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在抱住莊純後,卻沒像抱住别的女人那樣,雙手趁機上下左右的遊走。
不是沈老闆的覺悟忽然高了,他是真怕手亂動,又會變成屁股朝天的鴕鳥模樣。
别看剛才莊純爲賠罪,甘心被他刺傷,又要脫下褲子,跪趴在地上請他打屁股……但那是剛才。
剛才已經過去,現在沈嶽要是再趁機吃豆腐,這小娘皮就有可能會翻臉。
爲避免再次變成鴕鳥,沈老闆對美女也有幾分免疫力,實在沒必要挑戰不确定的危險。
沈嶽抱着莊純站在沙灘上,望着遠處沉默很久,才緩緩低頭看去。
月光下,莊純也雙手抱着他的腰,臉蛋貼在他心口處,長長的眼睫毛垂下,嘴角噙着一抹總算可以找到個結實的肩膀來依靠……的幸福笑意,小巧的鼻翼,微微張合着,呼吸均勻。
海風吹來。
吹起莊純絲般的秀發,精靈般的飛舞着。
有一根很調皮,鑽進了沈嶽的鼻孔内,讓他感覺很癢,隻想打個噴嚏,卻又怕驚醒了她。
這個念頭剛升起,沈嶽就吓了一跳。
他,啥時候竟然開始關心小娘皮了?
難道,就因爲她毫不設防的趴在他懷中,把他當親人般的信任?
還是她意識到做錯事,真惹我嶽哥生氣後的贖罪方式,不但化解了他的怒氣,還讓他見識到了她天真無邪的一面?
那麽,她到底是可怕呢,還是可愛?
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以後,又該怎麽和她相處?
朋友?
還是敵人。
現在要不要悄悄拿出黑刺,給她來個透心涼……
這麽多問題潮水般湧上來後,沈嶽忽然就心亂如麻,腦袋生疼,再也無法思考,隻好暗中重重歎了口氣,抱着她慢慢坐在了沙灘上。
“無論咋樣,她都是深藏太多秘密的華夏寶貝。當初爲了奪回她,有多少熱血弟兄隕落南疆。我如果因爲她踐踏了我的尊嚴,在她誠懇賠罪後,再趁她毫無戒備時下黑手,那我還是個人嗎?”
這樣想後,沈嶽爲殺,還是不殺莊純的糾結,仿似被海風吹走那樣。
整個人頓覺輕松了起來。
自我安慰的話,也一撥撥的出現。
無非是老子雖說被她脫掉褲子撅起屁股,男人尊嚴盡喪,但天知地知,她知我知,别人誰也不知道。
這個人嘛,無論遭遇多大羞辱,隻要不守着第三者,就不用太當回事……
想着想着,沈嶽笑了,也感覺到了困意,張嘴打了個哈欠,腦袋慢慢的垂下,下巴抵在莊純的頭頂,閉上眼,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他剛走進到處都是藍天白雲暖暖陽光的夢鄉中,莊純放在他後腰處的右手,微微動了下。
鋒利異常的利爪,悄無聲息的縮了回去。
歐,歐歐。
充滿活力的海鷗叫聲,突兀的闖進沈嶽夢中後,讓他所有的知覺神經迅速複蘇,慢慢睜開了眼。
天光已然大亮。
八點鍾的太陽,在東方遙遠的海面上,正艱難的往上爬。
金色陽光灑在粼粼的海面上,好像有數不清的金蛇亂舞。
數隻海鷗,展開翅膀在海面上橫掠,不時一個俯沖,再騰空而起時,嘴巴裏已經多了條倒黴的小魚。
帆影在很遠,又好像很近的海面上,慢慢的飄。
海岸的公路上,傳來汽車穿梭時的莎莎聲。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沈嶽又閉上眼,剛要回憶下醒來之前都經曆哪些事時,就詐屍般猛地翻身坐起。
他想到了昨晚打死也不能說的慚愧一幕,也想到是他擁着莊純坐在沙灘上,不知不覺睡着了的。
他還在沙灘上。
不過不是坐着,而是躺着。
莊純,也不見了。
她什麽時候醒來的,又是什麽時候走的,她在掙開沈嶽懷抱時,他怎麽沒有絲毫察覺等等問題,沈嶽都不明白。
要不是衣服上還有抱着莊純時,被她蹭在身上的鮮血,襯衣下擺是撕爛了的,沈嶽還真懷疑昨晚被小娘皮差點爆了菊的慚愧一幕,是個甜蜜溫馨的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小娘皮還是很有幾分天真無邪的,貌似不懂事的鄰家小妹,無論做啥事都不過腦。
她的武力值雖然可怕,但智商嚴重不足啊。
就憑我嶽哥能把死人說活了的本事,要想把她忽悠的找不到北,以後見面就喊老大……不算難事吧?
能有這樣一個牛哄哄的小弟,呵呵,以後嶽哥再遇到某些難纏的人,隻需打個響指,輕飄飄的說聲給我辦了他,小娘皮就露出小銀牙,咆哮着撲上去。
唉,幸福的人生,實在沒必要非得解釋。
當然,沈嶽如果知道昨晚他抱着莊純猶豫要不要下黑手時,小娘皮曾經露出鋒利的鋼爪,随時都能宰牛刀切黃油那樣,把他的腎髒給挖出來,絕對不會有當前的幸福感。
終于解決了心腹大患後,沈嶽隻覺渾身輕松,使不完的力量,擡起雙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又幸福的歎了口氣,才爬起來拍拍屁股,施施然的走上公路,找地方吃早餐去了。
瞧,我嶽哥就是心胸開闊,隻是擁着小娘皮在沙灘上睡了一覺,就徹底原諒了差點被她爆了菊的惡劣行爲。
這才是能做大事的人。
不過,能做大事的人,并不代表着能變成隐形人,随便混上向西山莊。
今天是山間雅閣大少,和華夏葉女士的大婚之日。
如此普天同慶的大好事,卻有無數神情彪悍的黑西裝,守在山莊下的每一條路上,警惕的眼神,好像獵狗那樣來回審視着每一個接近的人。
這特麽的是辦喜事麽?
