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這個學富五車的教授,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來形容她。
那麽,當慕容嬌顔嬌聲喊着沈叔叔,盈盈坐在他身邊,要挽起他的胳膊時,老沈爲啥吓得心髒都快停止了?
因爲他知道,慕容嬌顔看似腦殘,其實她的智商相當高。
她做出那些腦殘事,隻因她太狂妄罷了。
可隻要她稍稍冷靜下來,站在正常人的角度,來權衡某件事的利弊,就會在一秒鍾内,找到該怎麽做,才能得到最大利益的辦法。
先和沈嶽在大廷廣衆之下卿卿我我,坦言是他女朋友。
随後又在大廷廣衆之下,和老沈挽着胳膊做出……沃草,估計全世界人民,都得痛罵沈家父子沒人性,讓他們除了自殺謝罪之外,就沒有第二路可走。
以一人之力,就能毀掉老沈父子,爲諸姓豪門立下不世功勞,哪怕慕容嬌顔被碎屍萬段,也會被後人銘記于心,給予最崇高的敬意。
老沈很清楚這些。
他不是沒想過轉身就跑,拿出短跑名将劉易斯的風範。
可他不敢。
原因很簡單,他要是真跑了,慕容嬌顔肯定會哭着和人說,老沈這個不要臉的,竟然趁他兒子不在時,對她動手動腳……事敗後,他才倉皇逃竄。
真那樣,老沈就算渾身是嘴,也别想解釋清楚。
所以,老沈甯可木雕般坐在這兒,等着大鏡頭轉過來,虎目含淚以表示由衷的痛苦,也不會那樣做。
“沈嶽,你個混蛋還真是坑爹啊。”
眼看慕容嬌顔的左手,就要挽起老沈的胳膊,他在暗中大吼了聲,正要拿出絕殺!
他要咬破舌頭,慘叫着噴出一口鮮血。
他還不信了,這樣還破不了慕容嬌顔的“一女殺父子”的毒計。
一隻手,忽然伸來,抓住了慕容嬌顔的皓腕。
老沈擡頭看去,淚水嘩的……流回去了。
某個坑爹的混蛋兒子,終于及時趕來。
慕容嬌顔看到是沈嶽後,雙眸深處有失望之色,一閃即逝,随即嬌顔如花:“你去哪兒了?讓我等這麽久。我正要問問沈叔叔呢。”
眼看大鏡頭就要掃過來了,沈嶽來不及多說,索性伸手摟住她纖腰,半拖半抱的把她弄到了前面座椅上。
他們剛坐下,大鏡頭就掃了過來。
沈嶽立即舉起剪刀手,呲着牙說了個茄子。
“這誰啊,真是個土鼈,做這麽老土的手勢。”
馬上,旁邊就有人這樣說了句,但接着擡手捂住了嘴。
大家不怕那個土鼈,卻怕那個敢當場把江老師抽昏的女孩子。
等大鏡頭過去後,沈嶽才松了口氣,皺眉問:“我要是不來,你真會那樣做?”
慕容嬌顔忽閃着一雙眸子,滿臉無知的樣子:“我會哪樣做?”
“你這麽惡毒,沒誰敢娶你的。”
“本公子稀罕麽?哼哼。”
慕容嬌顔冷哼一聲,說:“反正,我這輩子除了你之外,就再也不會正眼看别的男人了。”
沈嶽懶得和她再繼續這個話題:“剛才,我做了件大事。”
不等慕容嬌顔回答,沈嶽又說:“爲了你。”
沈嶽爲嬌顔公子做的那件大事,還要從承平山莊說起。
那晚,宋旌旗把臉丢到姥姥家後,竟然央求宋惠,幫忙把慕容嬌顔介紹給他。
毫無懸念的,高傲的嬌顔公子一口拒絕,并冷笑着罵他是個什麽東西,可算是狠狠一腳把他踢出了豪門圈。
宋旌旗爲此含恨在心,發誓要讓慕容嬌顔死無葬身之地。
尤其她竟然也來到京大後,可算是給他創造了機會。
時間再回到半小時前,沈嶽去上廁所時,無意中聽到在這邊彩排節目的宋旌旗,躲在隔壁馬桶上打電話,說願意出三百萬,雇傭境外的職業殺手,找機會暗殺慕容嬌顔。
沈嶽一聽就急了:“唉喲沃草,這還了得?慕容嬌顔雖然是個腦殘,但她終究是個極品小美女啊。保護小美女,是每個男人不容抗拒的職責。更何況,她還爲了拯救更多女人,甘心下地獄來纏着老子呢?不行,說啥我也得破壞他的陰謀詭計。”
于是,沈嶽提上褲子後,直接擡腳踹開隔壁茅坑,把宋旌旗搞成了豬頭,兩邊後槽牙都吐出來了。
要不是看在他姑母宋惠,是沈老大老婆的份上,沈嶽妥妥的會弄死他。
爲了慕容嬌顔,沈嶽甘當惡人,狠狠懲治宋旌旗,讓他發誓再也不敢暗算她的行爲,是多麽多麽的偉大,動人。
可是,沈嶽卻也破壞了李國建教授的好事。
李教授的老婆王美娴,要在演出最後,給各位觀衆,上演一出凄美的歌舞劇。
宋旌旗,就是這場歌舞劇的男主角。
可他被沈嶽打成了豬頭,再也無法扮演男主角。
王美娴老師爲此很震驚,也很憤怒。
沈嶽隻想懲罰宋旌旗,可沒打算連累别人。
既然宋旌旗被他打傷後,再也無法出演歌舞劇的男主角,對王老師心中有愧的沈嶽,就決定毛遂自薦,代替他擔任男主角。
沈嶽說到最後,雙眼含情脈脈的看着腦殘女:“爲了你,我才舍下這張老臉,要登台現眼的。你有沒有被感動?”
