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必須……騙。
不然,今晚就有可能會出人命。
早年喪夫,獨自把柔情姐妹倆拉扯大的謝母,要遠比沈嶽所想的更有睿智。
謝母和藹的笑了下,先感謝沈嶽能救她。
要不是沈嶽,她就是死定了的事,謝母早就聽總院那些醫護人員說過了。
無論沈嶽是不是她的女婿,她都得感謝。
僅僅是憑借這一點,就足夠證明謝母特通情達理。
沈嶽當然也連聲謙虛,說那是他應該做的,誰讓他那時候是柔情的男朋友呢?
“沈嶽,伯母雖然沒啥見識,但也能看出你的身份相當不一般。”
看沈嶽又要謙虛,謝母笑了下:“呵呵,要不然,那個來接人的孩子,怎麽能看到武林冒犯你後,一個電話,就讓他月薪三十萬的好夢破碎?”
沈嶽隻好點頭,承認他的身份确實不一般。
謝母又問:“那個趕走武林的丫頭,是你現任的女朋友吧?”
您是說陳琳嗎?
那是哥們的大丫鬟……沈嶽暗中得意了下,剛要點頭,卻又遲疑了下。
他實在不忍心再讓謝母抱啥希望了,拿出手機,找到和蘇南音的合影。
謝母眯起雙眼,拿着手機端詳了片刻,才輕輕歎了口氣:“唉。柔丫頭,不如這丫頭。各方面,都不如人家。别的不說,單論氣質,和你在一起時的夫妻相,就不是柔丫頭能比的。”
蘇南觀音就算在照片上,也能給人強大的視覺沖擊力,讓沒多少見識的謝母,隻看了片刻,就不得不放棄了最後的努力。
看到她臉上滿是失望之色,沈嶽低頭,輕聲說:“對不起,伯母。我、我讓您失望了。”
“呵呵,如果我是你,也會選擇這丫頭的。”
謝母大度的笑了下,放下手機:“你和柔丫頭,還能當朋友嗎?”
既然不能讓沈嶽當女婿,那就努力讓他成爲女兒的好朋友。
備受生活艱辛的謝母,比誰都明白女人再強大,也要有個強大男人來當靠山的道理。
在謝母看來,柔丫頭雖說不如蘇南音,卻也是萬裏挑一的美女吧?
寡、婦門前是非多……不對,是美女門前是非多。
柔丫頭雖說早就叫嚣着要當個單身貴族,可就她那花容月貌的小模樣,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惦記呢。
她本事再大,早晚都會遇到垂涎她的強大男人,傷害她。
但如果柔丫頭有沈老闆這種更強大的男人罩着,誰還敢欺負她?
謝母看透了人生,也無比的現實。
要不然,她在婉轉表示出想要表達的意思,看沈嶽還是一臉茫然後,也不會幹脆的說:“沈嶽,今晚,你就住在這兒,别走了。”
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
謝柔情要想被沈嶽罩着,那麽就得付出一定的代價……給他當情人。
現實,殘酷。
沈嶽卻被吓了一跳,随即讪笑着說:“哈,伯母,您開玩笑呢。我可以發誓,我就算沒和柔情有那關系,我也會保護她一輩子,不受人欺負。”
謝母沒開玩笑。
相反,她的臉色很鄭重:“沈嶽,你不了解女人。柔丫頭如果隻和當朋友處,她就沒安全感。以後,遇到困難時,她也不會找你。”
沈嶽沉默。
他了解女人的。
因爲早在他逃離青山時,陳琳正是和他在小河邊,研究了十八種以上的解鎖姿勢後,才以爲被真正的認可,從此無論做什麽,都是站在他的女人角度上來考慮問題。
同樣,陳琳現在遇到任何困難,就會條件反射般找沈嶽。
那是因爲在她的潛意識内,沈嶽就是她的天,不找他,找誰?
還有那個恬不知恥的葉太。
她在酒店樓道的窗前,敢大着膽子貼着沈嶽,嬌軀後仰,讓倆人小腹處來回的摩擦……回到青山後,就向外散布她被沈嶽騎了的謠言,實際上就是在渴望被認可。
這和她的年齡有多大,身軀有多髒,沒啥關系。
這就是女性的思維方式。
也是男人的。
現實社會中,被認可的真正朋友,也往往是被索取,而不是被幫忙。
沉默半晌,沈嶽再次強笑,故作羞澀的樣子:“伯母,我和柔情已經相處很久了。我們倆,也早就同居過了。所以,您大可不必擔心,有人欺負她時,我會袖手旁觀。”
謝母笑了:“沈嶽,我的病情逐漸好起來,看到柔丫頭憔悴的厲害後,擔心她會有什麽隐疾,不敢和我說。我就陪她做了個全身的檢查……我偷偷問過醫生,她還是處子之身。”
沈嶽半張着嘴,老臉有些發紅。
謝母欠身,拍了拍他的胳膊,低聲說:“沈嶽,你和柔丫頭交往那麽久,她還是冰清玉潔之身。可你,還是對她再三忍讓。這說明你爲人很正,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柔丫頭沒福氣嫁給你,卻有機會能被你照顧一輩子。我老了,又是個沒啥用處的婦女。如果真遇到啥事,看着柔丫頭爲難,就算死,也不會瞑目。”
沈嶽很贊成謝母說他爲人很正,是個值得諸位美女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認可,她老人家說柔情沒福氣嫁給他的話。
更感慨謝母能慧眼識英雄,看出他能照顧柔姐一輩子。
可騎了安晴小姨子的這件事,卻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也得忍啊。
謝母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見沈嶽還是默不作聲,有些急:“沈嶽,隻有柔丫頭有了靠山,她才能保護安晴丫頭,不被那個惡棍欺負啊。”
在謝母看來,隻要沈嶽能答應,她就是一箭雙雕……
能讓這厮,通過保護柔丫頭,來保護安晴丫頭。
好高的智商!