沈嶽圍着山莊轉了半天,眼看太陽正當午,竟然還沒找到混上山的機會。
看來,山間家族爲确保某個妹子能成爲東洋最偉大的忍者,可以說是不遺餘力,也要保證今天山間雅閣的大婚,順利進行。
沈嶽要是硬闖,那些山間走狗當然攔不住。
問題是,這件事可不是拳頭硬就能解決的問題。
他得潛進山莊,守在山間大少和葉修羅身邊,确保他們安全的同時,找到某個可怕的妹子。
躲在一棵樹後的沈嶽,遠遠望着那些晃來晃去的黑西裝,迫切希望他們能有人落單,跑來這邊樹林裏撒尿啥的,那樣他就能幹翻一個,換上人家的衣服,混進山莊。
不過事實證明他想的太簡單了。
那些黑西裝就算找地方撒尿,也是三人一夥,呈品字形背靠背的解開腰帶,倆眼刀子般來回掃射着前方,絲毫不在乎這樣會尿在手上……
當前朗朗乾坤,沈嶽本事再大,也無法在瞬間同時解決三個人。
何況他們在撒尿時,還不時的和“總部”彙報這邊的情況。
尤其讓沈嶽頭疼的是,這些黑西裝看上去和半山腰,山莊門口的那些同夥都穿的一樣,但仔細觀察下就會發現,他們是藍領帶,半山腰的是紅領帶,山莊門口的則是黑領帶。
藍領帶要是去了半山腰,就會被紅領帶發現,更别說去山莊門口了。
沈嶽不得不承認,今天布置山莊安全的人,是個防禦高手。
看來,應該是東洋櫻花的人,專門負責山莊的安全問題。
極有可能是那個梅川庫茶。
沈嶽無法混進去,手機也沒任何的動靜。
他還希望雅閣先生,修羅女士,或者葉太太随便哪個人,能給他來個短信啥的,給他指點條明路呢。
現在看來,她們的手機都被沒收了。
沒了手機,她們就和沈嶽失去了聯系,這小心肝兒肯定砰砰的跳呢。
“特麽的,難道非得逼着老子不顧兩國的友好關系,動粗硬闖?”
眼看越來越接近婚禮開始時間,沈嶽實在無法保持鎮定,拿出手機聯系荊紅命,讓他給小娘皮說一句,過來幫忙。
小娘皮功夫超高,哪怕再多黑西裝在她眼裏也是若等閑。
隻要她制造混亂,沈嶽就有機會趁機潛進山莊。
可荊紅命的回答讓他有些不滿,說莊純另有安排,不會給他打下手的。
十叔還說,當前滞留在東洋的秦伊水和慕容落倆人,也有重要任務在身,這邊隻能靠他自己。
啥狗屁的重要任務,能重要過讓我嶽哥順利混上山,找到某妹子?
就在沈嶽郁悶無比時,就看到幾輛黑色的汽車,從遠處向這邊駛來。
躲在樹林中的沈嶽,擡頭看了眼,猴子般的爬上了一棵松樹。
大白天的,他可沒奢望能藏在車下,混進去。
再說山腳下就有停車場,所有前來觀禮的嘉賓,隻能步行上山,以表示對山間家主的尊敬。
停車場距離沈嶽百米開外。
他藏在樹杈後,居高臨下看過去,看的很清。
不但能看到這邊,還能看到更遠處的海面。
可能是今天的太陽太好,海水水分蒸發的厲害,海面上有淡淡的白霧在漂浮。
不時的魚兒跳出水面……但那些原本趁機捕食的海鷗,卻不見一隻。
吱的一聲輕叫聲,自樹下荒草叢中傳來。
沈嶽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就看到一隻大老鼠,帶着七八隻小老鼠,背着包袱……急匆匆的向山下跑去。
它們一家人路過一塊石頭時,竟然有條蛇冒出了腦袋。
現在可是冬季,太陽再好,氣溫也在零下十多度。
蛇又是過冬時要冬眠的冷血動物,怎麽會這時候跑出來,去追趕那些老鼠了呢?
沈嶽感覺有些奇怪。
隻是他當前可沒時間研究蛇鼠一窩這個問題,聽到砰砰聲自停車場那邊傳來後,立即擡頭看去。
他看到,有十幾個人,從那幾輛汽車内紛紛走了下來。
有男有女。
無論是男女,都穿着東洋的傳統服裝,和服。
雖說東洋早就被西化了,很多人還是在參加婚禮時,喜歡穿傳統服裝。
沈嶽看到了梅川庫茶。
還看到一個秃頂老男人,被六個穿着黑色和服的年輕人簇擁着。
梅川庫茶下車後,和秃頂老男人打了個招呼,轉身和跟在身後的女人說了句什麽,走向了黑西裝們。
女人微微欠身答應了句,随即看似漫不經心的回頭,看向了這邊。
那麽遠的距離,她的目光和沈嶽瞬間對視。
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