鬼才信你說的這些!
慕容嬌顔撇撇嘴,卻故作要感動死了的樣,雙手摟住沈嶽的脖子,螓首伏在了他懷中,語氣哽咽的說:“沈嶽,我、我好感動。這輩子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氣。雖然我早就決定,爲拯救那些蠢女人,決定被你糟蹋。但我還是不甘心的。現在,我心甘情願的被你糟蹋。今晚,你就狠狠的糟蹋我吧。”
麽的,這腦殘演戲的天賦,一點都不輸給李玟那個老娘們。
沈嶽心中這樣罵時,慕容嬌顔也在暗中對他嗤之以鼻:“切,既然你想演戲,那本公子就陪你演個痛快。等會兒,我還有驚喜送給你呢。”
沈嶽輕拍着她的後背,正享受郎情妾意的幸福呢,就聽她幽幽的問:“沈嶽,你不會想借此機會,和王美娴假戲真唱吧?”
“啥意思?”
“她那麽漂亮。”
“在我心裏,你可比她漂亮一萬倍。”
“講真,我還是支持你泡王美娴的。”
“胡說啥呢?我沈嶽怎麽可能做那種被人指着脊梁骨罵的事?”
沈嶽一瞪眼,又問:“理由呢?”
“我感覺那個女人,不是什麽好鳥。”
慕容嬌顔從他懷中擡起頭,秀眉微微皺起,特認真的樣子:“今天我已經仔細觀察過她兩次了。從表面上看來,她端莊、知性、優雅有素質,絕對是如假包換的賢妻良母。但不知道爲什麽,我總覺得,她身上散着一股子說不出的邪氣。就好像,隻要去了沒人的地方,她馬上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沈嶽也皺眉,随口問:“什麽人?”
“可怕的人。”
慕容嬌顔從他懷中掙出來,若有所思的說:“至于有多麽的可怕,我想不出。總之,我相信我的直覺,不會出現錯誤。所以,我支持你去泡她。最好是帶着她,一起下地獄。要不然,她會害死很多人。”
說實話,慕容嬌顔的直覺,沈嶽也曾經有過。
尤其兩次和她握手,手心都被她的小手指勾過後。
那個暗示性十足的動作,和王美娴端莊知性的外表,截然不同。
但她在緊急培訓沈嶽對舞時,有“光明正大”的暗示機會了,她卻沒有絲毫的意思。
哪怕借着演戲,以白狐的身份,對沈嶽這個酸秀才,悄悄的抛媚眼都沒有。
“也許,她和人握手時,用小手指勾人手心,隻是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習慣吧。”
沈嶽心中這樣想着,表面上曬笑了下,表示相當不屑慕容腦殘的建議。
就算重視她的建議,沈嶽也得有機會啊。
象牙塔自成天地,就算老沈是這兒的教授,沈嶽也不能常來的。
他不常來,怎麽拖着王美娴下地獄?
“好了,不和你說了。馬上就要到我的節目了,我去後台準備下。”
慕容嬌顔站起來,輕笑道:“你先欣賞我的,然後我再看你的。咱們看看,究竟誰的節目精彩。”
“當然是……我的。”
沈嶽恬不知恥的實話,讓慕容嬌顔嬌嗔着擡腳,輕輕踢了他一下,這才踩着細高跟咔咔的去了。
如果這個腦殘,能放棄她可笑的想法,倒是挺好玩的。
沈嶽剛想到這兒,耳邊傳來老沈陰森森的聲音:“你個坑爹的玩意,知道剛才多危險嗎?老子的一世英名,差點斷送在那個丫頭手裏。你招惹誰不好,怎麽總和這些豪門女人們,糾纏不清。”
“唉。老爹,你以爲我願意啊?要不是你非得留我看演出,我怎麽可能會被她給纏上。”
沈嶽歎了口氣,不無埋怨的反駁了句。
卻又搶在老沈瞪眼,示意要當衆動家法時,說道:“爸,和你說個事。”
“又招惹哪個女孩子,需要老子親自出馬,給你收拾爛攤子了?”
聽老沈張嘴就這樣問後,沈嶽佩服的是五體投地,不愧是知子莫若父。
沈嶽可以和慕容腦殘胡說八道,但最好不要瞞着老爹。
因爲他馬上就要離開京華了,安晴小姨子要想順利結業,必須得有個大人物罩着。
别看老沈這些年來,相當的低調,不像李國建教授那樣,每年能有大把的科研經費,但他絕對是能保護安晴的大人物。
沈嶽把安晴想拜在李國建教授門下,卻遭到宋旌旗的垂涎,試圖非禮她時,恰好被他去洗手間時遇到,結果大打出手的過程,簡單講述了一遍。
沈親爹早就知道安晴的存在。
當初,他還爲安晴和雲渺争風吃醋,喊到辦公室内,苦口婆心的勸倆小美女,爲了個臭男人這樣,太不值了。
現在看來,很值啊……
聽在承平山莊不住吃癟的宋旌旗,要用卑鄙手段來對安晴後,沈親爹的一張老臉,幾乎陰出了水。
他再怎麽全力維護大哥的尊嚴,但宋旌旗敢非禮兒子的小相好,他也不能坐視不理的。
“這件事,你就用不用管了。哼哼,老子低調時間太久,他們還真以爲我好欺負呢。”
二十四年前京華有名的花花公子老沈,冷笑了聲時,一張盛世嬌顔,出現在了大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