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宙斯稍稍眯起雙眸,仔細看去。
高鐵臉色平靜,就像從沒見過那些壁畫。
但随着他緩步走近,小宙斯的心,卻逐漸提到了嗓子眼。
她真沒想到,就她這樣高高在上的存在,有一天也會像等待審判結果的犯人那樣,會因男人要不要她,而揪心。
高鐵走到了她面前,依舊到背着雙手,微微仰起臉,和她對視着。
足有三分鍾,高鐵就這樣看着她,一句話也不說。
“這家夥看什麽呢?”
一陣風吹來,吹起小宙斯的袍角鑽進去時,她感覺到了後背上的涼意。
她這才蓦然發現,她已經緊張的出了身冷汗。
不就是請他賜給她一個孩子麽?
反正大婚那天就是危險期,連續折騰到中午,受孕的機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既然她的心願,已經基本達到,又何必害怕這個家夥,不愛她呢?
她稀罕麽?
她隻稀罕他的種子,能否順利生根發芽,給她治病罷了!
哼——
小宙斯再也受不了無言的對視,暗中冷哼一聲,眸光迅速清冷下來,剛要轉身走人時,卻聽他問:“以後和我在一起時,能不能别穿高跟鞋?”
“我哪有穿高跟鞋?”
小宙斯想都沒想,擡起右足,正要說你看,我隻是穿着平底小涼拖時,高鐵又說:“那以後,别站在高處。給人當老婆,就該有當老婆的覺悟。”
高鐵說完,擦着她的肩膀,走向了前院。
留下小宙斯在風中淩亂:“什麽叫給他當老婆,就得有當老婆的覺悟?”
猛然間,她想到高绮姐妹的老師,再三強調的話:“要想被男人寵愛,切記無論何時,都得突出他的存在。無論你有多麽的優秀,風頭都不能壓過他。你隻能用你所有的優秀,去襯托他的偉岸。”
“怪不得他說,以後不許我站在高處呢。原來,就因爲我的個頭比他高,會奪走他的風頭。可惡的家夥,不說自己矮,卻嫌老婆高。真是氣死我了。”
小宙斯銀牙緊咬,右手不住變幻形狀,一會九陰白骨爪,一會兒大力金剛掌的,快步追了上去。
等她來到高鐵背後,卻微微屈膝,彎腰,低着頭,滿臉伸不開腰的受氣小媳婦樣。
總算知道自己“前世今生”的高鐵,暗歎命運女神這個表雜真會玩時,擡頭欣賞着遠山的景色,一個沒注意,就要撞向旁邊一棵樹上。
小宙斯及時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柔聲說:“老、老公,你眼瞎麽?”
高鐵一愣,慢慢回頭,眼神漸冷的看着她,也不說話。
和我瞪什麽眼啊?
再敢看我,信不信我掐死你!
不就是答應給我做老公了麽?
好像對我多大施舍似的。
我是誰啊?
我可是原奧林匹斯的族長,現在聖殿谷的聖女,一聲令下,就能讓山河變色——小宙斯暗中恨恨的說着,雙膝卻屈的更彎,也縮起了脖子,鹌鹑樣喃喃的說:“對,對不起,我錯了。”。
高鐵面無表情的說:“轉身。”
我就不轉身!
小宙斯勇敢的暗中怒喝一聲,卻乖乖轉身。
高鐵又說話了:“雙手扶樹。”
雖說小宙斯不明白這厮,爲啥讓她雙手扶樹,卻想反正已經轉身了,再扶着樹也沒啥。
“知道錯了嗎?”
高鐵說出這句話時,高绮姐妹倆恰好走出客廳,看到他們倆後,立即站在那,微微彎腰看着這邊。
“你,你要幹嘛?”
看到高绮倆人出現後,小宙斯不耐煩再聽他的話。
高鐵沒說話,隻是看着她。
就在小宙斯被他看的心煩,剛要擡腳——耳邊,卻又及時響起老師的話:“越是守着人時,越要乖巧聽話。男人才會收獲更大的成就感,寵愛你。”
事實證明,王宮裏出來的那位老師,荼毒女人甘心做男人附庸的本事,高的變态。
要不然,小宙斯也不會發了半天恨後,乖乖照辦。
高鐵擡手——
小宙斯受痛,啊的一聲尖叫。
接着,怒火就火山般爆發,小宙斯猛地回頭,擡腳!
穿着水晶小拖鞋的秀足,即将碰到高鐵的下巴時,小宙斯猛然明白,高鐵爲什麽要這樣了。
就因爲他剛才差點碰樹上時,她在裝乖老婆時,忍不住“嘴賤”,說了他句瞎麽。
觸犯了他男人的尊嚴。
而這厮,也肯定從佛塔中的壁畫,最後面看到她寫的那行字了。
她說——如果你能接受我,我會努力去做,烘托你偉岸的乖老婆。
也許,正是小宙斯這句滿載誠意的話,打動了高鐵,才讓他搞清楚怎麽回事後,決心接受她。
可她明明是那樣和人說的,卻又不甘給這厮當附庸,無比矛盾下,才說出了那句她平時絕不會說出來的話,惹怒了這厮,要當着人打她,看她是不是真心對他。
那麽,小宙斯要不要真心對他?
如果不真心,她有必要請老師,來突擊受訓嗎?
既然她選擇了真心對他,就得放下王者的尊嚴,當他的小乖老婆。
誰家的乖老婆,做錯事被丈夫打,會擡腳要把他滿嘴牙踢掉啊?
“罷了,罷了。就在這家夥手裏吃癟吧。反正,可以把所受的氣,發在别人身上。”
偉大的宙斯王,聖女殿下徹底堕落,讪笑了下,慢慢縮回右腳,哼哼着她怕疼。
高鐵不怕啊。
小宙斯隻穿了一襲白袍好吧?
怎麽這混蛋,還沒完沒了呢?
這是真要逼着她翻臉呢!
小宙斯銀牙緊咬着,強忍着怒氣,眼角餘光看去——卻看到站在遠處的高绮倆人,正在表演啞劇。
高绮扮演高鐵,假裝懲罰她。
高辛無聲的嘤嘤哭泣着,軟弱無助的樣子。
她們這是在現場,代替老師來傳授給小宙斯,該怎麽應付當前這種情況。
“我絕不能這樣做!因爲我是偉大的宙斯王。曆代宙斯王的丈夫,在她們面前,都是老鼠見了貓的樣。我真要這麽做,就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絕對是受高绮姐妹倆的傳染,小宙斯心中咆哮着,卻按照她們的樣子去做。
等她發現,絕不能爲了讨好個臭男人,就連累曆代宙斯王蒙羞時,已經晚了。
這時候,就算殺了高鐵,也無法改變事實。
屈辱的淚水,立即沿着她光滑的臉蛋,滾滾落下,輕聲叫着:“我要殺,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