多少……反正,隻要能把向寬董拖在這裏,讓他沒有機會接近薛姨,就是勝利。
實際上,李立龍很清楚,這個時候,是不準有男人到哭嫁的房間裏面。甚至就連不是女方的長輩的女人,除了指定的幾個伺候大家的丫鬟外,也是不準進去的。
可是,李立龍并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是多餘的,因爲他很清楚一句老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所以,他纏着向寬董,就是爲了能讓向寬董沒有别的時間去想如何挖天王山的牆角。至于今後如何,那也得等過了這幾天再說。
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大家漸漸地感到奇怪了:就算是你們倆隔得近,就算你們用不着擔心别人搶時間,就算方圓五十裏内就你們這一家成親,可你們這耽誤的也太久了吧?難道你們的吉時看的不一樣?
向寬董實在是受不了李立龍這麽死纏爛打,他走到哪,李立龍跟到哪,偏偏今日是李立龍大喜之日,他又不好打罵李立龍——打是打不過的,罵自然也不行,隻能憋屈着。
終于,向寬董聽到旁人對于吉時的判斷,便對李立龍笑道:“我說大龍啊!你到底要幹什麽?”
“沒幹什麽啊!”李立龍擺出人畜無害的老實樣,笑道:“我這不是第一次見到向叔,心裏歡喜的緊,就想多跟向叔請教……向叔,你這樣智勇雙全之人,肯定有很多本事的,就教我一點吧……向叔,我可是晚輩,今兒是我的大喜之日,你怎麽也不好拒絕我對吧……向叔”
向寬董有點無奈的歎了口氣,直勾勾地看着李立龍,苦笑道:“大龍,我哪有什麽本事,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向叔,你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今兒大喜之日……”
向寬董有點惱羞成怒了,瞪大眼睛怒視李立龍,道:“你大喜之日關我屁事,老子現在就是想去聽她們哭嫁。”
總算是把你纏的心煩了,李立龍心裏還有點小驕傲,可一聽向寬董這話,立馬再次打起精神:開什麽玩笑?我跟你磨了半天的嘴皮子,拍了這麽多馬屁,說了這麽多違心話,可不就是要纏着你。現在你居然想走,那我豈不是白費了半天口舌?
想是這麽想,可李立龍笑的更爲歡快,語氣中都滿了谄媚。
“向叔,您老想聽哭嫁,沒問題,我陪您去,保證能給你找個好位子,讓您看的無比舒心,聽的更是痛快。”
向寬董見自己這咋呼沒用,吓唬更沒用,真是有種要被李立龍給唠叨死的荒誕感,卻也隻能再次長長地歎了口氣。
“大龍啊!你看看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你怎麽還隻顧着在我這裏磨嘴皮子,不急着把你的新娘子接回去?”
“媳婦沒了可以再找,但能得到向叔的指點,那才是萬分難得。”李立龍舔着臉,繼續說着違心的話:“能跟向叔學本事,娶媳婦的事不急,大不了這媳婦我不要了就是。”
要不是看李立龍态度極爲認真,語氣十分堅決,眼神更是充滿了求知欲,向寬董都要懷疑這李立龍是在諷刺自己。
可正因爲李立龍這樣誠懇的态度,反倒是讓向寬董心裏琢磨着:難道真有這麽大的名氣,這麽大的本事?還是說,我以前太低估自己了?
帶着這種讓人振奮的疑問,向寬董越來越高興,居然反過來不去聽哭嫁,更忘記了心目中的女神,反倒是專門跟李立龍大吹特吹起來。
看着向寬董那口沫橫飛的激動樣,聽着一聽就明白向寬董在吹牛的故事,李立龍忍着内心一拳打過去的沖動,态度很是認真的聽着,甚至還時不時的吹捧一句,或者問一句,努力扮演好一個合格的聽衆。
可這種熱烈的氣氛并沒有維持多久。就在向寬董說到自己最爲風光的時候,故事戛然而止。
因爲,李立龍收到了可以開始了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