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哥要是再瘦下五十公斤,把光頭留成寸頭,把胳膊上的刺青抹掉,把……總之,去掉這些頗帶有社會氣息的東西後,他還不失爲一個帥哥的。
三十一歲的半城哥,絕對是鑽石王老五。
這些年來,不知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的,想擄獲半城哥,卻都以失敗而告終。
當然,這也可能和半城哥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抽人大嘴巴,放狠話不老實就滅你全家有一定的關系。
不過自從小吃街上多了一家名爲“再見”的面館後,熟悉他的人,都發現半城哥變好了許多。
大家都來過再見面館後,才深刻意識到如果他們是半城哥的話,也會脾氣變好許多。
再見面館的老闆娘,有着能讓半城哥從暴躁變君子的魔力。
尤其她當前還是單身。
空間不大的再見面館,既是她的工作地點,又是她的住所。
和她既是老闆娘,又是大廚服務生一個樣。
這麽風、騷性、感的女人,怎麽會跑來這兒開面館,挽起袖子露出羊脂般皓腕做面,隻爲混口飯吃?
半城哥不管。
他隻知道,他在看到聞冷的第一面,就深深的愛上了她。
他希望,能和她生個孩子,相親相愛一輩子到白頭……那得看她有沒有管住男人的本事了。
隻要不出門,每晚都會來再見面館吃兩碗牛肉面,已經成了半城哥雷打不動的好習慣。
老闆娘肯定看出半城哥前來吃面,是爲人不爲面了,卻既不熱情,也不冷淡,始終把他當普通客戶對待,該收的錢一分不少,不該要的錢,一分也不多要。
“好的,半城哥,你要稍等。這兒還有一位客人,早就等吃面呢。”
聞燕舞嬌笑着回頭,熱情和半城哥打招呼時,眸光看也沒看沈嶽。
不大的面館,總共六張桌子,十幾個人,就沈嶽獨占了一張,椅子上擺滿了不值錢的小玩意。
隻想用誠心來打動聞冷的半城哥,當然不會動粗,讓客人們都滾蛋,卻在看到沈嶽獨霸一張桌時,眉頭皺了下,快步走過來,把那些購物袋收拾了下,放在他旁邊椅子上,坐在了他對面。
沈嶽提醒他:“對不起,這兒已經有人了。”
半城哥眉頭又皺了下,卻和氣的笑着問:“幾個人?”
“一個。”
沈嶽實話實說。
半城哥又笑:“那麽,這張桌前,可以坐幾個人?”
沈嶽不說話了。
這是街頭小面館,又不是酒店包廂,他不能兩個人占據四個人的座位。
要不是守着美貌老闆娘,你敢和我這事那事的,我特麽早就廢掉你了!
用犀利的目光掃了眼沈嶽,滿臉和氣笑容的半城哥,點上一顆煙,又看向了鍋前的聞燕舞。
半城哥是個很聰明的男人。
他沒有仗着财大氣粗,又“兼職”整條街上的保護神,就在癡迷老闆娘後,用野蠻方式來得到她。
誰說大老粗不懂愛情來着?
半城哥也知道要想得到最多,就必須耐得住性子才行。
反正隻要老闆娘還在這兒開面館,不離開青山,早晚都是半城哥碗裏的菜。
沾了半城哥的光,老闆娘總算給苦等半小時的沈嶽,端上了一碗面:“先生,您先用着。另外一碗,等您夫人來了後,我再給您端上來。以免涼了,不好吃。”
沈嶽稍稍皺了下眉頭,卻沒說什麽。
如果他不認識聞燕舞,她這樣說當然沒啥問題。
問題是,他不僅僅認識聞燕舞,還和這娘們發生了那種關系。
現在,她當着半城哥等人的面,親切的稱呼他爲先生,又刻意提到“夫人”,就是在釋放信号:“既然你已經和蘇南音夫妻相稱,那就别和我糾纏。”
沈嶽沒脾氣,拿出了香煙。
面館本來就不大,一顆煙點燃後,整個屋子裏都是煙草味。
沈嶽煙瘾雖然不大,可枯坐半小時發呆的這段時間内,也沒吸煙。
但半城哥點上煙後,讓他也下意識的要抽煙。
隻是他把香煙叼在嘴上,放下面轉身要走的聞燕舞,卻抱歉的對他笑笑:“先生,咱們小店裏是不需吸煙的。空間這樣小,會毒害别人的。尤其是對……美女有害。”
她在說到最後這句話時,眸光掃了下門口,随即轉身去忙了。
早在沈嶽拿出香煙時,半城哥就已經叼着煙卷吸了快一半,聞燕舞卻視而不見。
甚至在經過半城哥身邊時,還特意皺起小鼻子,很惬意的嗅了下袅袅騰起的青煙。
那麽,爲什麽在沈嶽還沒點燃香煙時,就爲廣大顧客,尤其門口那位美女所着想了呢?
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出聞燕舞這是爲什麽。
她是故意的!
她就等沈嶽生氣,然後根本不用她表态,半城哥就會拍案而起,幫她出頭。
再直白點來說,就是聞燕舞暗恨沈嶽沒有和雲渺談戀愛,卻被蘇南音擄獲,隻想發瘋,卻很清楚那樣做沒啥好果子吃,恰好半城哥及時出現,她才用這種手段,來挑起兩個人的戰争。
至于自以爲很牛皮的半城哥對上沈嶽後,會是啥下場……呵呵,滿腔怒火的舞姨,會管這些?
