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人的眼光特毒辣,能根據一隻鞋子,迅速判斷這個女人的身份地位。
那麽,這個貴女是誰?
車前的白玉郎,會所門前的白家諸人,都瞪大了眼,看向車門。
一個身穿白色旗袍的美婦,緩緩下車,擡頭看着白家諸人的臉上,全是激動的淚水。
這個風情萬代的美婦,是誰啊?
她怎麽哭了?
我怎麽看上去,感覺有些眼熟呢?
就在白家諸人看到美婦,心中莫名時,突聽白玉郎嘎聲叫道:“你、你是小姑!”
白老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
大兒子白初嶽,二兒子白初升,雖說勞碌半生,都沒白家帶到新的高度,但能維系白家沒沒落,白老就已經很滿意了。
他的老大、老二女兒,當年做夢都想嫁入一流豪門,可因先天性的條件有限,未能如願,找的婆家,還算是門當戶對。
當年,白老把家族能更上一層樓的重任,放在了小女兒白若影身上。
因爲白若影十六歲那年,就被人稱之爲東城第一美女,頗受諸多豪門才俊的注意。
其中,就包括張家三少,追求她的攻勢最爲猛烈。
雖說張三少是吃喝嫖賭的精英人士——名聲不怎麽好聽,但白若影要是能嫁給他,白家卻能獲得大批資源。
犧牲她一個,幸福全白家。
白老也是這樣想的。
可誰能想到,白若影剛上大一,就被青山一個姓葉的哄住,死活都要嫁給他,學都沒上完,當年就給他生了個女兒。
白若影的幼稚,任性,徹底毀滅了白家的百年大計,白老爲此勃然大怒。
以後的事——不說也罷。
總之,白若影嫁給老葉後,除了白玉郎見過她兩次外,其他人都已經忘記,白家還有這個女兒了。
今晚,白若影時隔二十二年,要來京參加白老的宴會,白家人都知道。
卻沒誰當回事。
甚至,試着原諒她的白老,吩咐白初升親自去接站時,他都借口沒去。
白若影,自己來了。
還是以這幅風華絕代,傾倒衆生美婦人的模樣。
聽白玉郎失聲驚叫後,集體懵比的白家諸人,才蓦然清醒。
白若影明明下嫁青山,怎麽會出落的這麽高貴優雅?
她當年如果嫁給張家,豈不是比現在更風情萬代?
這個賤人,明明毀了白家崛起的機會,現在卻有臉來顯擺——白家二代的數名男男女女,确定貴婦就是小妹後,立即咬牙切齒,好像看到了殺父仇人。
“爸——爸。”
白若影下車後,卻隻看到了白老,小時候被他呵護的親情,潮水般湧上,讓淚水更急,快步走上台階,來到他面前後,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了他面前,抱住他的腿,隻喊了兩個爸,就泣不成聲。
父女之間的矛盾再大,也終究是血脈相連。
白若影想到了她的童年,白老又何嘗沒想起,他跪在地上給她當馬騎,滿屋子轉圈的溫馨?
“若影,若影——”
白老老淚縱橫,滿是老人斑的手,在她秀發上輕撫着,不住喃喃她的名字。
父女倆這一幕相當感人,讓随後下車的高鐵看了後,都有些感慨。
正感慨着呢,胳膊被人抱住,耳邊傳來輕泣聲。
高鐵看了葉星辰一眼,心想又不是你終于看到闊别二十多年的老爸,有必要這樣激動?
就連沒多少人性——的高人渣,都爲白家父女散出的親情感慨了,可白家其他人,卻都用仇視的目光看着她。
這讓高鐵看出來後,相當的不爽。
但他也沒必要多管。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
他輕輕掙開葉星辰,走到了郝大鵬面前,拿出了香煙。
無論是哪個朋友,委托郝大鵬去接站,高鐵都得感謝人家。
郝大鵬奉粟大小姐之命接站時,隻知道高鐵是貴客,卻沒在意葉家母女是誰。
白若影下車,跪在白老面前喊爸,郝大鵬才知道這是白家的女兒,立即猜到高鐵的身份後,内心還是相當震驚的:“就白家這種不入流小家族的外孫女婿,有什麽資格,能讓名滿京華的粟女皇鄭重對待?”
老郝震驚歸震驚,卻絕不會因此,就敢怠慢高鐵。
他連忙接過香煙,嘴裏連聲客氣了幾句,提出了告辭。
開車駛出會所停車場後,老郝馬上撥通了粟嫣然的手機:“粟皇陛下,老臣已經遵照您的懿旨,把貴客安全送到了魅光會所。請問,還有什麽需要老臣效勞的?”
别看老郝不尿白家,可他能和粟嫣然打電話,卻是莫大的榮幸——
這還得多虧了,他從幼兒園到初中,都和粟嫣然是同學。
粟皇,也是粟嫣然在上學時,郝大鵬等無恥之徒,送給她的别号,全稱是“貌美無雙,睿智超人,橫掃全宇宙都找不到對手——的粟嫣然女皇”。
“郝大鵬,你少跟我貧嘴滑舌的。”
粟嫣然的電話響起時,正在鄭曦的陪同下,沿着人行道信步前行。
從邙山回京的途中,又是坐汽車又是坐動車的,曆時七八個小時,任何人都會感覺疲憊。
粟嫣然也累。
她該回家洗個澡,先好好休息一個晚上。
可她卻沒有絲毫的倦意——就爲某個人渣來到了京華。
她不知道爲什麽,再見該死的高人渣後,芳心會亂成這樣。
正如,在視頻内看到葉星辰,并猜出她和高鐵的關系後,情緒就開始低落那樣。
負責她安全的鄭曦,還是很會察言觀色的,輕聲勸她外出随便走走,散散心。
接到郝大鵬的來電,嬌嗔着訓斥了他一句後,粟嫣然輕聲道謝。
郝大鵬立即受寵若驚,更能确定,那位高先生在粟皇心中的地位,絕對不一般。
不過,他可不敢亂說一個字。
畢竟粟皇早就名花有主——如果讓粟家知道,他在外胡哔哔,壞了她的名聲,碎屍萬段都是輕的。
但有些事,郝大鵬還是能說的。
比方,他看似特随意的,把在會所門前的所見所聞,都講述了一遍。
“原來,那個人渣是白家的外孫女婿。”
白家再怎麽不被粟嫣然放在眼裏,可她既然是魅光會所的負責人,那麽當然知道白家也是會所的白銀會員,想當然的會粗粗了解下。
“好,我知道了。郝大鵬,以後有機會了,我單獨請你喝酒。”
随口對老郝許了個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實現的承諾後,粟嫣然剛要把手機收起,卻又想到了什麽,從電話簿裏找到個号,撥打了過去。
很快,就有個恭敬異常的女人聲音,從手機裏傳來:“粟總,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粟嫣然淡淡地說:“甯總,今晚我一個朋友,要在會所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