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嶽沒走。
因爲他必須像保證柳初吻安全離開那樣,留在這鬼地方,以防宋賞月脫離他的挾持範圍後,動什麽手腳。
這地方如此的詭異,處處機關的樣子,沈嶽要是和展小白一起離開,她随便做點啥,再有大批的鬼蝙蝠撲出來,咋辦?
宋賞月洗幹淨了臉上的醬汁,被砸趴的鼻梁骨,也糾正了過來,重新恢複了她的花容月貌。
不過現在她一點想勾、搭沈嶽的心思也沒有了,盡管她在拱起水洗臉時,脖子下的衣服上全時水,那對試圖拖引地心引力的東西,看上去是那樣的讓人眼饞。
沈嶽坐在小亭子裏,看着緩步走來的宋賞月,目光始終盯着她那倆不住跳越的豪奶,感慨的說:“我們剛見面時,如果你穿成這樣,而不是直接光着屁股,說不定你的陰謀就得逞了。”
聽他這樣說後,宋賞月立即雙手環抱住了那對奶,停住腳步,眼神警惕的看着他。
就在展小白出現時,她還鼓起勇氣撩沈嶽,現在卻不想給他欣賞的機會。
女人,還真是奇怪。
當然,宋賞月這個動作,也可能和沈嶽對她的心狠手辣有很關系。
她的潛意識内,已經認定越是仗着“性”來做點啥,就會遭到沈嶽的無情打擊。
特殊的基因,讓宋賞月習慣性的以爲,她性、感的嬌軀,就是無往而不利的武器,沒誰能抵擋。
上代賞月城主,就是以合作過的曆史爲基礎,稍稍讓某些大人物見識到她的風、情,就取得了和東洋櫻花的再次合作,創建了香樓。
天下,好像也隻有沈嶽這個怪胎,才能無視她的性、感嬌軀,才能辣手摧花吧?
感覺出宋賞月的恐懼後,沈嶽有些得意,笑着安慰她:“不用怕。隻要你能懂得自重,别随便對我發、騷,我還是很喜歡和你這種老娘們聊天的。話說,你真有六十歲了?”
“那你得喊我個奶奶。”
宋賞月冷聲回答。
沈嶽隻是對她究竟有多大而感到好奇,卻不是必須要知道,寬容的笑了下,轉變話題:“你和展小白說了些啥?”
“你怎麽不去問她?”
“她不告訴我。”
“我會告訴你。”
宋賞月好像忽然有了底氣,松開手,又扭着蛇腰篩着豐、臀,邁着貓步走到蛇妖面前,無聲吃吃的笑着,右手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但,現在不是告訴你的時侯。”
沈嶽好像沒感覺她的動作又欠揍了,目光盯着她的豪奶,咽了口口水:“啥時侯才會告訴我?不會是和展小白一樣,等我死之前才會說吧?”
宋賞月縮回手,展開雙臂,伸了個風情萬種的懶腰,打着哈欠:“你該走了。趁我沒有下決心,和你同歸于盡之前。”
沈嶽立即站起來,彬彬有禮:“還請夫人送小生出去。”
宋賞月媚眸流轉,問:“你真能忍住那些疑問?也許,隻要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什麽都告訴你呢。”
沈嶽沒說話,還是滿臉友好的笑容,眼睛卻盯着她有些紅的鼻子。
宋賞月下意識的後退,轉身走出小亭子,恨恨的說:“姓沈的,我敢保證,你會爲今天所犯下的暴行,付出沉重的代價。”
女人的威脅,沈嶽從來都不會當回事。
他隻關心,在他來到這個鬼地方,外面那些關心他的人,現在急成了啥樣。
心思電轉間,一張張得知他沖進蜻蜓谷後就關心他生死的面孔,放電影那樣在他眼前閃過。
讓沈嶽很驚訝的是,第一張面孔,會是他抵觸的宋銀翹。
“我能先想到她,也許是因爲受山間雅晴的感染,從心裏接受了她。”
沈嶽心中這樣想時,忽然感覺了一種幸福的東西,自心底緩緩騰起。
時光倒流到二十多個小時之前。
狠狠威脅葉春城的宋銀翹,被看到她要失去理智後的老沈,及時奪走手機後,她正要像母豹那樣撲過去,再搶過來時,蔺香君忽然從二樓卧室内沖出來,喊道:“媽,快看,我弟出來了!”
宋銀翹立即放棄前撲動作,蓦然轉身看向了電腦屏幕。
這個時間段盯着屏幕看的人,不僅僅是葉春城和沈家三口,還有蘇南音。
說起來還真是奇怪。
蘇南音現在明明滿心都是姓沈的家夥,但當他出什麽意外時,最先知道消息的,竟然會是名存實亡的丈夫華英明。
看來,在仇恨這東西面前,愛情總會适當的退縮。
要不然,沈嶽最近每次不順,華英明怎麽會比蘇南音還要早知道,并特意打電話來通知她呢?
這是因爲痛恨沈嶽的華英明,時刻關注着他,希望他走路摔死,吃飯噎死,喝水嗆死……這些都不現實。
地震呢?
