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鄭悅雪像放飛的小鳥一樣,叽叽喳喳地說個沒完沒了,不過,但凡隻要李立龍開口,她都認真聽着,一副以李立龍爲主的架勢,很是乖巧。
但是,進入縣城後,立馬颠倒過來。鄭悅雪帶隊,這看看,那摸摸,而且每次都會問李立龍喜不喜歡攤位上的東西。
隻要李立龍搖頭,不管鄭悅雪多喜歡那物件,都會立馬棄之如平。反之,隻要李立龍點頭,不管鄭悅雪自己喜不喜歡,都要全買下來。
“大龍哥,你看這支簪子好看嗎?”
“嗯!好看。”李立龍應付了一聲,眼睛卻看向不遠處一個轉角處,剛才那個走進小巷子裏的背影,跟周躍民有點像,隻是很可惜沒看到正面。
鄭悅雪眉開眼笑的将簪子插在頭發上,問道:“好看嗎?”
李立龍下意識的掃了她一眼,邊繼續看向小巷子入口邊點頭道:“好看。”
要不要過去确認一下?還有,要真是老周的話,他沒事怎麽跑到縣城裏來了?要知道,縣城裏對于土匪頭子之類的,也就是貼張告示,并不會認真抓捕,但凡真的被抓到的,背後必然有很多原因。
但是對于老周這樣的GCD,政府的态度那就完全相反,絕對下死力氣去抓。
周躍民剛重新組建了遊擊隊,周邊幾個縣肯定都得到了消息,正滿世界的抓他了,這個時候他卻出現在縣城,顯然是有比他自己生命還重要的事情要辦。
出于兄弟情義,李立龍自然爲周躍民的安危擔憂。
一旁的鄭悅雪卻微微低頭,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卻死死地觀察着李立龍,小聲問道:“那是簪子好看還是我好看?”
李立龍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地攤的老闆獻媚笑道:“簪子雖然好看,但怎麽也比不上小姐……”
地攤老闆的話都沒說完,鄭悅雪大小姐脾氣卻蓬勃爆發了。
“我和我大龍哥說話,誰要你多嘴的?”鄭悅雪怒目圓睜,氣得直接将手裏的簪子砸到老闆的頭上,然後就要卷起袖子,卻被回過神來的李立龍一把拉住就往前走。
“大龍哥你别拉我,這家夥嘴太碎了,欠收拾……”
鄭悅雪怒氣勃發,可說着說着,聲音越說越小,最終乖乖地低頭,面色绯紅一片。因爲她突然發現,李立龍拉着她的手。心跳的厲害,哪還顧得上去找老闆的麻煩,就更别說地攤老闆稱呼她爲小姐。
倒是那地毯老闆,覺得自己無緣無故的被打了一簪子,很是委屈,正要大叫,卻愕然發現,地攤前圍了一群大漢,腰間鼓鼓,面色不善,全都怒視過來,吓的地攤老闆直接縮頭,抱拳告饒。
鄭悅雪覺得自己心如脫兔般的跳動,臉上燙的厲害,可心裏卻很甜,便任由李立龍拉着往前走,甚至巴不得就這麽走一輩子。
李立龍可沒有這樣的想法,拉鄭悅雪的手離開,完全是爲了不起争執而引人注意,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而産生的下意識的行爲。
路過那個小箱子的時候,李立龍還特意看了眼巷子,見裏面沒人,心中歎了口氣:碰到了幫一把,沒碰到就沒辦法了。
走了十多米,李立龍自然松開手。
鄭悅雪有些失望的看了李立龍一眼,然後小媳婦似的跟着。
可女人愛逛街的天性讓鄭悅雪很快就再次對路邊地攤上的東西産生了興趣。
“大龍哥,咱們買幾個面具玩吧?”
李立龍指着自己獨眼龍的裝扮,笑道:“不用再加一層了吧?”
鄭悅雪将面具往攤位上一丢,走人。
前面二十來米外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有一群人圍着。
鄭悅雪一看這情況,立馬跑過去看熱鬧。
李立龍來不及拉住她,隻得跑過去跟着:這大小姐怎麽這麽愛湊熱鬧了?簡直是哪有熱鬧就往哪裏湊啊!
鄭悅雪剛跑到人群外圍,李立龍便追上了她。
就在這時,卻見一個精瘦的年輕人有意往鄭悅雪身上輕輕一撞,離開時,鄭悅雪挂在腰間的荷包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就在這時,一隻打手突然抓住了小偷拿荷包的左手手腕,往後一提,再一扭。
“咔!”
小偷根本就沒來得及有别的反應,就“啊!”地慘叫一聲,被李立龍一隻手給扭到了地上,連手都被扭脫臼了。
“小子,找活兒也得把招子放亮點!”
鄭悅雪轉過身來看到這一幕,正奇怪了,然後就看到自己的荷包掉到地上,她趕緊撿起荷包。
作爲天王山的大小姐,什麽時候有人敢偷她的錢包了?氣得鄭悅雪想都不想一腳就踹在小偷的臉上,嘴裏大罵:“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偷我的東西,想死你他媽的直說,這就……”
踹是踹不下去了,罵就更是罵不下去了,因爲李立龍正愕然的看向她。讓鄭悅雪立馬就醒悟過來:形象!注意形象!可千萬不能給大龍哥留下一個潑婦的印象,要不然,這幾天可就真的白裝了。
“大龍哥,我……我實在是氣不過,才打罵他的。”
“沒事!對于這種沒眼力勁,自己送上門找死的人,打死活該。要不,你再多打他幾下出出氣?”
“好!”
鄭悅雪正要擡腳,卻聽旁邊有人大叫:“你們怎麽能這樣?他明明是幫你撿錢包,你們怎麽能誣蔑他是小偷了?”
有一個人在旁邊幫襯着大聲說:“就是!我親眼看見他是在幫你們撿錢包了……”
如果換成旁人,或許會有所忌憚,畢竟誰都知道,小偷一般都是團夥作案,而這兩個開口替小偷狡辯就,想搶先占領輿論制高點的人,其身份自然不用多說。
可是,誰讓他們偏偏碰到了鄭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