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他才說過沒幾分鍾,警方就如約前來——
像這種消費很低的小酒店,從來都是警方嚴查的對象。
更何況,當警方破門而入,幾個強光手電筒照進來時,恰好看到一對男女坐在床上。
都沒穿衣服。
充其量,靠牆坐着的女人,身上裹着毛毯。
而男的,正拿着幾張鈔票,要遞給女人——
本來,接到熱心市民舉報,說遙遠酒店302包廂有人在從事某種違法交易時,負責帶隊的趙倫,還有些懷疑情報的準确性。
因爲他坐在某個位置上後,就加大了在轄區内的嚴查力度,按說不該有這種行爲的發生。
不過既然有人舉報,趙倫立即帶着兩個同事,用最快的速度撲來。
他根本沒理會酒店的前台小妹詢問,帶人沖到302客房門口,擡腳把房門踹開後,就看到了這一幕。
這不是嫖、娼賣、淫行爲,又是啥?
趙倫很生氣。
爲打擊這種違法行爲,他和同事們付出了很多心血,可還是有人敢往槍口上撞。
我是冤枉的。
警官,請你們聽我解釋。
我給她錢,純屬她陪我睡了一整天的報酬——高鐵多想嚎出這幾句話,讓警察叔叔能給他個解釋的機會。
可他也很清楚,這是做夢。
他當前要做的——
趙倫即将撲過來時,高鐵擡手把粟嫣然抱在懷中,翻身跳下來,飛速半轉身時,擡腳踢在了椅子上。
幾乎是與此同時,他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女賊,放開我!警察,救命!”
什麽?
女賊?
救命?
趙倫等人聽到這聲慘叫聲後,本能的愣了下。
然後,他們就看到随着一雙大長腿半旋,椅子嗖的迎面飛來。
這特麽的是椅子麽?
這是炮彈好吧,都發出破空的嗚嗚聲了。
“退後!”
剛沖進門的趙倫,立即大喝一聲,慌忙後退。
他剛閃身躲在門外走廊,那把椅子幾乎擦着他的耳朵,重重砸在了牆壁上。
嘩啦一聲大響,椅子頓時四分五裂。
趙倫等人縮了下脖子時,又聽屋子裏傳來男人的嚎叫:“女賊,你放開我!警察,救命——啊!”
趙倫從警以來,帶隊執行這樣的任務,沒有十次也得有八次了,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但他們來不及多想,從腰間摘下警棍,再次怒喝着沖了進去。
房間内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了。
别說是那對男女了,就連他們的衣服鞋子,也都不見了。
窗戶,卻是四敞大開着的。
“趙隊,他們跳窗了。這,這可是三樓。”
愕然片刻,一個警員才明白過來。
三樓窗口距離地面,足有七八米。
那倆不法分子情急之下,從窗口跳到酒店後面的水泥地上後,還不得——
趙倫不敢再往下想了,慌忙沖到門前,往樓下看去。
别看他們是在執行任務,但那對男女要是摔死,或者摔殘,大家也得擔負一定的責任。
當前是網絡信息時代,某些“刁民”更擅于颠倒黑白,真要借助網絡力量,指責警方野蠻執法,事就鬧大了。
“千萬不要有事。”
趙倫心中祈禱着,沖到窗前往下看。
隻看了一眼,他就滿臉不信的樣子,擡手揉了揉眼,懷疑自己眼花了。
如果沒眼花,那麽,趙倫爲什麽沒看到那對男女?
他下意識的擡頭看去,繁星閃閃,能一眼看到六樓的樓頂,别說是人了,就連個壁虎都沒有。
人,去哪兒了?
客房就這麽大,他們除非變成蒼蠅蚊子,也許還能躲過趙倫等人的搜索。
“女賊——他們不會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吧?”
一個警員喃喃自語。
高鐵當然不會憑空消失。
但他卻能在逼退警方,搶在他們再次沖進來之前,用無法形容的速度,扯下窗簾,把倆人的衣服鞋子,小包手機之類的,全部包起來後,抱着粟嫣然縱身躍出了窗外。
粟嫣然完全吓懵了。
後悔早就該離開這兒,怒叱高鐵是個烏鴉嘴的念頭,都沒有。
她隻知道,要是被警方以某種交易罪帶回所裏,知道她就是傳說中的粟女皇——
天塌下來,也比不上粟嫣然當前所面臨的局勢,更可怕。
天當然塌不下來。
可怕的局勢,也沒出現。
等粟嫣然終于清醒了點時,已經被高鐵放在了一張床上。
高鐵刺啦拉上窗簾後,長長松了口氣,低聲感慨:“幸虧老子堅持原則,在被光屁股妞百般勾搭時,沒和她同流合污。要不然,老天爺絕不會在警方堵住那扇門時,卻又給我開了這扇窗。”
雖說高鐵始終拒絕知道光屁股妞的真實身份,但卻能從她得知,她不要臉的某一幕被鄭曦知道,竟然徒增殺意後,确定如果真要被警方抓走——可能會死很多人。
也許,從此之後世間再無粟嫣然。
這妞盡管挺煩人的,但看在她特漂亮,小手特會、咳,咳咳,能讓高鐵重溫十四年前的香甜份上,他當然不能坐視她去死。
那麽,他就必須在關鍵時刻,大顯身手。
高鐵要是一個人,撲出窗口後,完全可以借助空調外機,超級瑪麗那樣蹦跳着絕塵而去。
可抱着身材豐滿,個頭高挑的光屁股妞,高鐵還想從容離去,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所以,高鐵撲出窗外,急速下落的瞬間,右腳已經勾住窗台,猴子般那樣蕩着,砸向二樓的窗口。
老天爺爲他打開了一扇窗——這間房裏的客人,在出去之前,忘記了關窗。
這也避免了高鐵撞破玻璃,會發出聲響。
他完全可以從容穿上衣服,大搖大擺的離開酒店。
反正警方破門而入時,高鐵和粟嫣然,都下意識擡手擋住了臉,也沒被看到模樣。
飛快的穿好衣服後,粟嫣然還在發呆。
高鐵走過來,擡手拍着她的臉蛋,再次感慨:“這就是人品啊。一個人能有崇高的人品,很重要。妞兒,别下神了,趕緊穿衣服,準備走人吧。”
粟嫣然活了——
就是穿衣服時,竟然找不到褲腿在哪兒。
無奈之下,高鐵隻好幫她穿好衣服,穿上鞋子,又拿過她的小包,請她檢查下有沒有遺落東西。
如果真有能查明她身份的東西遺落,高鐵隻能對警察叔叔動粗——
萬幸,嬌軀不住輕顫的粟嫣然,仔細檢查過小包後,緩緩點了點頭,示意沒問題。
“那就好,美女,哥們先撤了。後會——無期。”
高鐵擡手,再次拍了拍她的臉蛋,轉身走向門口。
他剛走到門口,粟嫣然顫聲問:“你、你就這樣走了?”
高鐵回頭,剛要說什麽,卻又想到了什麽,又拿出了那幾張鈔票,走回來,放在了她的衣領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