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迹可尋的詭異!
這種詭異,既然無迹可尋,那就不用去尋。
哪怕它是從天上,地獄内襲來——無論它從哪兒來,高鐵都會竭盡全力,打出正大光明的一拳。
昙花手再怎麽陰狠,能在電光火石間,就能捏碎高鐵的咽喉,那麽他竭力打出的一拳,也能在生命迹象消失之前,擊中莫邪浮屠的心口。
盡管高鐵相信她說的,等他死後,她也不會獨活。
可他還是希望,在臨死前自己報仇。
昙花,午後一點盛開。
高鐵打出了全力一拳——房門,被人敲響。
敲門聲不大。
但對倆人來說,卻有着任何動作都定格的神奇效果。
高鐵右拳,已經碰到了莫邪浮屠心口的白裙。
他的咽喉,也被溫涼的手指,鎖住。
倆人相互對視着,眼神都無比的森冷。
幫,幫幫。
敲門聲還在繼續。
特有禮貌。
還特小心。
“特麽的,是誰啊。”
高鐵低低罵了句,放下手,沖門口說:“門沒鎖。”
門開了。
當那張挂滿谄媚笑容的臉,出現在高鐵視線中後,莫邪浮屠才慢慢縮回了手。
“沃草,老郭,誰家娘們的腰帶松了,終于把你給露出來了。”
高鐵愣了下,随即蹭地跳起,快步走過去,一拳——
郭務卿擡腳,砰地用鞋幫擋住了高鐵這一拳,張嘴回罵:“草,老子再不來,你小子的帽子,就要變綠了。趕緊滾去相親大會,你老婆要接受别人的求婚了。”
高鐵又愣了下,問:“誰?”
“一個搞影視的沙比,叫李希文。要不是看在這種事必須你出場的份上,老子絕對會殺掉他。”
郭務卿抓住高鐵胳膊,往門外推:“别和老子說,你在搞了人家親媽後,就不在乎那妞兒了。還記得,你回國時,我和你說過的那句話嗎?”
高鐵抓住門框,說:“你放的屁太多,又太臭,我實在記不住,更懶得記。”
郭務卿忽然獰笑了下,說:“咱們看上的妞,就算荒一輩子,也不許别人染指。誰敢碰,必死無疑。死了,也得搞他老婆。沒老婆,就搞他姐妹。沒姐妹,給他媽化化妝——”
咳。
忽然有輕輕的咳嗽聲,從背後傳來。
郭務卿馬上閉嘴,擡腳把高鐵蹬了出去,咣的關上了房門。
他緩緩轉身,看着坐在沙發上,靜靜沐浴在陽光裏的白裙女孩子,沒有再像以往那樣嬉皮笑臉。
半晌後,他才問:“非得不死不休?”
“我的事,要你管麽?”
莫邪浮屠擡頭,冷冷看着郭務卿。
“我管不了。可我不想看到,你們剛才那樣子。”
郭務卿又沉默了片刻,轉身伸手,去抓門把。
莫邪浮屠又說話了:“你要去幹嘛?”
郭務卿回頭,實話實說:“有人要搶我兄弟的老婆,我當然得先上了那個沙比的老婆。”
莫邪浮屠秀眉皺了下,問:“你就不能别這麽渣?”
郭務卿搖頭。
“爲什麽?”
莫邪浮屠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他面前,神色雖然平靜,可右手五指,卻在緩緩張合:“就因爲,你們是兄弟?”
郭務卿想了想,說:“假如我真心愛上的女孩子,被人看上後,我兄弟不會像我這樣渾蛋。但我可以肯定,他能——”
莫邪浮屠打斷他:“我不喜歡你們這樣的做法。老早,就不喜歡——”
郭務卿也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很輕,卻很認真:“你不喜歡,你算老幾?”
白影一閃!
郭務卿的咽喉,被幾根溫涼的手指,鎖住。
莫邪浮屠的臉色,開始發白:“你敢,再說一遍?”
“你算老幾?你算老幾?你算老幾?”
郭務卿啓齒一笑,牙齒泛着野獸特有的森白:“買一贈三,大爺我從來這樣慷慨。莫邪浮屠,其實講真,我也忍你很久了。要不是我兄弟,始終把你當老師尊重,你以爲,就你會殺人的這點小本事,就能唬住老子?在你面前,總是裝孫子。”
莫邪浮屠的嬌軀,劇烈輕顫着。
她的世界觀,在這一刻,崩塌。
她忽然發現,她除了一身變态的殺人技外,就再也一無所有。
高鐵的“尊重”,郭務卿的“谄媚”,都是莫邪浮屠能證明自身價值的有力支撐點。
現在,這兩個最有力的支撐點,轟然倒塌。
她深陷茫然——
淚水,淌下。
郭務卿愣住。
莫邪浮屠會哭?
沃草,老子是在做夢吧?
他不是在做夢。
莫邪浮屠真哭了,像個最普通的女孩子,伸手擰着他的腮幫子,左旋右旋,啞聲說:“你們這兩個人渣,憑什麽一個說要搞大我的肚子,一個罵我算老幾?”
“我、我——”
郭務卿手足無措,昔日的油嘴滑舌技能,爲零。
莫邪浮屠狠狠的擰着,哭着問:“你甯可爲他做任何事,就因爲,你們還沒認識時,他救過你那個在國外自不量力,救助被拐騙婦女,卻差點被職業人販子幹掉的老爸?”
“啊?”
郭務卿這才如夢初醒,用力點頭:“對,對!就因爲他救過我老爹。他雖然不成器,可卻是親爹。誰敢動他,我特麽殺他三族。誰救了他,那就是值得我郭務卿把腦袋給他的兄弟。”
“我雖然沒救過你爸。可我去你家做客時,也親手給他端過茶啊。咱們相識這麽多年來,你什麽時候,見我伺候過人?你憑什麽,隻對他一個人好,卻罵我是老幾!”
莫邪浮屠說着,雙手捂住臉,緩緩蹲下,趴在膝蓋上,雙肩劇烈抖動着:“他不但要搞大我的肚子,還用我的貼身衣服擦腳。郭務卿,你個渾蛋,你怎麽不說話了啊?”
“啥?把你的貼身衣服,當擦腳布?我、我特麽的。姓高的這個人渣,竟然做出如此人神公憤的事來。妹子,你等着,我這就割掉他的腦袋。”
郭務卿真怒了,擡腳,砰的一聲,就把房門踢飛了出去。
像浮屠這麽恬靜的妹子,搞大她肚子,是男人最崇高的夢想。
可高人渣,卻用她的貼身衣服擦腳——
這就是可殺不可留的罪大惡極行爲。
尤其可怕的莫邪浮屠,現在哭成了淚人兒,提醒郭務卿,她還給他爸敬過茶後。
這可是絕對的自己人。
自己人鬧矛盾時,郭務卿隻會堅定不移的,站在女孩子這邊。
隻是他剛要沖出去,莫邪浮屠卻伸手,拽住了他的褲腳:“先别去,陪我哭會兒。”
郭務卿嘴角直抽,喃喃地說:“俺從不再蹲着撒尿後,就沒哭過。”
“也得哭。”
莫邪浮屠擡起淚汪汪的雙眼,輕聲說:“要不然,我就去找你爸,讓他陪着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