她隻是表面妩媚的笑,卻在暗中嘶聲尖叫怒罵:“混蛋,你騎了我,又去招惹我女兒。隻要你能有本事,讓我們母女都伺候你,也不是不可以的。但你卻抛棄了我和小渺,和蘇南音在一起。這算什麽?”
女人的心思,深如海。
如果今天陪沈嶽一起來的是展小白,或者是葉修羅,聞燕舞絕對沒有任何的意見。
第一,沈嶽和展小白是啥感情,她可能比任何人都清楚。
别說是她和雲渺加在一起了,就算還有個女兒,母女三人加起來,也抵不過展小白一個人。
第二,葉修羅的腹黑手辣,讓舞姨深刻認識到,她如果敢争搶沈嶽,雲渺絕對會出事。
聞燕舞可以認可展小白,認可葉修羅,卻不會再認可其他任何一個女人。
蘇南音?
呵呵,不就是被人稱之爲蘇南觀音啊,當年舞姨還是和她齊名的燕舞仙子呢。
何況蘇南音還是個有夫之婦,憑啥能碾壓舞姨這對母女花,搶走了沈嶽!
蘇南音離開面館時,那聲看似随口說出的“老公”,就是在向聞燕舞宣示主權。
聞燕舞心中很清楚。
也正是清楚這些,所以她才無比的憤怒,要利用半城哥來鬧事。
果然,其實并不知道自家有多高的半城哥,見聞燕舞态度鮮明的不許沈嶽抽煙,卻放任他後,心中就像喝了蜜那樣甜,滿臉的肥肉都哆嗦起來。
他再看沈嶽時的眼神,卻更加的鋒利。
半城哥以爲,沈嶽會拿他也吸煙來說事。
隻要沈嶽這樣說,半城哥馬上就會大嘴巴抽過去……搞啥啊,你以爲你是啥東西啊,敢和半城哥相提并論,質疑老闆娘的意見。
沈嶽沒有提出任何的意見,隻是把香煙從嘴上拿了下來。
不是他慫,更不是怕半城哥。
沈嶽隻是洞悉聞燕舞的心思後,感覺對不起人家,隻是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頓覺意興闌珊。
咔,咔咔。
沈嶽剛要把煙卷重新填在煙盒裏,背後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踩地聲。
蘇南音來了。
沈嶽根本不用回頭,也能從半城哥那蓦然呆比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來。
昔日的燕舞仙子,已經足夠讓半城哥視爲天人,甘心爲她而改變,何況當前風頭正盛,正值妙齡的蘇南觀音?
還有就是,聞燕舞現在是廚娘裝扮。
身穿家居服的蘇南音,則是貴太的本色。
兩廂比較,蘇南觀音無論在年齡,雪膚容顔,尤其是氣質上,當然能力壓聞燕舞。
也當然,由不得半城哥不被她的美而震驚。
半城哥嘴上還叼着煙卷,聞燕舞卻“客氣”的不許沈嶽吸煙,蘇南音幾乎眨眨眼,就能猜出這娘們要玩什麽花樣了。
她還知道,聞燕舞這樣做,就是受了她那聲“老公”的刺激,才把滿腔憤慨,都發在了沈嶽身上。
“老公,對不起。我不該在被你提醒,以後絕不會對你耍心機時,還又忍不住犯錯。”
蘇南音快步走過來,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對沈嶽彎腰,語氣真誠的道歉。
她算是從沈嶽收起香煙的動作中,看出他絕不會被聞燕舞牽着鼻子走,甯可忍氣吞聲。
沈嶽忍氣吞聲,純粹是蘇南音那句“随意”的老公,激怒了聞燕舞。
這件事,蘇南音得向沈嶽道歉。
沈嶽笑了下,站起來:“走吧。”
聞燕舞已經不理智,沈嶽今晚不會和她說什麽。
蘇南音乖乖點頭,也不再要買的那些小玩意,挽着沈嶽的胳膊,轉身剛要走,卻聽聞燕舞冷冷地說:“還沒給飯錢,這就走麽?”
她剛給沈嶽端上了一碗面。
雖說沈嶽沒吃,但也得付錢。
沈嶽沒說話,蘇南音回頭,很客氣的問:“請問,多少錢?”
聞燕舞想都沒想:“五萬塊。”
五萬塊?
一碗面,你和人要五萬塊?
乖,我沒聽錯吧?
聽聞燕舞這樣說後,不但那些看熱鬧的消費者立即愣住,就連視金錢如糞土的半城哥,也是懵比。
挑事。
這娘們看到沈嶽忍氣吞聲要走後,故意挑事!
蘇南音笑了:“呵呵,好吧,那就五萬塊。畢竟,能勞駕你親自下面,五萬塊還真是不多。”
沃草,這、這美女還真要給老闆娘五萬塊?
而且,她還口口聲聲的說啥,五萬塊并不多。
天啊,再見面館的老闆娘,究竟是啥來頭啊……大家再次蓦然呆愣時,蘇南音已經舉着沈嶽的手機,走到牆邊的付款二維碼處,登錄她的号,滴的一聲,五萬付款成功。
聞燕舞用力抓了下笊籬,再說話時,聲音已經有些沙啞:“把那些垃圾帶走。”
那些垃圾,當然是蘇南音買的那些小玩意了。
蘇南音二話不說,馬上就收起那些購物袋,快步追向了出門的沈嶽。
他們走很久了,半城哥才漸漸的醒悟過來,看着聞燕舞:“老闆娘,你行啊你,能……”
半城哥剛說到這兒,聞燕舞蓦然轉身,對他嬌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