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敗在宋賞月手下,他還能捏着鼻子認了。
問題是,他敗給了此時該給他強大支持的柳初吻!
柳初吻現在不該用痛恨他的眸光看着他,該是勇敢赴死的鼓勵:“沈嶽,别管我。殺了那個娘們,殺了這個老男人,再殺了我。就像你所說的那樣,讓這鬼地方給我當墳墓。讓所有的生命,都給我殉葬。”
沈嶽敢保證,老男人一旦在她眼神裏看出這份決絕後,馬上就會投降。
然後,他們就能安然離開這鬼地方,相互擁抱着哈哈大笑三聲,滾上一個晚上的床單,來慶祝偉大的勝利,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惜!
誰讓柳初吻自從退役後,被國安嚴格訓練出來的悍不畏死精神,已經被紙醉金迷的生活給磨平?
當前,她除了仗勢欺人混了個惹不起的名頭外,狗屁原則都沒有,隻懂得遷怒于沈嶽見死不救。
沈嶽隻是罵她豬隊友。
卻沒怪她。
女人嘛,頭發長見識短,總會有不可理喻的想法,很正常。
大不了,沈嶽乖乖受死去了陰間後,再讓這外強中幹的娘們加倍補償好了。
“不要丢掉火鉗!”
鏡子面前,欣賞全程精彩好戲的展小白,看到沈嶽眼神黯然,松開手後,忍不住尖聲大叫。
老展立即擡手拍了下愛女的肩膀,低聲安慰:“小白,别怕。有我們在,絕不會讓他死。”
老展可不是在吹大話。
看到展文挾持柳初吻露面後,他就在心中飛速盤算着,如果沈嶽乖乖投降後,他該怎麽做,才能确保心中的愛婿,會安然離開賞月城。
隻有一個辦法……老展以死相脅。
他深愛着宋賞月不假,那個性情大變的女人,也根本不再把他當丈夫,滿腦子都是和帥哥交、歡的肮髒念頭,但他對她來說,卻是絕不會缺的。
老展一旦死了,宋賞月怎麽熬過漫漫餘生?
所以從本心來說,老展還是希望沈嶽投降的。
他也相信,愛女在想通這一點後,也會支持沈嶽投降。
沈嶽會投降嗎?
會!
老天爺,卻不給他投降的機會。
就在他剛松開手時,展文忽然厲吼一聲,把柳初吻從懷中推了出去,随即雙膝跪倒,額頭觸地,嚎啕叫道:“夫人……”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沈嶽勝了。
簡直太激動人心。
看到展文猛地推出柳初吻後,剛松開手的沈嶽,五指迅速合攏,再次抓住了火鉗,笑眯眯的颔首:“不錯,不錯。看你長的挺醜,沒想到卻對你家夫人這樣忠心。唉,爲啥每一個醜男,都會愛美女呢?”
沈嶽的胡說八道,還真是和事實吻合。
十多年前無意中來到這鬼地方的展文,雖說失去了男性的功能,卻每天都很快樂。
并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能像我嶽哥那樣視美、色爲骷髅。
老展那種人,不也是明知愛妻是個超級騷,當着他的面勾、搭愛婿後,不敢有絲毫意見,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展文甯可死上一萬次,也不想夫人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要不然,他在嚎啕大哭時,也不會連聲痛罵沈嶽不是個人了,連這麽美麗的夫人,都舍得傷害。
被沈嶽提在手中的宋賞月,明明看到他已經松手,就要鹹魚翻身,展文卻……她呆了。
柳初吻也呆了。
她沒有死裏逃生後的激動,更沒喜極而泣,隻是傻站在原地,盯着足尖,一動不動。
沈嶽當然不會呆,盡情享受着勝券在握的滋味,接連稱贊展文忠心可嘉過後,才問宋賞月:“夫人,你還有啥要說的嗎?”
一敗塗地後,宋賞月反而在呆愣半晌後,恢複了理智,眸光一轉,看着沈嶽,淡淡的說:“有。”
“請講當面。”
危機解除,又出了被暗算的惡氣後,沈嶽當然不能繼續咄咄逼人。
宋賞月問:“你怎麽不怕我吐出來的蝶戀花?”
蝶戀花之毒,無人能自解。
要說非得有個人能自解,那隻能是賞月城和鬼霧灘那邊傳說中的那個人。
宋賞月要不是接連遭到沈嶽野蠻的折磨,心神大亂,早就該想到這點。
别看她現在問話時,語氣,神色,眸光都很平靜,但内心卻在激烈的翻騰:“這個混蛋,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那個人吧?如果他是,那可就太好了!我一定要和他生個孩子,來改變該死的命運。哈,到時候,我還是會活生生吃掉他的。”
她也想到了沈嶽是展小白的男朋友。
那又怎麽樣?
她在來找沈嶽時,可是告訴過展小白,無論來者是誰,隻要能推開那扇石門,都隻能是她的!
大勝後龍顔大悅的沈老闆,可沒注意到宋賞月的心理變化。
不過,他卻知道,絕不能告訴任何人,他爲啥能自解蝶戀花之毒。
藏在身軀内的刺骨寒意,對沈嶽來說可是超級秘密,連小白表姨、觀音姐姐等人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會告訴這個詭異的騷、娘們。
沈嶽的臉上,又浮上了蒙娜麗莎般的微笑:“呵呵,夫人,如果我說早在數月前,我曾經有幸遇到個來自西北的老和尚,他給我算到今天會有劫難,并給了我一顆藥丸,讓我今早就服用後,你信嗎?”
