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水加起來,也隻有小半瓶。
水,也不是退燒藥。
不過林宛兒喝下這些水後,打顫的頻率,明顯輕了很多。
隻是如果還想不到給她退燒的辦法,用不了多久,她的病情就會反複,更厲害。
“你們跟我來。”
高鐵頭抱着林宛兒站起來,快步走向沙灘方向時,又說:“科拉齊,拜托把香煙,放下。”
漢德等人爲了幫林宛兒,貢獻出了最後的生命之水。
高鐵隻是跪求人家,還無法報答恩情。
科拉齊手裏的那包香煙,對漢德來說,絕對是最佳回饋。
已經被“真男人風采”而震驚的科拉齊,毫不猶豫的拿出香煙,又對漢德等人藏身的方向,深施一禮後,快步追上了高鐵。
退燒除了藥物之外,還有物理退燒。
用白酒,或者酒精,在發燒之人的額頭等處擦洗,就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當前往哪兒找酒精之類的?
但是有海水。
海水裏面,也有可食用的海藻。
雖說缺水時,越吃海藻越渴,但對正苦苦和病魔厮殺的林宛兒來說,卻是最佳補充體力的辦法。
高鐵抱着林宛兒,帶着克拉拉倆人,順利來到了大海邊。
總算遠離逼仄的山洞,來到一望無際的海邊沙灘上後,高鐵等人的精神,都爲之一振。
克拉拉相信,高鐵抱着林宛兒來這邊時,漢德等人就已經猜出,他是要做什麽了。
那群真正的男人,絕不會趁機偷襲他們。
暫時的安全,讓克拉拉身心無比的放松。
要不是現在太冷,她真想跳到大海中,肆意的暢遊一番。
沙灘上,沒有任何的貝類,更别說是魚兒了。
那些不懂科學的海洋生物,在危機預警這方面,其實比人類,更敏銳。
就連能幫林宛兒暫時增加抵抗力的海藻,都得在沙灘百多米外,才有可能遇到。
聖殿杯的主辦者,之所以挑選貓兒島爲決賽地點,就是看中了這邊慘酷的生存環境。
“我要去深海處碰碰運氣。麻煩你幫她,擦洗下。”
高鐵把林宛兒放在沙灘上,對克拉拉低聲說完,又看向了科拉齊。
克拉拉要除掉林宛兒的衣服,用海水幫她物理降溫,高鐵要去深海中碰碰運氣,科拉齊——
科拉齊不等高鐵說什麽,就搶先說:“我陪你一起去。”
這樣最好。
高鐵回頭,看了眼森林那邊,擡手開始扒衣服。
天氣太冷,下海搜尋可用的海藻,耗費體力更大,除掉衣服,一來是可以節省體力,二來是上岸後,能及時穿上保暖。
還别說,要是單論塊頭和腹肌之類的,比史泰龍還要史泰龍的科拉齊,壓根不是高鐵能比的。
但爲毛,美女市、長沒有半點矜持的,雙眸隻死死盯着高鐵,毫不理睬更強壯的科拉齊,還不住的咽口水呢?
看來,任何娘們深陷當前的絕境中後,都不會在意那些沒用的了。
她隻會把真實的想法,肆無忌憚的表達出來。
随時都有可能會挂掉時,誰還特麽在意那些虛的?
高鐵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讪笑了下轉身,克拉拉卻問:“你們走了,他們會不會趁機沖出來?我說的他們,不是給林宛兒提供水的那些人。”
貓兒島上的所有人,都知道總共有48個各國格鬥精銳,空降此地。
卻沒誰知道,經過一天一夜的慘酷厮殺外,死了多少人,還有多少人活着。
漢德等人,應該不會趁高鐵下海時,趁機撲出來騎美女——
别人呢?
高鐵想了想,回答:“你放心,他們既然能站出來,把最後一點水貢獻出來,幫我救林宛兒。就絕不會任由别的人,趁我下海時,過來傷害你們。我和他們,達成了某種默契的配合。天亮之前,我和他們,不會發生任何的戰争。”
高鐵敢這樣說,還是站在“真正的男人”基礎上。
至于是不是這樣,誰也不敢保證。
克拉拉嗯了聲,又問:“我能求你個事嗎?”
高鐵擡手,開始做下海的熱身運動:“你說,我聽着呢。”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都能活着離開這兒,你能不能當我的——”
克拉拉用力咬了下嘴唇,無視科拉齊幽怨的眼神,輕聲說:“情人?”
高鐵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沒問題。”
克拉拉一呆,脫口問:“你早就被我的美貌所傾倒,想給我當情人了?”
“從沒覺得你有多漂亮。也從沒給你當情人的想法。”
看在這娘們是盟友的份上,高鐵不忍騙她,回頭看着她,笑道:“因爲,我從沒想過,我能活着離開這兒。”
他既然壓根沒想過,他能活着離開這兒,口頭上答應,給以往看不起他這種莽夫、現在卻被真男人魅力而傾倒的克拉拉當情人,又咋樣了?
别說現在她要求高鐵給她當情人了,就算要求給她當爹——高鐵還是會一口答應。
能安慰女人、卻不用實現的空頭支票,現在不用,就是沙比。
克拉拉剛亮起的雙眸,瞬間黯淡。
高鐵不以爲意,再次深吸一口氣,和科拉齊走到了水中。
沒下海之前,高鐵還無法充分理解,啥叫真正的絕望。
等他不顧科拉齊的連聲警告,獨自遊出至少兩海裏的海域裏,卻依舊沒發現任何的海藻,或者魚類時,才不得不承認,哈布說的沒錯:“貓兒島方圓十海裏内,就是海洋生物的生命禁、區。”
貓兒島特殊的地質,讓它成了個毒丸。
也成了除了海鳥、和三種土著生物外,所有生命的禁、區。
可高鐵不甘心。
哪怕他凍的渾身發抖,身心疲倦的厲害,還是不顧克拉拉倆人的再三勸說,一次次的撲進大海裏。
“别勸他了。他甯可淹死在大海裏,也不想眼睜睜看着這孩子,遭受病魔的折磨。”
當東方開始冒出曙光,上岸後好像死魚般,一動不動躺了半小時的高鐵,第七次開始做熱身運動,準備下海時,克拉拉拽住了科拉齊的衣袖,低聲說。
科拉齊重重的歎了口氣,說:“唉。可白搭啊。海裏,确實沒有任何的希望。看他着急的樣子,我都想說,不行就讓這孩子喝我的血吧。”
剛走到水邊的高鐵,忽然停住腳步,轉身看向了科拉齊:“你剛才,說什麽?”
科拉齊剛才說什麽了?
他随口說出來的話,馬上就被海風吹走,哪兒還記得他曾經說過什麽。
“我真笨。那些人之所以聯手對付我們,就是爲了能喝上一口熱血,來補充體力。”
高鐵一拍腦袋,滿臉恍然的樣子,快步走過來,彎腰去拿衣服旁的軍刀。
克拉拉雙眸瞳孔,驟然猛縮,嘎聲問:“高鐵,你、你要做什麽?”
高鐵要做什麽,她看不出來嗎?
正因爲克拉拉看了出來,她才堅決不允許,高鐵放血給林宛兒喝。
他,可是美女市、長能否活着回家的希望。
也是唯一的希望!
她跪倒在高鐵面前,死死抱住他的腿,哭着喊:“我不許你這樣做。讓她,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