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耀眼的白光,自葉星辰眼前閃過的瞬間,看到白若影被江皓采住頭發,右手裏的水果刀,在她修長的脖子上,狠狠一抹。
血光四濺。
“媽——”
葉星辰嘶聲慘叫着,猛地睜開眼。
眼前,燈火通明,空氣中緩緩彌漫着家的溫馨。
沒有閃電,沒有江皓,沒有快刀,自然也沒有她看到的那恐怖一幕。
她隻是做夢了。
她的慘叫聲,也隻在夢中回蕩。
可淚水在臉上流淌,嬌軀不住瑟瑟發抖,還有耳邊傳來的輕泣聲,卻是真實的。
葉星辰坐在沙發上。
沙發的另一側,坐着白若影。
她媽還在熟睡、不對,是還在噩夢中。
要不然,她不會抖的比葉星辰還要厲害,淚水順着臉頰不住的流淌,雙手用力抱着沙發抱枕,恨不得揉進身體裏去。
高鐵呢?
他怎麽不在。
他去哪兒了!
葉星辰從沒有過的渴望,能看到高鐵。
她蹭地站起來,腳步踉跄的往客廳門口跑去時,卻忽然聽到,有隐隐的口哨聲,從樓下浴室内傳來。
他在洗澡!
葉星辰立即明白了,轉身用撲的動作,撲到浴室門前,擡腳。
砰的一聲巨響,其實并沒有關上的門闆,被葉星辰踹開後,重重撞在了牆上,反彈回來後,又反彈回去——
幸好,樓下浴室的房門,是實木的。
這要是換成鋼化玻璃門,肯定會被踹碎,紮傷葉星辰的秀足。
巨響聲,把深陷惡夢中卻無法自拔的白若影,成功拉了出來。
這娘們嗷的一嗓子,從沙發上蹦起來後,就看到葉星辰沖進了浴室内。
她想都沒想,也跑向了那邊。
今晚“出差”剛回來不久的高鐵,正站在花灑下,揉着滿頭的泡沫,愉快的洗澡呢,房門忽然被踹開,這算咋回事?
不等大寫的懵比,浮上他的臉,瞎眼妞就沖進來,一把抱住了他,哭了起來。
高鐵明白了,肯定是這孩子做惡夢,被吓醒後卻沒看到他,心裏就怕的要命,這才做出如此有傷風化的事。
雖說男女授受不親,高鐵也得看在是她老公的份上,原諒她。
就算不是老公老婆的,男人也天生擔負着給美女提供寬闊胸懷,給她安全感的重任。
可随後沖進來,也抱住他的白若影——
能有什麽語言文字,來形容高鐵當前的感受,和尴尬?
他除了雙手死死捂着最後的陣地,大聲勸兩個吓壞了的女人,别這樣之外,也實在沒辦法了。
沒辦法,也得想辦法啊。
在男女那種事上,沒有任何經驗的葉星辰,還好說點,隻是死死摟住他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哭。
可過來人要想從男人身上,找到安全感,則往往會抓住點啥東西,死死攥在手裏。
有些東西,絕不是老婆之外的女人,能碰的。
閨蜜也不行。
高鐵無奈之下,隻好擡手,砍在了白若影的脖子上。
看着立即爛泥般癱倒在腳下的腹黑娘們,高鐵又歎了口氣,再次擡手——
葉家母女吓成這樣,高鐵并沒感到任何的奇怪。
當初,他第一次殺人後,當晚就幾次從惡夢中叫着翻身坐起。
更何況,葉家母女是差點被人殺呢?
幸虧,要想安撫她們惶恐的心,對高鐵來說,也不算啥大事。
把她們抱到白若影卧室裏的床上,爲她們蓋上毛毯,高鐵打開窗戶,扯過椅子坐在了床前,看着不住有閃爍亮光的黑夜,心說:“老陳,希望你别讓我失望。不然,陳喜真會把你帶走的。”
天,終于亮了。
一場特大暴雨橫掃青山後,讓天更藍,樹更綠,空氣更清新。
就連鳥兒的叫聲,也比以往更宛轉悠揚。
葉星辰緩緩睜開了眼。
第一感覺就是脖子有些疼,身上還搭着一條腿。
脖子可能是落枕了。
那麽,搭在她腰間的腿,是誰的?
她的眸子滾動了下,看到了她媽。
她媽抱着她,輕輕的鼻息打在她臉上,好像毛毛蟲在爬。
睡着了的白若影,看上去比醒着時,更年輕,也更漂亮。
雖說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魚尾紋,但卻爲她平添了更多成熟的風情。
就是她睡覺的姿勢,太不雅了。
完全是半騎在她閨女身上啊——當着高鐵的面。
還好,坐在椅子上,腦袋後仰,嘴角有口水淌下的高鐵,是睡着的。
要是讓他看到,母女倆這樣子的睡姿,肯定會鄙視——等等,他怎麽會在這兒?
葉星辰愕然的瞬間,昨晚噩夢般的經曆,沖開大壩的洪水般,咆哮着橫掃而來。
萬幸,白天總能給人安全感,葉星辰才沒又發出刺耳的尖叫。
“唉,總算天亮了。”
就在葉星辰呆呆望着高鐵,又下意識回想昨晚時,這厮忽然歎了口氣,擡手擦了擦嘴角,閉着眼站起來,夢遊般的出了屋子。
十分鍾後,愉快的口哨聲,伴随着菜刀切菜的笃笃聲,在别墅内回蕩了起來。
沒誰規定,不喜歡做飯的人,不會做飯。
事實上,任何一個在香樓内長大的孩子,十三歲之前,都能學的一手好廚藝。
香樓,就是升級版的藍翔技校——
爲了讓兩個保守驚吓折磨的女人,能食指大動,高鐵做的這頓早餐,可謂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
做好後,他又後悔了。
他在廚藝這方面表現的如此出色,以後那倆女人讓他把做飯包圓了,咋辦?
高鐵違背了做人要低調的原則——
不過,看在兩個女人盯着滿桌子的飯菜,沉默半晌,終于耐不住美食的誘惑,終于拿起筷子,越吃越快後,高鐵有了很大的成就感。
她們從昨天中午,就沒吃飯。
所受的驚吓再怎麽大,可也不能當飯吃。
等葉星辰打了個飽嗝,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趕緊拿起餐紙擦嘴時,高鐵抱着一些時裝袋,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你昨晚,出去了?”
葉星辰這才看到,她那輛車停在院子裏。
“我這人,最愛穿新衣服了。昨天聽你在電話裏說,給我買了衣服後,就無比期待能快點穿上。也好向這個美麗的世界,和兩位尊敬的女士,展現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傥的本質。所以,在你們睡着後,就忍不住連夜把車開回來了。”
高鐵嘴裏哔哔着,把數十個時裝袋分類。
他在找他的新衣服。
找啊找,找啊找——
高鐵文化程度雖然不高,可還是能分辨出男裝女裝的。
他越找,臉色越難看。
而兩位尊敬的女士,眸光也開始閃爍起來。
高鐵終于找到了他的新衣服——一條名牌四角短褲。
他拿手指挑着那條藍色短褲,皺眉問葉星辰:“這,就是你給我買的新衣服?”
“不是我買的。”
葉星辰立即否認,擡手指着她媽:“是她給你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