宋賞月雙眸微微一縮,脫口問:“那個老和尚,是不是法名空空大師?”
沈嶽一呆,也脫口反問:“咦,你咋知道?”
老天爺可以作證,沈嶽說遇到空空老賊秃是真,但卻沒啥藥丸。
他把老賊秃拿出來說事,純粹是爲了掩飾他的大秘密,胡說八道而已。
可他真心沒想到,宋賞月會知道空空大師。
“原來,果真是他。”
從沈嶽的脫口反問中,确定他認識空空大師後,宋賞月喃喃說了句,和他生個孩子的念頭,立即灰飛煙滅,用力抿了下嘴唇,岔開了話題:“你想我怎麽做?”
恰好,沈嶽也不想和任何人解釋,他爲啥能自解蝶戀花之毒的事。
最多,心中默念那種甜香,還有個這麽好聽的名字,簡直是亵渎了這三個字。
沈嶽笑了下,語氣誠懇的說:“放走柳初吻。就是現在。”
他是真怕事情有變,柳美屯再犯傻,讓他處在剛才的被動中,所以希望她能趕緊走。
宋賞月滿是油污的秀眉皺了下,問:“你不走?”
沈嶽很誠實的說:“我還有事,要麻煩夫人幫忙。但請您放心,我絕不會追問這是啥地方,你是啥人,爲啥住在這兒。”
你是來找展小白的。
宋賞月明白了,點頭對還跪在地上的展文說:“展文,送這位女士出去吧。哦,給她找一身衣服換。”
從她這番話中可以看出,她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恢複了以前的正常社交禮貌。
對宋賞月的話,展文隻會無條件的執行,馬上答應了聲,爬了起來。
沈嶽很欣賞宋賞月的幹脆,笑着點頭道謝後,看向了柳初吻。
她在強震襲來,深陷這鬼地方後,可謂是九死一生,遭受的驚吓,比她活十輩子加起來都要多。
幸虧有沈嶽的大力保護,她才能化險爲夷。
那麽,她在終于可以安全逃離這鬼地方時,不該對沈嶽表示真摯的感謝嗎?
沒有。
柳初吻看都沒看沈嶽一眼,就像不認識他那樣,隻在展文彎腰擡手,做出有情的姿勢後,就快步去了。
她雖然獲救,能安然離開,卻不會原諒沈嶽毫不在意他的死活!
女人,爲什麽不想想,如果不是沈嶽,她早就被蝙蝠群給撕成碎片了呢?
爲什麽不想想,沈嶽爲了救她,甘心咬破手腕來吸引蝙蝠群,給她争取到逃亡機會?
有些女人,你對她好一萬年,救她一萬次,她肯定會感激你。
但你一旦傷害過她一次,你爲她付出的所有,都會被她屏蔽。
柳初吻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沈嶽再怎麽寬宏大量,也不喜歡柳初吻這樣對他,眉頭皺了下時,就聽宋賞月譏諷的笑道:“呵呵,沈嶽,這就是你幾次用生命來保護的女人麽?看來,你就是個傻瓜,睜眼瞎……”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打斷了宋賞月的話,讓她原地旋轉三周半,撲通一聲跪坐在了地上。
特麽的,沈嶽本來就爲柳初吻的無情無義而不悅了,她還在這兒添油加醋的,這不是自讨苦吃?
但看到宋賞月左手捂着臉的樣子,看上去那樣楚楚可憐後,沈嶽憐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撿起地上那件黑袍,披在她身上,攙着她胳膊,把她拉了起來。
“對不起,妹子。都怪哥們脾氣不咋樣,還請别介意。那個啥,不要緊吧?來,我給您看看……嗯,就是牙床破了。小白牙完整無缺,可喜可賀。”
沈嶽滿臉的自責樣,讓宋賞月高度懷疑,剛才拿火鉗燙傷她,拿巴掌狠抽她的人,不是他。
這種武力值超強,智商很高,不管對手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敢打,時而心狠,時而和氣的男人,才最可怕。
當沈嶽查看牲口幾歲口那樣,用手捏住宋賞月的下巴和上唇,掰開嘴檢查傷勢時,她還曾想掙紮來着。
沒敢。
宋賞月乖乖接受檢查的态度,讓沈嶽很滿意,掀起她的黑袍,幫她擦了擦嘴角鮮血,又擦出被油污遮掩的花容月貌,很禮貌的問:“妹子,哥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你,你說。”
宋賞月真怕了這厮,不敢和他對視,更沒了搔首弄姿的念頭,隻是緊緊抓着黑袍,低頭看着勉強站立的左腿,強忍着胯骨錯位,和臀瓣上火燒般的劇痛,顫聲回答。
沈嶽很幹脆的問:“你手下送我那個女伴出去,需要多久?”
宋賞月沉默了片刻,回答:“估計現在已經出去了。”
“那就好。”
沈嶽看出宋賞月決不敢做手腳後,放下心來:“妹子,哥們現在有些餓了,能不能給點吃的?”
“我、我腿疼。”
宋賞月用力咬了下嘴唇,低聲說。
“是大胯疼吧?這事好辦,瞧哥們的。”
沈嶽和氣的笑了下,彎腰左手從她腿彎裏穿過,右手托住了她的豐、臀,剛要用力向上推時,卻忽然問:“你這尾巴,不會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