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的表面之意在我看來是有一定的局限性的,最少,在原始森林中部适用:不管有多少人走過,原始森林中,用不了多少天,瘋狂生長的植被就會将原本踩出來的小路給吞沒。
而現在,在這樣的深山老林中是沒有路的,不管是南宮介二他們還是大柱他們,都隻能辨别一個方向,然後朝着這個方向慢慢摸索前進。
就隊伍的前進方式而言,南宮介二他們是一條線,大柱他們是呈現扇形。隻因爲南宮介二他們是要盡快抵達葫蘆洞,完成偷襲,并将敵人堵在葫蘆洞裏,爲大軍的到來而進行最後的攻打做準備。
而大柱他們則是要找到南宮介二他們,将其消滅,以便于爲包圍葫蘆洞而盡力。
就裝備和人手而言,南宮介二所率領的第二中隊明星占據着絕對的上風:南宮介一明星是很照顧這唯一的親弟弟。南宮介二他們攜帶了六門小鋼炮和大量彈藥,輕機槍攜帶了六挺,這對于日軍一個中隊的武器配置來說就是克扣了,但是,他們攜帶了足足八挺重機槍,這可是大大超過了一個中隊的裝備,甚至比一個大隊都不遑多讓。究其緣由,隻因爲誰都清楚,輕機槍的穿透力遠遠比不過重機槍,而在森林裏,樹木茂密,子彈穿透力越強,威力就越大,對敵人的威懾和殺傷力,尤其是那種心理壓力就會越大。
面對碗口大的樹幹,輕機槍的穿透力不夠,重機槍就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由此可見,南宮介一爲了這一戰,爲了弟弟能出人頭地,真可謂下了狠功夫。
而大柱他們隻沒有攜帶一挺輕機槍,但是,配備了六十多把盒子炮和大量的手榴彈,甚至人手一直吹杆,還有大量在蜈蚣、蛇毒等毒物混合的液體中浸泡了很久的毒針。
而這些都是大柱特别要求的,因爲在大柱看來,比武器的話,自己這邊再怎麽努力也比不過小鬼子,再說,自己這邊節約出每一挺機槍,都能爲葫蘆洞接下來的防守盡一點微薄之力。
更重要的是,大柱認爲,在森林裏跟敵人對戰,武器僅僅隻是一個重要的條件,但絕對不是最重要的條件,因爲最重要的條件還是人,越适應森林的人越危險,對敵的殺傷力就越大。反倒是過于依靠武器的話,一旦彈藥沒了,人也就廢了。
所以,大柱他們在訓練時,也都是有針對性的。
“地圖!”
剛到達一座大山的山腳下,南宮介一就停了下來,邊用手帕擦了下臉上的汗水邊叫道,然後順手看了下表,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五十三分。
地圖鋪開後,南宮介二對着周圍的山勢,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後用手指在地圖上點了下那個用紅色‘X’标注的葫蘆洞位置。先用手指在兩個點之間用紅色線條标注的直線,再用手指慢慢地往回,沿着那條用藍色線條上畫了一遍——從這兩條早就畫好的線條上就可以看出,南宮介二對于這一戰是下了很多工夫的。要不然,也不會提前将行軍路線和虛拟路線(直線)都給标注出來。
“這座大山爲什麽叫一号?”看着這座大山的面子,南宮介一還是忍不住發問。
“這座大山沒有正式的名字,隻是因其雖然不是周邊最高的山風,但确實最大的山,所以被本地的老百姓叫做一号,大概是對其第一的一種尊敬吧。不過,從這座大山的右邊,就開始連接着原始森林。”
誰都知道原始森林的恐怖,所以,面對第一副隊長伊川次郎最後那句補充,南宮介二笑了一下,卻沒有直接說出來:小樣,老子打的仗比你多得多,難道還會如你所想的那樣,會怕一個原始森林,用得着你來特意這夾槍帶棒的提醒?
于是,南宮介二沒有搭理伊川次郎,轉而對另一個手下笑道:“回去後記得提醒我,要給情報部門獎勵,他們做的這份地圖很詳細也很準确。最少,我們一路而來所遇到的山勢和地理環境,都跟地圖上标注的分毫不差。”
開什麽玩笑,小鬼子爲了侵略中國,做了多少年的準備,現在又有偵察機的輔助,再加上漢奸們的幫忙,這樣詳盡的軍事地圖自然是不差的。甚至,很多時候,比國、軍用的軍事地圖還要詳細得多……從這點上說,國、軍被小鬼子打的潰不成軍,是有其必然性——連個自己的軍事地圖都做的不如敵人用的詳細,你還能指望什麽了?
“是!”
南宮介二又看了看地圖上那條蜿蜒而行的藍色線條周邊的環境,笑道:“按照地圖的标注以及我畫的行軍路線,明天中午就可以抵達目的地……今天就這樣了,讓大家好好休息一夜。”
“少佐閣下,聯隊長要求我們連夜趕路,務必要盡快抵達目的地,以便于盡早對敵人發起最猛烈的攻擊。”
南宮介二掃了眼說話的副隊長,心裏很清楚對方爲什麽這樣說:無非是這個家夥覺得自己應該升爲中隊長了,結果卻被自己的哥哥強勢橫插一缸子,把自己調來當了隊長,當了這家夥升遷的路而已。不過,南宮介二也能理解對方的怒火:誰的上進之路被人強橫擋住了,心裏都不會舒服,隻是這家夥打仗很勇猛,自己還用得上,所以南宮介二一直忍讓着。
“伊川君,請記住一點:南宮介一是南宮介一,南宮介二是南宮介二。”見對方一愣,卻不敢回答,南宮介二很滿意對方的态度:我不需要你的怨言和質疑,我隻需要你服從命令就行了。所以,南宮介二闆着臉繼續說:“支那有句話說得好,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既然南宮大佐将這樣的任務交給我,就是對我的信任,所以,我隻要完成了任務就行,至于我怎麽做,不管是南宮大佐,還是你伊川君,都不要多問了。明白嗎?”
伊川次郎雖然很不滿,可是看到南宮介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又隻能硬生生将憤怒押回去,而不得不立正,低頭回答:“哈衣!”
有意思的是,與此同時,大柱也帶人來到了一号大山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