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王山雖然大,可誰住哪,誰住好房子,都有規矩,或者說得看實力以及跟天王山關系的遠近。
天地良心,李立龍從來就沒有想到,周圍數百裏内的土匪窩居然有三十多個,比上次自己見到的二十來個還要多出一半。
而各個山寨當家的過來,不可能隻有自己一個人來,怎麽着也要帶點自保的人馬,就比如雞公寨,雖然是趙宇和李立龍過來,卻帶了三十個手下一起來。這樣一算,天王山這一下子最少也得在兩天之内多出一千多人,更别說還有兩百當兵的,都需要吃喝拉撒。
這個時候,天王山的底蘊就委婉的展現出來了:食物、住宿的房間和床位都得确保重鑄,而且當家的吃喝得跟下面的手下不能一樣……反正各種麻煩都必須要解決到位,否則就是惹禍。
得益于李立龍這個未來的天王山女婿的關系,哪怕雞公寨實力在衆多土匪山寨中排名靠後,哪怕雞公寨來的晚了,可雞公寨得到的待遇自然沒的說——就算鄭悅雪不親自安排,别人也得考慮到未來姑爺的感受不是?
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在于,在綠林這一行混了這麽多年,誰都有幾個朋友,誰都有幾個仇家。平日裏大家相距遠了點,還不至于立馬就幹架——在天王山,掏槍殺人是不敢的,那屬于打天王山的臉面,後果嚴重,但幹架這種事基本上跑不掉,天王山也不可能爲這種破事非要嚴懲。
而這麽多土匪窩聚集在一起,朋友見面自然是笑哈哈,仇人見面,就算有天王山壓着不敢殺人,但口角争執後發展到拳腳相加,自然是很正常的事。
山下全是修碉堡,挖工事的備戰場面,可山上卻沒見一點,反倒全是——土匪!
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走進一看,原來正在開席……因爲人過于多,就算能一次性全上桌,可沒這麽大的空地将人全都集中在一起,因而,除了主要頭目外,剩下的人全都是在各自休息的地方開席。
“小雪,我看山下全是備戰,怎麽到了這山上,反而不見增加什麽工事?”
“這些人都是來參加明天的大會,好歹都算是客人。他們擁擠在山上,我們就算是想動工都動不了,怎麽着也得等他們都走了才行。”
李立龍點點頭,四下看了眼,見沒有外人,湊近了點,小聲問道:“小雪,聽你這口氣,好像不喜歡他們?”
“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我不喜歡他們這麽吵吵鬧鬧地,太讨人心煩了。隻不過我爹說這是沒辦法的事,我也不得不忍着。要不然,早拿鞭子抽死他們了。”
對于鄭大小姐的脾氣,李立龍隻能笑笑,沒出聲。
剛上山不過二、三十米,就見一個小頭目騎馬而來:“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正好,天王請山寨裏的主要人物馬上到山頂上去一下。”
“什麽事?”
那個小頭目看了眼鄭悅雪身邊的人後,沉吟了一下,道:“小的也不知道,是天王親自下令的。”
鄭悅雪隻得對大柱吩咐,讓其帶着李立龍等人到天王城裏,早就準備好的客房去休息。随即又對李立龍和趙宇打了聲招呼,就騎上馬,向山上而去。
越往山上走,人口的密集度越高,吵鬧聲越就越大,尤其是那些劃拳聲和叫喊聲,幾乎震耳欲聾,也難怪鄭悅雪心煩他們。
不過想想也沒辦法,這些全都是綠林好漢,本身就崇尚自由自在,受不得拘束,毫無組織紀律性可言,要讓他們閉嘴,難!
不過也有意思,一路而上,認識的就巴不得拉着雞公寨的人就地喝酒吃肉,尤其是那些喝的二麻二麻的,就差跪地求雞公寨的人留下喝酒,真是醜态畢露。
而不認識的人,也都會過來拉人喝酒,說什麽‘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是朋友’,都是綠林好漢,客氣個啥,來!先幹了這一晚酒,從今往後大家就是過命的兄弟……
當然,雞公寨就一個仇敵——青龍寨!
一路而上,還真沒遇到青龍寨的人,也算是少了一件麻煩事。
可根據墨菲定律,真是擔心什麽來什麽。
好不容易婉拒了這些認識或者不認識的朋友的拉勸,前進了約莫百米,遇到五、六個人正從從山頂上下來……整個天王寨山上每條路,每隔五到八米就插一支火把,不斷的有喽啰背着背簍,背簍裏裝着火把,來回檢查,換火把。遠遠看去如繁星,将整個天王寨照的如同白晝,紅透半邊天。因而,大家不管是上山還是下山,都不需要打火把。
等雙方一接近,看清楚對方是誰後,不由得都停下了步伐,然後緩緩接近,相距兩米左右才停下。
“喲~!這不是我們趙大當家的嗎?”左青龍冷笑連連地看着趙宇,嘴上卻沒停下:“今兒是什麽風,把您老人家吹到天王山來了?”
大家都是幾年的仇敵,三個月前還想相互弄死對方了,自然就沒必要講究什麽客氣和忍讓。
“哈!哈!我怎麽聽你左青龍這話,好像這天王山不是鄭天王的,而是你左青龍當家作主了?”
“我就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啊!不過,你也沒機會,倒是你這兄弟有機會。”
“左青龍,咱們也别在這裏鬥嘴皮子,要不,去我休息的地方好好喝幾杯?”
雙方都是各說各的,都不接對方這話裏的鋒芒。
“我青龍寨都隻能住在中間,你雞公寨這點破實力,難道還有資格住到天王城裏去?”說完,左青龍猛地一拍額頭,做出一副才想起什麽似的,恍然大悟的笑道:“我倒是忘記了,你趙大當家的沒資格,可你兄弟卻有這個資格……呵!呵!能娶到天王的寶貝女兒,還真是好福氣。就是不知道你這兄弟将來是入贅天王寨,還是要你趙大當家的滾蛋了?”
“那也是我雞公寨的事,跟你青龍寨有個屁的關系?”
原本是兩個大當家的鬥嘴,下面的人聽着。可就在這時,左青龍身邊有個身材高瘦的漢子冷笑着插嘴道:“大當家的,不過是個吃女人飯的,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阿傑,你錯了,吃女人這碗飯,那也是一種本事,最少,比你我這種靠真刀真槍的殺出一條富貴路,要安全得多不是?哈!哈……”
左青龍帶着的人立馬全都起哄般的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