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河内陸家,陳家都是有數的豪門,在南越軍政商,甚至灰道上,都擁有一定的影響力。
南越是三戰之地,邊境線每隔三五年,就會發生一次軍事沖突。
尤其和華夏接壤的西邊境,更是南越軍方的重中之重,駐紮的軍隊都是王牌。
但自從上世紀對華戰争結束後,這邊卻迎來曆史上從沒有過的黃金年代,經濟高速發展,能夠在這兒領軍駐紮,僅僅是稅收這塊,就成了各個大派系眼裏的香饽饽。
好多股力量,都想把陸稱雄取而代之。
諸多豪門敢有這想法,是因爲當年陸稱雄爲迎娶小草,不惜和發妻離婚,和陸老翻臉,差點被逐出陸家。
要不是他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出色,早就被其他子弟所代替了。
就這樣一個不被家族待見,甚至被視爲叛徒的人,當然會被各大派系惦記。
河内陳家,就是惦記心最重的一個。
陸稱雄的發妻,就是陳家的女兒,離婚後,郁郁寡歡不多久就去世了,陸家對此始終心有愧疚。
陳享,是陸稱雄的親小舅子。
也正是對陳家有所愧疚,陸稱雄才不吝提拔陳享,想籍此來彌補什麽。
能力出衆的陸稱雄,早就看出小舅子心懷不軌了,卻念在對陳家有愧的份上,始終容忍他。
結果養虎爲患。
陳享蟄伏了十多年,終于在今天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陳享不但要拿到兵符,掌控軍隊,還要霸占陸稱雄的嬌妻小草。
他是個愛江山,也愛美人的英雄。
他說的沒錯,自從十多年前來到陸稱雄身邊後,就開始垂涎小草的美貌,做夢都想得到她了。
小草的女兒雖說也有二十二歲了,可依舊膚白貌美,仿似二十七八歲的少婦,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渾身都洋溢着高貴的風度,仿似神話中的聖女娘娘。
她就是那種越活越年輕的女人,更像陳年美酒,隻需讓男人淺淺的飲一口,就能醉倒。
陳享一點都不擔心,小草不會屈服于他。
漂亮的女人,從來都是男人的附屬品。
誰的能力大,誰就能有資格擁有她。
南越的女人,也習慣了這種“弱肉強食法則”,哪怕心裏一萬個不願意,可最終還是會敗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乖乖服侍她的新主人。
捏着小草圓潤的下巴,看着她眉宇間不知所措的彷徨,陳享有些心疼,柔聲說:“小草,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比陸稱雄對你,還要好一萬倍。”
小草呆呆看着他,片刻後才顫聲問:“真、真的?”
陳享眼睛一亮,舉起右手:“我發誓,我如果負你,就遭子彈穿心!”
“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會把文件給你,還會好好服侍你。”
小草沉默了半晌,語氣苦澀的說道。
她已經認命了,很清楚除了乖乖被陳享霸占外,就再也沒有别的選擇了。
她隻希望,她的乖巧配合,能給女兒争取一條活路。
陳享眉梢挑了下,問:“你是說天秀?”
“她、她是我的心頭肉。如果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小草又淚流滿面,哽咽道:“陳享,求求你放過她。老陸已經去了,軍隊即将落在你手中。我、我也要離開天秀了。陸家,更是從來不待見我的女兒。她、她已經一無所有,你還怕她會對你不利麽?”
陳享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狡詐,故作沉吟片刻,才緩緩點頭:“好吧,我答應你。”
“你、你發誓,不能傷害天秀。”
“我發誓。我如果傷害她,就讓我穿心而死。”
陳享再次舉手,發誓。
“謝,謝謝。”
小草大喜,連忙屈膝跪在地上,俯首去親吻陳享的腳尖。
在南越的故老風俗中,女人親吻男人的腳,就代表着徹底臣服于他。
隻要男人不死,不主動離開她,女人就要忠心服侍他一輩子,如若違犯,天人共憎之。
“呵呵,小草,你還是太幼稚了很多。我怎麽可能,會讓那個小鍵人活下去呢!”
陳享低頭看着臣服在腳下的女人,暗中幸福的冷笑時,全然忘記,他剛才發過的誓言。
就在小草輕顫的唇兒,即将吻上陳享的鞋尖,徹底絕望的黎熊舉槍對準了自己腦門,要扣下扳機時,忽然有咻的厲嘯聲,破空!
噗!
一顆子彈,自陳享心口部位破體而出。
像被三萬五的高壓電流碰了下,陳享全身巨震,展開了雙臂。
噴濺出來的鮮血,雨絲般灑落在小草修長的脖子上,讓她呆愣了下,茫然擡頭看來時,陳享已經緩緩向後栽倒。
陳享被一顆子彈穿心而死,隻因他決意要違背剛發下的誓言。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現場所有人都呆住。
可隐藏在暗中的敵人,卻沒絲毫的猶豫。
子彈呼嘯,慘叫聲接連響起。
陳享帶來的那十多個心腹手下,在敵人兩輪齊射後,就全部殒命當場。
除了陳享是穿心而死外,其他人都是腦袋中彈。
當最後一個士兵,好像詐屍那樣要站起來,可剛起到一半,就再次重重摔倒在地上後,還活着的,就隻有小草倆人了。
他們都保持當前的動作,神色驚恐的看到,有數道黑影,自黑暗中幽靈般的出現,緩緩圍了過來。
他們,是誰?