沈嶽對特現實、也太無奈才這樣做的謝母一個,又心說“您老不知道,我就是那個惡棍”後,才緩緩的,鄭重的點了點頭。
唉,強大又善良的男人,總會莫名多些責任。
滿心的酸楚,和誰訴說?
但在看到謝母終于欣慰的笑了後,沈老闆也有了很大的成就感。
不過,他還是小看了從鬼門關前滞留太久的謝母,現實思想的高度:“沈嶽,你以後能和兩個丫頭那樣,也叫我媽嗎?”
沈嶽立即虎軀巨震……脫口叫道:“啊?叫您媽?伯母,我真要那樣,謝柔情今晚就能拿刀宰了我。”
“她敢!”
謝母立即眯起雙眼,整個人的氣勢大變,竟然有了太後範兒:“沈嶽,你别怕。我會和她說。哼,當初,我答應她單身一輩子,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現在事關安晴的幸福,我絕不能再任由她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太後範兒稍稍收斂後,謝母又很委婉的說:“沈嶽,你更不要擔心,你未婚妻會對你不滿。因爲,外人在場時,你隻叫我伯母就好。我爲了兩個丫頭的幸福,逼着你這樣做的行爲,雖然太現實,也可以說卑鄙了些。但,兩個丫頭能幸福,我這個去過鬼門關的老骨頭,啥都不會在乎。”
“還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伯母……”
沈嶽實在無法相信,鄉村老妪般的謝母,能說出這番話。
謝母打斷了他的話:“沈嶽,就不能改口叫我媽麽?”
沈嶽眉梢跳了幾下,點頭:“媽。”
他的話音未落,房門開了。
手裏提着幾個方便袋的謝柔情,恰好聽到這厮喊媽。
謝母也甜甜的答應着,伸手在乖女婿臉上輕撫:“唉,好女婿。”
柔丫頭感覺進錯門了。
這不是她家。
她就是外出打了個電話,買了點菜好吧?
怎麽回來後,就看到某惡棍喊母親媽了呢?
謝母看了眼瞬間變成雕塑的柔丫頭,又說:“沈嶽,再叫一聲媽。我,我盼有個女婿喊我媽,已經盼了很久。今天,總算得償夙願。”
謝母讓沈嶽再喊一個媽時,還是存着現實主義,來告訴柔丫頭什麽。
可她說到後來時,卻是老眼裏淚光閃爍,觸動了情懷。
沈嶽感動了,蹭地站起來:“媽,您老和柔情說說話,我去下廚。”
我嶽哥喊媽,可是被謝母所逼。
沒看到謝柔情雙眸中,已經開始向外散發要殺人的羞惱之氣,此時不去做飯,更待何時?
有啥事,還是讓新認的媽來解釋吧。
可謝柔情卻搶先沖進廚房,再出來時,已經手持菜刀,嬌喝一聲:“混蛋,你敢忽悠我媽,我殺了你!”
謝柔情以爲,沈嶽喊母親媽,是背着她,說出了和安晴的事。
又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忽悠老媽默認他們能在一起。
沈嶽可以傷害她,卻不能欺騙母親!
隻是柔丫頭剛要撲向沈嶽,謝母就拍案而起:“謝柔情,你要幹啥!?”
柔丫頭是個孝女,看到母親這樣氣後,吓得手一哆嗦,呆愣當場。
“沈嶽,你去做飯。你,跟我來。”
謝母冷哼一聲,轉身走向次卧。
早就一個箭步跳到門後的沈嶽,立即雙手攤了下,點頭同意後,貼着牆根溜進了廚房内。
直等謝柔情乖乖去了次卧後,沈嶽才長長松了口氣,雙手合十,态度虔誠的請問西天老祖,他是不是趁機溜走啊?
不能走。
真要是偷着溜走,會讓謝母傷心,也有損他一言既出,驷馬難追的君子形象。
等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沈嶽都把菜洗幹淨了,謝柔情才低着腦袋走出了次卧。
看她乖巧的受氣小媳婦樣,沈嶽就知道謝母已經給她解釋清楚,他是無辜的了。
換上小拖鞋的謝柔情,走進廚房内後,就砰地關上房門,咔嚓反鎖。
沈嶽立即抓起了菜刀,滿臉警惕的看着她。
柔丫頭緩緩擡頭,貝齒用力咬了下嘴唇,無聲的冷笑。
冷笑中,竟然還帶着嘲諷。
她這是在嘲笑誰呢?
沈嶽幹咳一聲:“柔姐,伯母……”
柔丫頭打斷他的話:“你該喊媽。畢竟,外面那個老太太可是你貨真價實的丈母娘了。”
沈嶽也有些生氣:“不就是喊媽嗎?好,謝柔情,咱媽都和你說清楚了?”
柔丫頭走到他身邊,從他手裏拿過菜刀,反正看了幾眼,淡淡地說:“說清楚了。咱媽說,等會兒還要給你個大大的驚喜。嘿,嘿嘿,小子,你就等着被驚的掉下下巴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