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得出,她是真心代替華夏、或者說是代替他打擂台的。
如果他沒在場,撒旦就算被四國選手撕成碎片,也不會下台。
她爲什麽這樣做?
隻因她在遵守承諾——高鐵既然揭開了她的面紗,那麽她就是他的女人了。
身爲高鐵的老婆,幫他打擂殺人或者被人殺,有什麽不對嗎?
高鐵還能肯定,在接下來的48個小時内,隻要他想,撒旦都會甘心被他采着秀發騎。
并全身心的配合。
要打要罵,都随他。
但過了這48小時後,如果不出意外,倆人會在聖殿杯的決賽中相遇。
到時候,撒旦會使出渾身本事,殺他!
然後,她再去自殺——爲德古拉伯爵,爲高鐵殉葬。
也隻有這樣,撒旦才能遵守當初的誓言,并幫她深愛着的主人,報仇。
德古拉伯爵已死,小宙斯遇難後奧林匹斯不複存在,撒旦也遵守了承諾,把她完整的交給高鐵後,再殺了他給主人報仇——她存在的使命,就已經結束。
撒旦就是這樣想的。
她沒告訴任何人。
高鐵卻能看出來。
講真,高鐵完全在她傷愈之前,殺她永絕後患。
可那樣做,真的好嗎?
撒旦一個蹲着撒尿的,都能表現的這樣爺們,高鐵如果那樣做,還有什麽臉活着?
所以,高鐵隻會在決賽之前,把她當老婆對待,隻等決賽相遇後,再拼個你死我活價。
如果撒旦不是撒旦,高鐵還能拼死掙紮下——
她偏偏是撒旦,一身貼身格鬥的本事,牛的不行,給高鐵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等她傷愈後,高鐵和她決戰時,勝率爲蛋。
高鐵卻不得不去參賽,事關華夏利益。
既然他怎麽算,都找不到活着回來的希望,那麽他就沒必要,再耽誤阿達雅思的終身大事。
抱定必死之心後,高鐵再看阿達雅思時,也不覺得她有多麽讨厭了。
她不過是個被慣壞了的熊孩子罷了,實在沒必要和她一般見識。
阿達雅思這麽聰明,當然能看出高鐵說出來的,确實肺腑之言。
她臉色變了下,低聲說:“我有辦法,可以讓撒旦——”
高鐵打斷她的話:“她不能死。不爲别的,最起碼她能幫我掃平很多敵人。我和她都竭力而爲,能确保華夏奪冠。”
“我可以代替她,去幫你奪冠!”
阿達雅思小臉忽然漲紅,激動的說:“雖說聖殿杯賽事規定,晉級的選手不能更換。但隻要我爺爺出面,還是能搞定的。”
高鐵笑了下,卻沒說什麽,從擂台上跳了下來,走向西北角方向。
阿達雅思張開雙臂,擋住了他的去路:“高鐵,難道你不相信,我爺爺能做到?”
“我當然相信。休說是俄國了,就算在全世界,他老人家做不到的事,也不是太多。”
高鐵淡淡的說着,繞過阿達雅思,快步走了。
他隻是大大恭維老胡一番,卻絕口不提阿達雅思要代替撒旦,出征聖殿杯的事。
說啥?
難道讓他對阿達雅思說實話:“就你一個被慣壞了的熊孩子,仗着三闆斧,能在接下來的賽事中走多遠?”
他已經傷過阿達雅思一次了,實在不忍再傷。
這可能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阿達雅思呆愣當場,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猛然轉身,看着西北角方向,啞聲罵道:“你個人渣!你憑什麽看不起我?我不就是腦子一熱,犯了點小錯嗎?可我終究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怎麽可以,這樣、這樣混蛋。”
說到後來,她的罵聲,随着她雙手捂住臉,緩緩蹲在地上,變成了傷心的哭聲。
風,吹來。
把她的哭聲,撕碎,飄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彼得監獄,去年申請第十八屆聖殿杯賽事成功後,就獲得了數千萬美金的籌辦經費。
這筆錢至少有百分之八十,裝進了個人口袋,或者用來打點關系上。
但隻要百分之二十的經費,也就是數百萬美金,就能打造一流的擂台,一流的觀衆,一流的出線國選手休息區。
畢竟監獄裏的房子多得是,隻需精心裝修下,修建遊泳池、健身房等等就好。
總之,三個坐落在角落中的休息區,比起外面的五星級酒店套房,也不虛讓。
反正各國選手加領隊,最多也就十個人左右。
坐落在西北角的第三名休息區内,人數更少。
隻有個已經洗過澡,換上一身黑色睡袍的美女,雙手環抱倚在門框上,脈脈含情的眸光,看着走過來的男人。
高鐵走到休息區門前,拿出一盒煙,丢給獄警,笑着說了兩句客氣話。
獄警的态度,也相當讓人賓至如歸。
不過,高鐵剛走進休息區,那扇鐵門就咣當一聲關上,咔嚓落鎖。
在接下來的47個小時内,任何人都不許出入休息區。
各國休息區的占地面積,大約五百平米左右,還是兩層小樓,很寬敞。
除了室内遊泳池,幾個健身房,專門的遊戲室,餐廳等之外,還有十個卧室。
各國選手隻能在這區域活動,飯菜都是自己做,煙酒水果之類的,足夠十個人吃三天。
“親愛的,你回來了。”
高鐵站在門後,本能的審視休息區布局時,踩着塑料拖鞋的撒旦,緩步走過來,張開雙手抱住他,低頭——
特麽的,這娘們穿着平底的拖鞋,也比高鐵高不少,讓他很有自備感。
幸好這娘們還算細心,在親吻高鐵時,提前刷牙,并吃了一塊口香糖。
不知道他們恩怨的人,看到倆人相擁着,不住熱吻的樣,肯定以爲這是一對幸福的情侶。
“來,我剛做好飯,快去嘗嘗我的手藝。”
撒旦小舌頭從唇角掃過,牽起高鐵的手,滿臉賢妻良母的樣,走進了餐廳内。
可爲什麽,撒旦明明竭力去當一個賢妻良母了,高鐵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馨?
更别提家的感覺了。
這也證明,高鐵再怎麽灑脫,也無法忽略數天後,這個女人會竭力殺他的慘酷現實,不能像她那樣,能全身心享受當前的輕松。
她不會說數天之後的事。
他也不會說。
因爲他們都很清楚,說或者不說,都無法改變既定的慘酷現實。
除非,高鐵能放棄賽事。
他真能放棄的話,又何必眼巴巴趕來彼得監獄?
既來之,則安之吧。
當高鐵吃過溫馨浪漫的燭光晚餐,泡在水溫舒适的浴缸内,回味着“那娘們做的是飯啊,還是豬食”的飯香,閉上眼,發出了一聲惬意的歎息。
門,卻開了。
高鐵眉梢微微一抖,睜開了眼。
渾身上下,隻踩着一雙小拖鞋的撒旦,左手拿着兩個酒杯,右手拿着一支紅酒,袅袅婷婷的走了進來。
雖說高鐵那晚在帆船酒店時,就已經看光了這娘們的傲人嬌軀。
可那時候的撒旦,是躺着的。
現在她是——強大的立體感,能給男人造成最大的視覺沖擊。
在高鐵目不轉睛的注視下,撒旦無聲笑了下,擡起一隻雪足,緩緩探進了浴缸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