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粟老。
粟嫣然走進白雲觀的月亮門後,精神就不正常——
她不知道,粟老和她說過什麽,做過什麽。
粟老已經确鑿,高鐵就是西北六道中的魔王。
葉星辰,就有可能,是他的正妻。
粟嫣然隻是魔王的妻妾之一。
她也在老道士面前,顯露了她的魔性。
魔王死,群蛇敗,妻妾追随——
該怎麽改變粟嫣然的命運,除了讓她去信道千年的林家祠堂,就再也沒啥辦法了。
但不等老粟想出林家必須接受粟嫣然的辦法,高鐵死翹翹的消息傳來。
本該随他一起死的粟嫣然,卻隻是心痛了下,就沒事。
葉星辰死了!
老粟立即想到了這點,并馬上派人,速速暗中調查她的下落。
因爲按照西北六道的傳說,魔王死會帶走所有妻妾,可他的正妻死後,卻隻會帶走他自己。
在白雲觀時,老粟就有立即幹掉葉星辰的強烈沖動。
他沒下手。
第一,他還不敢确定,葉星辰就是魔王正妻。
第二,葉星辰曾經在那晚,背着他徒步攀上了三十樓。
這可是救命恩人,老粟再怎麽沒人性,也不能在沒确定葉星辰是魔妻時,就出手做掉她。
可等高鐵死翹翹的消息傳來後,老粟立即想到了這點。
山伯親自出馬。
葉星辰,死了。
是被表哥白玉京,駕車蓄意撞死的。
老粟得知這個消息後,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擔。
葉星辰是魔妻.
果然,魔妻出意外死亡後,隻會帶走魔王,别的女人,隻是痛一下。
這樣,粟嫣然的小命,就保住了。
老粟要做的,就是考慮,該怎麽才能讓她幸福。
他希望,林家祠堂的氣場,能殺死邪惡的朱顔蠱。
當然,老粟在琢磨這些時,也會因葉星辰的意外死亡,而感到傷心——
無論怎麽說,那都是個傻白甜。
不,是個善良的好孩子,隻是命不濟罷了。
老粟決定,等處理好粟嫣然的事,再幫葉星辰讨還公道。
不讓白家家破人亡,都算老粟沒良心!
他已經多少年,沒有親自籌劃對付人了?
爲了報答葉星辰的恩情,老粟決定重出江湖——
可老粟剛和林家達成初步協議,他的寶貝孫女,就枯木逢春般的滿血複活。
無論是林志東,還是粟太初,都隻是驚訝于粟嫣然的狀态改變,老粟的心,卻一下子沉到了冰窟。
魔王,又回來了。
除了高鐵死而複生的消息,還能有什麽消息,能讓粟嫣然這般失态?
“高鐵明明死了,怎麽又能活了呢?他要是活了,葉星辰豈不是也會活?”
老粟心思電轉間,看了眼山伯,快步走出了正廳。
粟太初父女,搞不懂老爺子,怎麽會無視粟嫣然的改變,先安排山伯去做事。
但他們又不敢亂問,隻能等着。
足足半小時後,老粟才到背着雙手,臉色波瀾不驚的走了進來。
他掩飾的雖然好,可粟太初父女,卻都看出他的雙手,在輕微顫抖。
老粟坐在椅子上後,剛端起茶杯,卻又放下,擡頭看着粟嫣然:“嫣然,那個人是誰?”
粟嫣然來不及多想,就興奮的說到:“是高鐵!高鐵,又活了。”
砰的一聲。
粟太初手裏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高鐵死翹翹的事,他也聽說了。
畢竟那個家夥,貌似和他心頭肉的關系,大不一般哦。
那晚粟嫣然出事後,粟太初還琢磨着,要不要把高鐵當作“活動血庫”,養起來——
“死、死人,怎麽能複活呢?”
粟太初清醒過來後,來不及收拾腳下的碎茶杯,聲音發顫的問。
“郝大鵬已經查過了。醫院給出的結論,是生理性的假死。”
粟女皇越來越欣賞郝總了。
郝大鵬接到韓師師的電話,說高鐵死而複活,正在七仙夜總找樂子後,也是大吃一驚。
再三确定韓師師不是在說夢話後,郝大鵬馬上親自趕去了某醫院。
某醫院七月十五那晚挂掉的一個人,本來是被送到太平間的,結果天亮後,卻失蹤的事——沒誰敢亂議論,被院長死死壓住。
可院方爲預防死者家屬來找人,卻必須得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生理性的假死。
這就是最合理,也是最科學的解釋。
心髒突然罷工,讓主人死掉的意外,和很多人在睡夢中,忽然會猛地打個哆嗦的原理,差不多。
人在處于深度睡眠時,某根生命神經,就會發電——試探下,主人是不是真挂了。
同樣,心髒感到很累,想休息下時,也會無視大腦中樞的命令,突然罷工。
直等休息夠了,覺得該繼續工作了,就會再次啓動。
早在很多年之前,國外就有科學家始終研究這個課題,并得出了初步結論:“人的肢體,具備獨立的生命體功能。”
舉個例子——
很多人渣和美女擦肩而過時,大腦明明沒有下達任何命令,他的手,卻忽然拍了下人家的屁股。
那是手的獨立生命體,想嘗試下美女屁股的手感。
心髒,也是這樣。
至于高鐵的死而複生,是不是這樣,對老粟和粟嫣然來說,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厮活了!
粟嫣然滿心的高興,老粟則是滿心的苦澀。
“嫣然,在我回家之前,你不能離開。”
老粟說着,起身快步走向門外。
粟嫣然一呆,連忙追上去:“爲什麽呀?爺爺,我還要去找高鐵,問問他怎麽回事呢。”
她剛出門,山伯就擋在了她面前,溫和的說:“嫣然,去喝口水,平複下心情。”
“山伯、山爺爺,求求你,讓我出去。”
粟嫣然改口喊爺爺後,輕輕跺腳,花枝亂顫的樣子,小兒女姿态十足。
可卻是媚眼抛給了瞎子,山伯不吃這一套。
粟嫣然噘着嘴巴,無奈坐在椅子上時,山伯轉身看向了大門外,心想:“我追随老爺這麽多年了,卻從沒見過,他在确定葉星辰也複活後,會吓成那樣。那兩個孩子的死活,和粟家,究竟有什麽關系?”
這是老粟心中最大的秘密。
他隻會說給白雲觀的老杜聽。
白雲觀的後觀,月亮門前,那個叫清風的小道童,看到老粟走過來後,馬上緝首:“粟老居士,道長等候你多時了。請随我來。”
老粟花白的眉梢,微微挑了下,彎腰回禮,說有勞小道長了。
太陽,逐漸西斜,撒在青石闆上的色彩,帶有了紅色。
活死人墓前的香氣,比老粟上次來時,要濃郁了很多。
荒草叢中,不是有嘶嘶聲傳來,無風自動。
老粟快步走到石屋門前,先彎腰緝首:“粟國棟,又來請教道長了。”
老道士的聲音,從屋子裏飄出來:“粟居士,你且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