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事,沒小事。
哪怕是一條狗吃壞了肚子,都能成爲人們飯後茶餘熱議的中心,更何況他要嫁女呢?
不對,是他的女兒缪斯,要娶一個小老爺回家。
缪斯在方圓千裏的不丹,妥妥的是第一美女。
其實缪斯的美名,何止隻是在不丹,就連在鄰國天竺,那都是被許多豪門貴少惦記的存在好吧?
聽說天竺頂尖貴族埃米爾大少,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親自來過不丹,對吉格旺老爺單膝跪地,雙手獻上墜滿寶石的嫁衣,請求能迎娶缪斯,做他的第不知道多少房妻子了。
可吉格旺老爺卻婉言拒絕。
聽到他拒絕埃米爾的消息後,不丹國民都在暗中長松了口氣。
大家雖說沒資格去了解天竺有數的貴族,卻也知道缪斯是本國第一美女,就算家境、身份再怎麽差勁,貌似也不能隻給人當第不知多少房的小老婆吧?
全體國民心目中的第一美女,隻給人當小老婆,那就是對大家的羞辱!
但人們在松了口氣時,卻又爲吉格旺老爺擔心,能不能頂住埃米爾家族的壓力。
尤其聽缪斯說,終身不嫁後,大家又在擔心之餘,而感到惋惜。
整整兩年的時間,人們才逐漸忘記這件事。
但現在,缪斯女神要迎娶一個小老爺的消息,好像飓風那樣,就席卷了不丹所有的大街小巷,吹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賣菜的不賣了,摘花的不摘了,曬太陽的也不曬——都湊在一起,議論這件事。
據說啊,就連國王陛下得知這個消息後,都和王後昨夜去了吉格旺老爺家。
因天竺埃米爾家族的強大,缪斯拒絕他的求婚、卻又要迎娶别的男人這件事,已經上升到不丹安全的地步,由不得國王陛下,不認真對待。
國王陛下去過吉格旺老爺家後,說過什麽,誰也不知道。
但今天早上,就有數十匹快馬,從吉格旺老爺的莊園内跑了出來,奔向了四方。
這是信使。
身穿大紅袍的信使,隻有豪門迎親或者嫁女,才會派出去。
人們不用再關心,國王陛下和吉格旺老爺談了些什麽,隻需看到這些信使,就明白了結果。
砰!
一個精美的醒酒器,被埃米爾少爺狠狠砸在了窗戶上。
随着嘩啦的爆響,醒酒器和窗戶玻璃,都粉碎。
無論是屋子裏,還是外面走廊和園子裏的侍女們,立即滿臉彷徨的跪倒在了地上,以額觸地,嬌軀瑟瑟發抖。
這數十個女人中,就包括埃米爾去年剛娶回家的三房嬌妻。
本來是四房的。
可因爲容貌最美的那個嬌妻,仗着備受埃米爾的寵愛,就無法無天——
所謂的無法無天,就是她在伺候埃米爾喝酒時,把她喝過的酒水,遞給了他。
然後,她就成了美食——後院兇猛的獒犬。
還是被蒸熟了的。
“吉格旺老賊,你這是自己找死!”
埃米爾咆哮着,沖到牆下的兵器架上,拿起一把刀鑲滿寶石的彎腰,擰腰反身,狠狠劈出。
擦的一聲輕響中,那張厚達十厘米左右的紅木案幾,竟然被他一刀劈成了兩半。
上面的果盤,酒杯之類的東西,立即摔在地上,發出嘩啦的碎裂聲。
牆上,還擺放着純金打造的手槍。
埃米爾卻很少用。
他總是感覺,隻有彎刀才能彰顯出他男人的勇猛,和魅力。
才能配得上,他是密宗宗主關門弟子的高手身份。
一刀把案幾劈成兩半後,埃米爾的怒火更旺,接連咆哮着,高舉着彎刀,席卷平地的狂風那樣,把他能劈的東西,都劈成了兩半。
當的一聲脆響,彎刀劈在了冰箱上。
冰箱雖然被劈出一大道口子,卻也把彎刀反彈回來,濺起的某種碎屑,好像飛镖那樣,嗖地刺在了一個侍女的額頭。
好像鹌鹑般匍匐在地上的侍女,受痛後,本能的發出了一聲尖叫。
尖叫聲未落,她猛地意識到了不好。
在老爺發怒時,千萬千萬千千萬不要發出惱人的叫聲,不然就有可能會遭遇殺身之禍。
果然,當這個侍女用力咬住嘴唇,眼角餘光看去時,看到雙手舉着彎刀的老爺,緩緩轉身看向了她,滿臉殘忍的獰笑。
從沒有過的恐懼,讓侍女再也不管不顧,立即翻身爬起,用最快的速度,逃出了門外。
用最快最快的速度,好像在飛——
她确實是在飛。
被從後面激射而來的那把彎刀,狠狠刺中後心後,強大的慣性,帶着百多斤重的侍女,在明媚的陽光下,飛過走廊,越過紅木欄杆,飛到了園子裏。
然後,她就重重撲倒在了地上。
不,應該說是,她是被那把彎刀,狠狠釘在了地上。
這個可憐的侍女,猛地擡頭,看着耀眼的陽光,張嘴剛要發出最後的慘叫時,卻——忽然笑了。
因爲,她終于解脫了。
她一直以爲,死亡是件很可怕的事。
現在看來,卻是相當的輕松,惬意。
最多隻是痛一下子,隻要忍忍——以後,就再也不用戰戰兢兢的活受罪了。
“聽說華夏那邊的女人,個個都無比的幸福。男人碰她們一根手指頭,都要被罰跪鍵盤的。偉大的佛啊,求您了,能讓我轉世到那個神聖的國度。”
侍女嬌軀劇顫的頻率越來越小,終于不再後,緩緩合上了她那雙美麗的眼睛。
殘殺一個無辜的侍女後,埃米爾滿腹的郁悶,好像被風吹走了許多,冷哼了一聲,皺了下眉頭。
這個卑賤的侍女死了後,污血竟然灑在了那顆茶花上。
那棵白色的茶花,可是埃米爾的最愛。
最愛既然灑上污血,就不能再要了。
看到埃米爾輕輕擺手後,馬上就有數名紅布纏頭的護衛,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有兩個人,架起了侍女的屍體,飛速跑向後院。
那邊,有埃米爾少爺最喜歡的十多頭獒犬。
一個人拿白布,仔細擦拭那把彎刀。
還有兩個人,也不顧被血染的白茶花上,有沒有尖刺啥的,四隻手用力抓着根莖,奮力從土裏拽了出來。
埃米爾說話了,聲音儒雅有禮貌,和他的相貌成正比:“把美人淚栽到後院吧。雖說它已經髒了,可它高貴的本質卻沒變。”
以往隻要大少東西髒了,除了兵器外,所有東西都得被焚毀。
現在這棵高貴的茶花,卻出乎意料的被饒過了。
護衛們被大少長空般寬闊的肚量,給感動的不行,激動的滿臉通紅,連聲說是。
“阿裏呢?”
埃米爾不喜歡在亂糟糟的房子裏呆着,淡淡說了句,到背着雙手緩步走了出來。
阿裏是這個豪華莊園的管家,也是埃米爾的鐵杆心腹。
聽到主人召喚後,阿裏從一根走廊柱子後,轉了出來,小跑着追了上去。
埃米爾站在占地足有百畝的私人高爾夫球場上,望着遠處市區的高樓,沉默片刻,才問:“吉格旺究竟是吃了什麽東西,膽子大的竟然無法無天。在沒征求過我的意見之前,就敢爲缪斯招上門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