正在網絡直播的東洋北海道蜻蜓谷地震現場,華英明親眼看到沈嶽沖進去後,餘震就緊随而來,亂石轟轟砸下,哪怕這厮是變形金剛,估計也得被砸成餅啊。
狂喜之下,華英明馬上就撥通了蘇南音的電話。
恰好蘇南音今天有些不舒服,早早就休息了。
接到華英明的電話時,睡眼惺忪的蘇南音立即困意全消,擡手就掀開被子,翻身坐起。
華英明絕不會騙她。
這點蘇南音敢肯定,他說沈嶽在東洋遭到地震,那麽肯定就是這樣。
情郎的芯片剛被國家采用,他怎麽會去東洋了呢?
蘇南音來不及想這些,隻是打開電腦,十指飛速噼裏啪啦的打字,搜索到了華英明說的網絡直播現場。
她剛打開,就聽一個叫雪子的記者,正用無比激動的語氣,大喊着愛情勇士的名字是沈嶽……
而且在現場,蘇南音還看到了趙剛和甯馨。
蘇南音能認識趙剛他們倆,是因爲她爲仔細了解“情敵”展小白時,曾經下了一番苦心。
同樣,她也知道展小白已經去了東洋,和聖山株式會社談合作去了。
愛情勇士?
蘇南音立即從雪子說出的這四個字中,敏銳判斷出沈嶽沖進蜻蜓谷,是因爲展小白在裏面。
觀音姐姐剛分析到這兒,還沒來得及害怕,鏡頭就轉向,随着雪子激動的解說,一個人從漫天灰塵的谷口沖了出來。
是沈嶽!
蘇南音根本不用看這個人的臉,僅僅從他跑路時的身形上,就能确定那是她的情郎了。
她那顆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的心,立即大石頭般的砰聲落地。
情郎沖進亂石如雨的死地,那又怎麽樣?
他活着出來了!
蘇南音剛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聽到了咒罵聲。
她在接到華英明的“提醒”電話後,來不及結束通話就打開了電腦。
她看到沈嶽沖出來時,死死盯着那邊的華英明,肯定也看到了,才不甘的咒罵某個垃圾,怎麽沒被亂石砸死。
更讓華英明無比憤怒的是,沈嶽在把孩子交給甯馨時,竟然大聲說:“幫我照看這個孩子,我再進去找展小白。記住,如果我沒出來,把孩子帶回青山。交給、交給蘇南音。就說,這是我幹兒子。”
隔着電腦屏幕,聽他說出這番話後,蘇南音立即淚流滿面,飛快的擡手,捂住了嘴。
被沈嶽救出來的這個孩子是誰,爲什麽又被他認做了幹兒子,甚至他還要再進去搜救展小白,這些統統,統統不重要了。
把孩子交給蘇南音,這是他的幹兒子!
也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爲,這是沈嶽和蘇南音兩個人的幹兒子。
沈嶽這是在托孤。
托孤對象,是他最信任的人。
還有什麽甜言蜜語,能勝過沈嶽說的這句話,讓蘇南音隻想化成一個甜甜的果子,被他吃下去?
她隻會嗚咽着,含糊不清的說:“無論怎麽樣,我都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幹兒子。誰,也别想傷害他。”
華英明肯定也聽到了蘇南音這句話。
他怒火填膺,瘋子般怒吼着罵了句妖豔賤、貨後,手機内就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随便他怎麽罵,蘇南音都不在意。
她死死盯着屏幕,祈禱沈嶽能快點出現在屏幕上。
太陽升起,當空,又西斜,被晚霞染紅了天邊時,沈嶽也沒出現在屏幕上。
可蘇南音,卻始終呆呆跪坐在地上,看着屏幕上正在播放的震災新聞。
林陽陪她坐在地上,旁邊椅子上擺着果盤。
蘇南音當前這狀态,林陽可算是見怪不怪了。
如果非得讓林陽來形容蘇南音,用粗鄙的語言,那麽她隻能說:“這娘們,真心沒救了。”
讓林陽欣慰的是,蘇南音發呆的這二十多個小時裏,沒有拒絕吃東西。
看來,蘇南音的潛意識内,還保持着可怕的冷靜。
她發呆,是因爲她在密切關注着震災現場的搜救情況。
不得不說東洋在防震這方面的豐富經驗,絕對是全宇宙第一。
餘震終于消失後,就有大批的搜救人員,大型搜救機器開進了蜻蜓谷。
本次地震,對整個北海道造成的損失,不是曆史最大,卻也絕不是最小的。
搜救工作展開後,人們先後從蜻蜓谷内,找到了救了七名幸存者,和二十一具遇難者的屍體。
這些屍體内,沒有沈嶽,也沒有展小白。
不是他們逃出來了,更不是無故蒸發,而是蜻蜓谷内還有大批的亂石沒有清理。
随着搜救工作的進展,大型機器逐漸失去了用場……那些不大的成堆亂石下,要是還有幸存者存在呢?
爲避免對幸存者造成二次傷害,隻能靠搜救人員徒手搬石頭。
數千搜救人員中,有消防隊員,警員,志願者,當然不會缺少向山間家的人。
除了不能走路的,山莊内所有能出動的,幾乎都出動了。
就連昨天才剛和山間大少成婚的少奶奶葉修羅,送親使葉太,都顧不上尊貴的身份,和春蔥般的小手手……汗流浃背的搬着石頭,嘴裏念叨着什麽。
這倆以往油瓶倒了,都不會去扶一下的貴太太,救人心思可贊,隻是體力實在不能支撐太久。
在負責搜救工作的總指揮勸說下,一整天都沒吃飯的葉修羅和李玟,腳步踉跄的走出了谷口。
剛走出來,她們就看到莊純正倚在一棵樹下,狀态悠閑的吃着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