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辰也不知聽說說過,反正親眼看到什麽後,就紮了個紙人,寫上他的名字,用筆尖紮他,寫字詛咒他。
巴掌大的紙人上,至少得有八百個針眼——
上面,也寫滿了字。
人渣,你怎麽可以背着我,去和别的女人鬼混?
你可知道,我當時的心,有多疼?
隻要你想,我随時都能滿足你啊,各種姿勢——我呸,你想得美。
我以後,再也不會見你!
可我不要你了,就你那熊樣,還能找誰當老婆啊。
除了以上這幾句,高鐵能勉強認出來,其它字基本都重疊,看不出原話。
葉星辰以爲,她在用筆尖紮紙人時,寫的是詛咒。
但她卻沒意識到,她寫出來的,全是她的心裏話。
高鐵看完後,又好笑,又——鼻子爲毛發酸?
他假裝拍蚊子,擦了擦眼角,悶聲說:“别以爲,我不知道她故意寫這些,讓你拿來給我看的。我和她認識才幾天?假的,太假了。這種小孩子把戲,休想騙倒我。哦,對了,老白,和哥們說說,是誰要把你逼死。我不把他全家人做掉,就對不起你們娘倆演的雙簧。”
看到這厮假裝拍蚊子的動作後,白若影就放心了。
她輕聲說出了一個字:“病。”
昨晚,她送白老去了醫院後,恰逢醫院答謝新老用戶——免費查體。
不查不要緊,一查吓一跳。
“醫生說,我隻有一周的時間了。爲避免誤診,我今天去了三家大醫院。”
白若影又慘笑了下:“呵呵,我不想死。我放心不下星辰。但你能答應——”
高鐵打斷她的話:“我答應你,會好好照顧葉星辰一輩子,絕不欺負她。丈母娘,祝你一路順風。”
白若影一呆:“你、你希望我去死?”
“其實你活着挺礙事的。你在家裏,哥們渾身别扭。總怕被你閨女,誤以爲和你有一腿。”
高鐵打了個哈欠,擺擺手:“别怪我絕情。第一,咱們本來就沒啥交情。第二,絕情才是殺手本色,見慣了生死——傻愣着幹嘛呢?趕緊去交錢,蚊子太多了。”
白若影木然半晌,才轉身走向門口。
她能看出,這厮是在胡說八道。
可她,卻是真的要去死了。
本來,在路上她還琢磨着,見過這厮後,再走時,要不要輕吻他一下,算是感謝,永久性的告别。
現在看來,還是免了。
“絕症?呵呵,絕你妹的症。真以爲哥們這雙專爲婦女而生的眼,看不出你眉梢眼角,盡是無邊的春色,沒有絲毫的枯死之狀呢?”
聽沉重的細高跟踏地聲,逐漸遠去後,高鐵才不屑的罵了句,接着皺眉,開始琢磨,腹黑娘們究竟遭遇了啥過不去的坎,竟然不惜以死來抗衡。
他雖然不屑這娘們的撒謊行爲,卻能真切感受到,她在極力壓抑的決死之意。
高鐵很生氣。
爲白若影遇到難過的坎後,竟然不和他說實話,而是決意去求死。
“老子明明告訴她,我是無所不能的王者了,她隻爲我有能力保護瞎眼妞而高興,卻不說——”
高鐵喃喃自語到這兒後,明白了。
能讓腹黑娘們甘心赴死的人,或者事,隻能和白家有關。
“看來,白家已經知道星辰化妝當前的發展勢頭。就憑他們的卑鄙勁,決意要巧取豪奪,很正常。可是,白家抛出了什麽大殺器,能逼得這娘們不得不以死抗争,來保護老葉父女倆的心血?”
如果白若影在門外偷聽,肯定會吓得心甘跳,隻爲高鐵的分析,完全正确。
但高鐵再怎麽聰明,也絕不會分析出,白家要把她逼死的大殺器,會是某高人二十多年前的一番話。
想的腦子都疼了,高鐵也沒想到最合适的理由。
不過,他卻能猜到,白若影決意以死抗争的期限,就在今晚,或者明天。
要不然,她今晚不會來,更不會哔哔那麽多。
“問都不用問啊,今晚哥們是别想被保釋出去了。那娘們,怕我壞她的尋死好事。”
高鐵氣她不說實話,真不想管她的死活。
可想到能肆無忌憚看人家旗袍下、不對,是看在和她是丈母娘兼閨蜜的份上,也隻能伸出援助之手。
今晚趙倫值班。
送白若影走後,他撓了撓後腦勺,順勢倚在柱子上,拿出手機,在校友群裏發消息:“今天,遇到了個怪事。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咋回事。”
校友群裏的數百人,基本都是現役警務人員。
大家遍及祖國各地,誰遇到稀奇古怪的案子時,就會發群裏,讓大家幫忙分析下。
果然,趙倫的消息剛發送成功,原本聊天鬥圖的校友們,立即接連追問啥事,趕緊說說。
趙倫那棒槌般的手指,打字雖然慢,但隻要不停的打——
“女賊?我去,京華會出現那種人?”
“師弟,你不會看花眼了吧?那個踢飛椅子的,其實是男的。他們飛出窗外時,也是男的,抱着女的。隻是男的演技高超,糊弄了你。”
“男的爲什麽這樣做?”
“還用問嗎?隻能是爲了掩護女的身份。由此推斷,那女的背景來曆很大。”
“聽君一席話,感覺沒吃飽——不愧是師哥。”
“還真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女飛賊。”
“快說說,男的叫啥名字,哪兒人?”
嘩啦啦探出這麽多消息後,趙倫才滿頭大汗打了一行字,發送:“男的叫高鐵,來自青山。”
突的一下,有個長耳朵兔子頭像,探出聊天框:“師兄,請問那個高鐵多大?今晚那個去找他,卻沒拿錢保釋他的丈母娘,又叫什麽名字?”
趙倫還沒看清這是誰在問話,又是一連串的消息彈出:“哇噻,這不是某某界的蘇校花麽?”
“額的個小酥酥啊,愛妃怎麽舍得冒泡了?快來山陽,讓哀家好好親親。”
“小酥酥怎麽關心那個高鐵?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看到這些瘋話,又聽上學時外号大炮的同學,用某首歌唱出這句話後,蘇酥慌忙打字:“趙倫師兄,我加你,咱們私聊。”
她不發這個消息還好,一發——炸群了。
群裏都是“俺也要和小酥酥私聊。人家好傷心啊。趙倫師兄,人家恨你”之類的話。
“都給我閉嘴!”
蘇酥小臉飛紅,按住語音發送鍵,低聲叫道。
旁邊沙發上,正在商量要不要擴大生産的老蘇夫妻,被閨女這一嗓子,吓的一哆嗦。
看她還是低頭盯着手機後,林娟才小聲抱怨了句。
蘇酥聽而不聞——隻在和趙倫成爲好友後,飛快的打字:“師兄,能不能把那個高鐵的照片資料,發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