小草倆人腦海中浮上這個疑問時,就聽有人用谄媚的語氣,小聲恭維:“大局長,您老人家不出手也還罷了。一旦出手,勢必技驚四座。剛才打穿這傻缺的那一槍,堪稱驚天地泣鬼神,讓我等汗顔。”
被成爲大局長的男人,冷冷問道:“你這是在諷刺我,隻能在十多米的距離,才能命中敵人要害?”
“啊?”
那人可沒想到拍馬拍在了馬腿上,立即慌了,連忙結結巴巴的說什麽蒼天可鑒,他秦伊水如果諷刺大局長,就讓他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生個兒子當光棍之類的。
引起了其他人幸災樂禍的輕笑。
他們究竟是誰,眨眼間槍殺這麽多人後,卻能保持如此輕松的心态?
黎熊總算反應了過來,慌忙翻身滾到小草面前,單膝跪地,舉槍對準了那些黑影。
立即有人開罵:“草,這傻缺膽敢拿槍對着大局長,擺明了是要花樣作死呢。”
“黎熊,放下槍。”
小草也清醒了,慌忙擡手壓在了黎熊的手槍上。
她終究是陸稱雄的女人,哪怕這些年來始終金絲雀般被關在籠子裏養尊處優,可在某些事上的見識,卻不是黎熊能比的。
某大局長等人,能在眨眼間的工夫,送陳享十多個人上路,真要想殺他們倆,那簡直不要太簡單。
看到黎熊放下槍後,陰陽怪氣的叫罵聲消失了。
手電光重新亮起,小草就看到六七個人,衆星捧月般簇擁着一個中年男人。
小草是司令夫人,這些年來見過的大人物,尤其是軍方的大人物多了去了。
但她從沒見過有誰,能像這個被稱爲大局長的中年男人,到背着雙手腰闆挺直的樣子,不像在野外,身邊隻有六七條槍,卻像巡視千軍萬馬的大将軍,讓她隻看了一眼,就心生異樣,連忙垂首。
她都這樣了,就更别說黎熊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小草必須說話,鼓起勇氣,再次擡頭看着男人,顫聲問:“大、大局長?”
她很想知道,大局長是哪部分的大局長,怎麽沒有丁點的印象,感覺即便是在河内,貌似也找不到這麽有氣質的男人來。
小草可不知道,外冷内熱的荊紅命,被他那些鳥人兄弟所感染,也學會了裝比
俯視小草片刻,他才淡淡的說:“我來自華夏。”
“華、華夏?”
小草愕然瞬間,随即恍然大悟,脫口說道:“我就懷疑南越沒有您這麽有氣質的男人呢,原來”
她剛說到這兒,才意識到不對勁,連忙閉嘴時,就聽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呵呵,她被大局長的裝、啊,不,是鐵血男兒真氣質給傾倒了。”
“難道說,大局長虎軀一震,大美人就芳心暗許?”
“真有這個可能啊。”
秦伊水說的真高興,後腦被重重抽了下,差點咬斷舌頭。
大家連忙閉嘴,滿臉的各種表情,瞬間就被殺氣騰騰的樣子所代替。
荊紅命真想掐斷這幫家夥的脖子。
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輕哼一聲,對小草說:“陸夫人,起來說話吧。我不習慣總低着頭。”
我就習慣。
秦伊水在心中說。
“謝謝大局長。”
小草輕聲道謝,在黎熊幫助下站了起來。
很奇怪,她在站起來後不再害怕了,可能是因爲她是個大美人,也可能是因爲荊紅命幫她殺了陳享。
總之,她不但不害怕,還用水靈靈的眼睛,在荊紅命臉上掃來掃去。
荊紅命不喜歡被女人這樣看,連忙低頭,引起竊笑聲一片。
但很快就嘎然而止了,因爲大家發現大局長有羞惱成怒的趨勢,誰再笑,誰倒黴。
小草見狀,膽氣更壯。
不得不說,女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害怕垂涎她美色的男人,卻在害羞的男人面前,能下意識的昂起酥胸,盡情綻放她的成熟魅力。
荊紅命感到更加别扭,皺眉說:“陸夫人,相信你該很清楚,我們爲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小草輕聲回答:“因爲孩子父親,在利益驅使下,夥同外國人冒犯了華夏。”
她雖然對陸稱雄做的那些事不甚了解,卻也隐隐知道一些。
“是的。”
荊紅命也沒繞圈子,坦然說道:“相信陸夫人應該聽說過,我們華夏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既然陸司令夥同外國人冒犯了華夏,那麽我們就會以牙還牙。他死了。是被我們殺死的。”
小草在被陳享追殺時,就已經确定丈夫遇難了。
不過她以爲,是陳享害了丈夫。
卻不料,丈夫是死在華夏人手中。
眼底全是哀傷的小草,呆呆望着荊紅命過了半晌,才搖了搖頭,啞聲說:“不。老陸是被、被陳享害死的。”